第41章 嘉诚的庙太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他秦飞就算是防备的再严，还能赶得上当年的特务？当年咱们的地下同志们，在特务的严密监控下，都照样能送出情报来，现在就是打探个做庄票，有的是办法。”
刘洪斌颇有点不以为然的说道。
李勇也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稍微用点心，肯定能打探到的，实在不行，直接找找斯威总部的人，从他们那里打听。”
袁佟一想，倒也可行，便点了点头。
刘洪斌又说道：“除此之外，咱们还得想办法，离间一下秦飞跟楚昭云。秦飞这个人太厉害了，只要他在云海，那对咱的威胁就太大了。”
袁佟说道：“怎么离间？”
刘洪斌说道：“这个任务，恐怕还得落到赵阳头上。”
“赵阳？”袁佟有些不解。
李勇给他解释道：“赵阳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小心眼。本来，楚昭云把他请了过去，委以重任，他正是意气风发、扬眉吐气的时候，结果呢，才几天时间，又出来个秦飞。楚昭云更看重秦飞了，把他给撂一边去了，你说赵阳心里能好受？”
刘洪斌笑着说道：“关键那秦飞还是他挖过去的，现在却抢了他的风头，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取而代之。”
袁佟还是有些不解，说道：“但问题是，就算赵阳在中间挑拨离间，楚昭云也没那么容易相信他吧？我估摸着，楚昭云那边随时都会把赵阳给踢了。”
李勇摇摇头：“没那么快，再怎么说，云海现在那一百多个人，一大半都是赵阳挖过去的，楚昭云也得想想，把赵阳踢走的后果。”
刘洪斌又说道：“你也别小看赵阳，赵阳这人，虽然做交易的水平一般，但是他在巴结人、给人穿小鞋这方面，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如他。”
李勇笑了，说道：“这倒是真的，这家伙，要是搁以前，纯粹就是个秦桧、高俅那样的奸臣。”
袁佟也摇头失笑。
刘洪斌接着说道：“所以，后天我还真得去见见秦飞，不光是后天，以后只要有机会，我就得跟秦飞见一面。而且最好是偷偷摸摸的见。”
李勇心领神会：“最好是被赵阳无意间撞见。”
刘洪斌也笑了。
袁佟摇摇头：“你们两个，都整出特务那一套来了，真行。”
刘洪斌叹了口气：“没办法啊，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楚昭云来者不善，我们不过是自保罢了。”
李勇又对袁佟说道：“另外还有一点，你这边得注意下，以后你们做什么票，尤其是一块做的时候，千万注意保密，然后还得速战速决，别在一只票上磨蹭起来没完，干完一笔赶紧跑。”
刘洪斌补充了一句：“再就是，注意一下一组的这些人，尽量掌握每一个人的心思动向。咱们能想到的，秦飞肯定也能想到。”
袁佟点点头：“放心，我会注意的。”
刘洪斌又问一句：“对了，今天做的怎么样啊？”
一听这，袁佟便苦笑一声，说道：“我过来正是要跟你说这事呢。”
刘洪斌心中一紧，赶紧问道：“怎么，赔钱了？”
袁佟说道：“呃……怎么说呢，张雷掉坑里了，一笔赔了七千来块钱……”
李勇吃了一惊：“赔这么多？”
一笔赔七千多，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巨亏了。
好多交易员一个月都挣不了七千。
哪怕是一组的那些大牛，也得半拉月才能挣回这七千块钱来。
刘洪斌却没在意。
昨天一晚上全公司就挣了六百万，今天赔个七千块钱，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刘洪斌知道，如果只是因为张雷赔了七千块钱，那袁佟不至于专门跑来跟他说的。
肯定还有别的事。
刘洪斌就问了句：“然后呢？”
袁佟苦笑着说道：“然后，林远又在张雷赔钱的那只票上，一把挣了两百多万。”
李勇下巴都差点惊掉：“多……多少？”
虽然林远昨天一把挣了三百多万，但是李勇也听说了，昨天那一笔，是因为跟楚昭云干上了，他们这边动用了全公司的权限，帮着林远一起干的。
严格来说，那不算林远一个人的功劳。
但是，林远今天又挣了两百多万。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现在都开始几百万几百万的挣了吗？
这么狠了吗？
刘洪斌则是问了句：“什么票？”
“qdl，你们看看这只票吧。”
袁佟回了句。
刘洪斌赶紧起身来到自己办公桌这里，李勇跟袁佟也跟了过来。
切过qdl这票。
“哦哟，这是……做空了？”
李勇看了眼qdl的线图，就说了句。
从线图上看，qdl就是从四十七块那里一路跌下来了，跌到三十六。
李勇想当然的就以为，这是林远自己一路压下来的。
但刘洪斌却有点怀疑。
因为很简单，如果真是林远自己一路压下来的，那得进多少仓位啊？又是如何出来的啊？
袁佟就说道：“的确是做的空，四十二块六开始进，三十六、三十七出的。”
李勇惊叹道：“厉害啊，看来林远这家伙，学做庄学的很快啊？这水平，都超过你了吧？”
袁佟苦笑道：“他的水平超没超过我先不说，关键是你们知道当时盘面上是什么情况吗？”
李勇下意识问道：“什么情况？”
袁佟说道：“一开始，这里边有个暗盘，张雷在里边来回刷了两笔，挣了六千来块钱。可是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个五手的菲乐，从四十五块钱开始，一路往下压，紧跟着买单价格压。张雷就是因为这个菲乐，才亏了七千多的。”
李勇又惊呼道：“一个菲就压成这样？这得多大的菲啊？”
刘洪斌说了句：“可能是大股东套现，或者是长庄清仓，不然不可能这么个压法的。林远是跟着这个菲一路往下空的？”
袁佟说道：“可不是嘛，张雷在四十二块六上止完损，林远紧跟着就空进去了。一路往下拍，下边有多少单子，林远吃多少，一直拍到三十七，进了快六千手，权限都用完了，在菲乐上出了三千手，又继续往下拍，三十六全出了，然后还反手进了一千来手多单，把那个菲硬生生的吃完了。”
