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有告诫,假戏真作(?)
“喂喂,不就个功曹的名头嘛,将来小爷什么都许你……所以,不要再沉着个脸啦~”
孙策一路上又是双手合十,又是作揖,又是在周瑜身侧绕着圆圈,露出一副死缠烂打的表情,惹得周瑜有点想笑。
但要事本就迫在眉睫,自己还在这种关键时刻被撤职,救出孙坚家眷的难度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一想到前路竟然如此叵测,周瑜眉头就忍不住拧成了个疙瘩。
“别闹,伯符。……容我想想到底该如何是好,才能全身而退。”
周瑜叹了口气向前走去,而身后,连串欢快的木屐声敲点长廊,昭示着另一青年的满不在乎。
“怕啥,你我二人联手,不随便杀他个落花流水?大不了小爷把命留在这里,你和娘亲弟弟他们安然无恙的离开就行~”
孙策双手交叉枕在脑后,语调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却只换来了周瑜的一个白眼:
“再说这种话,我就真的生气了,伯符。”
周瑜语气微愠,停下脚步,转身对上身后那令人沉醉的琥珀色招子,伸手,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将他推到柱子上:“我是要你,要伯母,要弟弟,全部安然无恙的离开寿春,听的明白吗?”
孙策一愣,上次周瑜这么认真的时候,自己就是因为疏忽没听他安排,导致他三天都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无论自己怎么试图解释,换来的只有周瑜的漠视和闭门不见。
孙策有预感,自己要是再说出类似牺牲自己之类的话,公瑾会真的给自己一个暴栗后扭头就走。
想到此处,孙策连忙告饶:“不会不会不会,全听你的。”
周瑜方才如沐春风般笑了起来,开口道:
“那就好……其实我已经有一个法子,就是不知道……你爹答不答应。”
“哦?”
“附耳过来,我跟你说。”
…………
一个时辰后,周瑜在寝内焚起熏香,孙策翘着腿,在榻上吊儿郎当的啃着茶饼。
而我看着房梁的横木上,门外死角处,两个巴掌刚好数得过来的监视的探子,一时甚至觉得有点麻木……
“喂,你们俩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一个鬼我都快觉得没有隐私了啊喂!!!”
俩兄弟仍旧无动于衷,其中一个甚至还又抓起一个茶饼,吃的不亦乐乎。
“……我有时候,总感觉你养了头猪在身边……”
“……同意……”
从匣子里摸出第三个茶饼的孙策大怒,随即一个茶饼向我丢来,不料径直穿过了我的身体,砸翻周瑜刚刚倒满的茶杯。
“……?”
“!”
孙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滑下床榻,极其敏捷的踢掉脚上的木屐,奔向浴房插好门闩,隔着木门对外喊道:“公瑾——我先沐浴去了——”
周瑜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洒的满桌都是的茶水,强压下心中想把孙策从浴斛中拽出来痛揍一顿的念头,默默叹了口气后,找来绢布擦拭水渍。
“……”
另一侧,孙策没听见外面的响动后松了一口气,疲惫不堪的靠在浴桶上,长吁了一口气。
热气蒸腾,很快便使青年从头到脚都挂上了晶莹的露珠。
孙策随手抓来水瓢,轻轻舀起一瓢桶中热水,顺着自己头发浇下。
当温热的泉水顺着青年的脖颈一路向下,划过肌肉虬结的脊背,最终再次没入桶中时,孙策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哐哐哐。”
周瑜手中拿着煮好的皂角水敲响了浴室的门,说道:“伯符,皂角……”
话还没说完,只听哗啦一声水响,浴室的门被怦然打开,一道几乎看不清的影子瞬间抢走周瑜手上的小壶。
“……??”
周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带着绯红的脸,拍门怒吼:“下次你给我把衣服穿上再出来!!”
门内却只传来青年爽朗的大笑:“公瑾,反正还要继续洗的,那么麻烦干什么?”
周瑜扶额,再次强忍下将孙策从浴斛中揪出来痛揍一顿的念头。
转身坐回榻上,盯着那盒只剩下最后一个的茶饼有些出神。
“看他吃的那么香我也勉强试试吧。”
他随手捻起那圆的可爱的点心,咬下一小块放入嘴中,初入口时的清苦,但很快,便和随之而来的香甜交融,既不过分苦涩,也不甜到发腻,周瑜眉头舒展开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不知何时,裹着长袍,浑身散着出浴后热气的孙策带着盈盈笑意走来,伸手抢走周瑜手中咬过一口的茶饼,极其自然的放入自己口中。
“……???”
这次孙策终于没能逃进浴室,被周瑜揪着领子在脑袋上敲了好几个暴栗。
深夜,二人终又像小时候那般,睡在同一张榻上。
床榻不大,二人的手极易在不小心中相触,而周瑜总是触电般缩了回去,引得右侧的孙策有些不满:“干嘛?”
