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十方地煞

    顷刻间，常凛的四周涌现出数团黑雾，吞噬了他。

    “嘶啊——”常凛痛哼出声，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痛的喊出声。

    迟枭懒倦地靠在树上把玩着他的笛子，“女人呐，何必这么狠心呢。”

    看着浑身是血的常凛，我心里堵的难受，红着眼睛道：“救救他，隗鸿雪你救救他，青月，青月你救救他！”

    “想破此阵，只能有一人自损三百年道行，或者…或者把命贡献给它们来抵消煞气……”隗鸿雪说道，看着他们面露难色，我早该知道的，如果他们有办法，又怎么会拖到现在，陆冥重伤，现在还在堂单里，而他们两个不管是谁，都无疑会要了命。

    “都别过来！带她走。”常凛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我看了一眼常凛，又转过头看着苏绛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用膝盖一步步向她挪去，我只觉哭的都要窒息，嘴唇被我咬的发白，我抓着她的旗袍裙摆，“求求你……解开阵法，放了他。”

    “夏九重！你给我站起来！！”常凛的声音传来，带着愤怒。

    “哈哈哈，到底是肉体凡胎，可真是有趣，真没想到，如此高风亮节的你有一天也会这般跪下来求我，好呀，我就给你个机会。”苏绛珠蹲下来，抿嘴一笑，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侧过头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那，你去换他好了，或者，把他送给我？”

    “你选一个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脸上，我惊愕万分地看着她，她想要我死，愤怒和绝望让我承受不住自己的身体所带来的重量，我望着常凛，跌坐在了地上。

    “看看你的样子，快点选，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她直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该去救他吗？如果就让他这么死去，我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不用再当什么可笑的弟马，不用再让自己陷入危险，可想到那么骄傲的他为了我跪在迟枭面前，想到他救了我那么多次，矛盾的情感在我心中翻腾，当所有思绪纠结在一起，我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助。

    “苏绛珠，你这个疯子！！你和她说了什么！”常凛的怒火翻涌上来，周身黑雾翻倍，化作一条通黑巨蟒，他的真身可真大，甚至整个阵法都快装不下他。

    苏绛珠笑着看向他，“别挣扎了常君，我费力积攒了那么多的怨气，你是出不来的。”

    “哈哈哈，不知道曾经都能渡劫化龙的他，这次是不是要变成泥鳅了。”迟枭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瞥了一眼常凛，带着些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

    “够了！！”我怒吼出声。

    “小月，帮我照顾好奶奶。”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奶奶，是我不孝，可这些天的相处让我没办法狠心抛下她们。

    “不要夏姐姐，你要做什么……”常青月拉着我哭道。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拍了拍她的手，攥紧双拳，站了起来，扭头瞄着迟枭和苏绛珠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五分听天由命，五分饥嘲，我就这么盯着他们，眼神里带着一丝鄙夷与深深的厌恶，“好，我去换他。”

    苏绛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可真是个疯子，常凛爱的根本就不是你，你竟然愿意为他搭上这条命？”

    “无所谓了，记得你说过的话，放了他们。”我摇了摇头，在心里骂着自己，果然，还是舍不得他死，还是舍不得别人这么肆意践踏他。

    说着我向着阵法中的他一步步走去。

    “走啊！！夏九重你走！”常凛见状猛地抬起头，一双红瞳里写满了震惊，他剧烈扭动着蛇身，撕心裂肺地喊道，“你会死的！你们拉走她啊！！”

    我就这么走到常凛身边，无形的绳索松开了他转而禁锢在我身上，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抚摸着他巨大的蛇头，滑滑的，凉凉的，我注意到他的颈间有一块白色的空缺。

    “我来了，常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