他这三言两语的就把整个过程给说完了。
但是，刘洪斌跟李勇两人，着实是被惊了个不轻。
两人都是老交易员了，自然清楚这期间的风险有多大。
一个五手菲乐，事先根本不可能知道有多少手，也不可能知道会压到哪里。
林远他怎么就敢往下拍？
难道他就不怕，这个菲乐跟着跟着就不跟了吗？
难道他就不怕，这个菲乐总共没多少手，根本不够他出场的吗？
像这种情况，任何一个有经验的老交易员，都不敢轻易跟着往下拍的。
顶多就是少进几手，见好就收。
可林远呢？
却是一路往下拍。
说句不好听的，这简直就是在找死啊。
可问题是，林远没死，还挣了两百多万！
李勇呆愣好一阵，才说道：“他是疯了吗？”
袁佟苦笑道：“我也觉得他疯了，你们不知道，我当时看着他操作，就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李勇说道：“换成我，我心脏也受不了，这尼玛，太疯狂了吧？他就不怕这个菲撤了？”
袁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还提醒他，悠着点，可他根本不听我的，就是一个劲的往下干。”
刘洪斌一直在看着qdl的盘面，此时，qdl已经顶到四十七了。
而成交栏里，不停的在成交着暗盘。
成交价格不一。
看来，有往上吃的，也有往下吃的。
刘洪斌大概数了数，成交了得有两三百手了。
就说了句：“看来，林远的多单开始出了。”
袁佟说道：“估计是，这笔多单，三十六进的，四十七出的，又挣了一百来万。唉，看他挣钱真特么容易啊，开盘做了几笔突破，挣了二十多万，跟着菲乐做空挣了两百多万，现在反手做多，又挣了一百多万。咱们特么的累死累活、绞尽脑汁，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人家一晚上就挣出来了。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李勇也说了就：“这还真是挣死胆大的，赔死胆小的。不过，他这么个做法，风险确实太大了，万一要是赔一笔，咱们整个公司都抗不住啊，老大，我觉得，你还是得跟他好好谈谈，做交易，尽量还是要把风险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啊。可别到最后，咱没有被楚昭云干死，反而被林远给干死了。”
刘洪斌沉默了一阵，问了一句：“他当时往下干的时候，知道这个菲有多少手吗？”
袁佟说道：“这怎么可能知道啊？不过，当时盘面上往上狠吃了一波，可那五手菲乐纹丝不动，我们便知道，这应该是某个大股东套现。可能林远是听了这话，感觉这个菲应该很大，所以才敢一路往下干的吧。”
刘洪斌缓缓摇着头，说道：“你看过林远的交易记录，他这个人，对风险掌控的非常好，甚至可以说，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交易。我很难想象，他会在没有任何把握的前提下，冒险进这么重的手数。”
袁佟不解道：“可是，这个菲乐根本就看不出来有多少啊？只能大概猜出，这个菲肯定有很多，可具体多少不可能看出来的。而且，这个菲究竟会跟到什么地方，也没人知道。反正我感觉，林远这一笔就是靠赌。他就在赌这个菲乐足够大，大到他进五六千手能一把全出来，而且这个菲会一路往下跟，一直跟到三十六。”
刘洪斌喃喃说了句：“只是赌吗？”
袁佟说道：“不然呢？难道……未卜先知？预见未来？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特异功能？”
李勇说了句：“越说越离谱了啊。”
刘洪斌说道：“昨天，林远做那一笔的时候，我在旁边就一直观察他，我发现，他当时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慌乱，就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之中，那种淡定自若，绝不是装出来的。今天这一笔，我虽然没在旁边看着，但我想，他绝对不会是像你说的，全靠赌。他一定有他的底气。不然，你看他这一笔，先是进满了仓，六千手，然后出掉三千手，腾出权限，继续进，之后又在三十六将空单全部出掉，并反手进了一千多手的多单，没有足够的把握，他敢这样操作？这就说明，他已经大概判断出，这个菲乐总共有多少手了，而且还判断出，这个菲乐就压这一次，被吃光之后，不会再继续压出来了。”
袁佟都有些无法理解了：“可是，他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反正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也是做了十多年的老交易员了，虽然还称不上大神，但也绝对是大牛中的大牛。
连他都看不出任何的迹象来，他实在是不相信，林远一个才做了一年的新人，就能看出一些他看不出来的东西。
刘洪斌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袁佟无奈道：“那……咱以后就任由他在那不计一切后果的做吗？万一要是亏一笔，那咱整个公司都会被他给拖垮的啊。”
刘洪斌笑了，说道：“放心吧，我相信他。”
袁佟叹了口气，说道：“唉，那好吧。只是我这小心脏，不知道哪天就受不了了。”
刘洪斌说道：“不用太担心了，林远在咱们公司，应该也干不长的。咱们这个庙太小了，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袁佟说道：“这倒是，之前我还想着无论如何也得把他留下，现在，我觉得，这么一个大佛，咱就算是强留下他，也只会把咱们这个小庙给挤爆了。他要走就让他走吧，好聚好散。”
刘洪斌说道：“正是这个理，趁着现在，跟他结一份香火情吧，以后要对付楚昭云跟秦飞，说不定还得靠他呢。今天秦飞给我打电话时还提到了他，说周末喝茶的时候，带着林远，他想见见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