周瑜翻身,对上孙策的眼睛,开口:“睡觉也不老实?再不老实就去地上睡。”
房顶,瓦片覆雪后被踩踏的轻响传来,二人便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
孙策微微咕哝了句什么,饶有趣味的开口:”公瑾,你说这将军府大冬天的,为什么会有耗子啊?“
周瑜一下子没料到孙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侃的接了下去:”那明儿个,我去跟将军说说,让他安排点人,管管耗子。“
“&34;
虽然因为都蒙着面,我看不清那三个蹲在楼上的探子的脸,但从他们紧攥的拳头来说
已经因为这俩兄弟的调侃,全员红温了。
周瑜料定袁术在没搜到传国玉玺前,不会跟孙坚彻底翻脸,所以才敢由着孙策调侃着袁术派来监视的探子。
深夜,周瑜向我确认过探子已经撤走后,将有些昏昏欲睡的孙策拉入怀中,声音压至极低
“伯符,明日不,后日,实施计划。”
天光微亮后。
孙策领着周瑜正式来到了西苑,拜过吴氏,道了日安,算是正式会面后。
周瑜寻四下无人监视,将心中的计划托盘而出,换来吴氏微微蹙眉:“瑜儿依你之见,此计可行?”
周瑜点了点头,白皙的指尖蘸着自己的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元宝的图案,淡淡开口:“四世三公虽不缺权财但世上又有几人能抵过此物的诱惑?不过只怕孙大人那边”
这边的周瑜和吴氏聊的正欢,而另一边,孙策阴沉着脸,手中拎着一把木尺,盘膝坐在孙权面前,教小孙权读书:“认真点一笔一划的写,莫要贪快。”
孙权显然有些害怕孙策,身子不自觉的向周瑜那边蹭去。
毕竟长兄如父,而孙坚平日主要忙着征战,对孙权的管教少之又少。而吴氏虽教孙权待人处世,却对读书方面无能为力。
而孙策则不仅随同父亲一起征战,平日读书认字武艺方方面面都在教导这个幼弟,这几日来到寿春后,周瑜发现孙权见了孙策,就如同耗子见了猫一般恨不得躲起来。
于是周瑜忍不住将孙权拉入怀中,皱着眉头对孙策:“伯符,别待他这么凶,他才几岁的小孩子,慢慢来。”
孙策瞥了一眼躲在周瑜怀里的孙权,拍打起手里的木尺,呵呵一笑:“你又不是他嫂子,这么护着他作甚?”
周瑜开始还没明白孙策话里有话,只是摸了摸孙权的脑袋,然后回想一下后顿觉哪里不对,顷刻间面红耳赤,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起身要揍孙策,孙策扔下木尺远远逃开,只留下一句:“孙权你给我等着!哪天公瑾不护着你了,小心挨揍!”
孙权乐了,在周瑜怀中躲得更起劲了,而吴氏望着这一幕,笑得温婉。
翌日午时,难得的冬日暖阳,袁术在房中点燃熏香,手执丝绢,赏着初雪,好不惬意。
而探子突然敲门来报:“将军那孙策和周瑜在花园中打起来了!”
待袁术带着杨弘赶到花园时,正好目睹两人滚在雪地里,浑身上下盖着一层重霜,拳头向对方脸上招呼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凭什么觉得你爹有能独揽天下的权力?不如把玉玺呈上,给它更适合的主人!”
周瑜咬牙切齿,抓住孙策的领子,给孙策脸上来了一拳。
“呸!小爷早就看不起你这种只会耍嘴皮的人!要不是看当初我爹跟你爹有着那么一层世交的关系,小爷早揍你了!”
孙策气的面红耳赤,狠狠推开周瑜,揪着周瑜的衣襟,却不敢动手,只是向前用力将周瑜向前一推。
周瑜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那份平日里的风轻云淡已然暂时退居幕后,再度上前跟孙策对吵
“天大的笑话!脑子里只有打打杀杀的人,怎么敢说自己能坐上那个位置?”
周瑜越说越气,揪着孙策的领子,二人一路从花园打到流泉。惊动了不少人,不敢上前,也不敢劝,只能看着二人越打越凶,最后周瑜猛地一推,孙策脚下不稳,跌进身后覆着一层薄冰的池塘中。
孙策狼狈不堪,浑身湿透,衣袍,脸上裹着一层细小的冰碴,勃然大怒。
吴氏此时姗姗来迟,远远的朝孙策冷着脸:“策儿!你们在做什么?!”
周瑜在岸边冷着脸,不愿伸手拉孙策,只是冷冷的看着孙策带着满腔怒火从池塘中爬出,毫不畏惧的瞪着他的双眼:“你还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