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七章 梦中话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
“啊！”
迷雾在一瞬间散去，安迪见到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的东西，那东西他无法描述，即使它有着最普通的样貌，但其恐怖之处就在于它直接作用在自己的感官上。
让他的意识见到，而不是他的感官。
于此同时，耳边也再度响起了可怕的低喃声，他的意识正不断被他所窥见到的东西撕裂。
在那一瞬间，安迪来到了一个未知的虚空，眼前是一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刺胞生物，而他在这个生物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
它环绕着自己，吟唱着足以让人发疯的歌声。
安迪发觉自己流下了“眼泪”，自己的双目变得猩红。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他杀了制魂师，而我想证明自己比他更加厉害……”
安迪跪在地上，双手呈诡异的爪状垂落到甲板，他的双目是一片猩红，此刻正用着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字地说着。
“谁是制魂师？”
“他住在宝石森林的子世界，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我们……称呼他为制……魂师，因为他能……制作各种鬼怪……那个蓝发孩子，杀了他……而他拿走了我们最重要的……三件a级超凡物品……所以我想杀……然后证明我的价值……”
不用想也知道，问话的就是纳特克斯本人，而这位叫做安迪的家伙也证明了他的很多猜测。
他身体所处的空间，的确是有人而为之，那就是眼前的安迪。
暂且不论他是怎么把自己拉到那个空间里去的，先讲讲纳特克斯做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在最开始，纳特克斯得知水母说周围有人正在做梦的时候，纳特克斯就有了很多的猜测。
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做梦的那个人和那个空间有着某种独特的联系。
能做出这种判断也很简单，那就是纳特克斯所处的空间就只有他一个人，但水母却能在梦境中发现第二个人。
而且只有第二个人，这就很大程度上排除了这是一个自然生成的子世界的可能性。
先不说那些比较特殊能反驳这个观点的例子（比如有人能控制一个子世界），单单就水母能察觉到有一个人在做梦这一点——为什么，水母只能知道有一个人在做梦？
如果说水母的观梦能力能穿过那个空间使用，而那个空间之外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现实世界。
水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已经是睡觉的时间了，按照外面街道房屋的数量来看，这个点不可能离谱到没有一个人不睡觉。
也就是说，如果水母的观梦能力符合上述猜测，那么没道理只能观察到一个人在做梦。
进一步推测，那就不难猜出空间之外只有一个人的结论。
而就从逻辑性来说，纳特克斯不相信这个人完全和这个空间没有一点关系。
就算真的没有，纳特克斯也能通过水母的观梦能力推测出这个空间的更多性质。
来说说这个观点的另一个猜测，那就是空间之外并不是现实世界，而是另一个特殊的空间。
而在这个特殊的空间，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呢？
这同样值得让人深思不是吗？
关于空间和那个人的可能联系，还有太多的猜测，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总之，纳特克斯让水母带着他侵入那个人的梦境，最重要的就是想要套出那家伙是不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如果是，那就好办了。
就算不是，也能获取到上面所说的信息。
不管结果如何，这都是能让进度进一步推进的方法。
纳特克斯接下来不断从安迪口中套取了不少，甚至是说太多的情报。
首先，安迪这家伙来自一个名为“鲁伯之手”的组织，这个组织同样是一个接触各种神秘事物的组织。
鲁伯之手曾是一个叫做“星璇”的超级神秘组织的一个分部，但因为理念不合，就分裂出来成为了一个新的组织。
在继续介绍鲁伯之手之前，需要介绍一下星璇。
星璇的成立时间不明，内部体制也不明，其成员绝大多数都是人类，他们的理念是保护人类。
因为这个世界存在着太多的神秘事物，有些东西可以让一人成王，有些则可以毁灭整个人类文明。
为了不让人类使用这些东西以造成某种可怕的后果，星璇就致力于收集这些神秘事物，并研究它们，以此来达到保护人类的目的。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之所以能继续维持着这种寻常的“近代”文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星璇。
而星璇本身的科技水平也非常高，足足领先了人类两个世纪，而星璇内部究竟是什么样的组成，安迪自己也不知道。
由于某些东西实在是管不来，所以这个世界还是没有那么“普通”。
魔怪和神秘物品层出不穷，从最为常见的行尸，到森林中吸血的怪物；从手中一个普通的高脚杯，到一个可以让人发疯的水母雕像。
从强大的物质生物，到隐藏在未知空间中的可怖存在；从圆月在悬崖嚎叫的狼人，到神秘古堡中的怪异巫师。
从陆地到海洋，从三维到二维……
正是因为这些当中的一些东西管理难度实在过大，因此纳特克斯才有机会接触到这神秘的领域。
而除此之外，还存在着其他的神秘组织的干涉，同样导致了神秘事物流入普通人手中。
其典型例子就有奥尔多高帽协会。
星璇还有一项最重要的科技——记忆清除技术，主要应用在那些不可避免卷入神秘事件中的人们，为的就是保证星璇的神秘性和他的人身安全。
然后就是星璇的分部，主要分为两个分部，分别叫做“惩戒之心”、“收容所”，如果加上原来分裂出来的鲁伯之手的话就有三个。
这些分部分别管理不同性质的神秘事件和事物，惩戒之心木吉安已经说过，是管理超能力者的。
而收容所是管理神秘物品的，负责有关神秘物品事件的处理，以及收容各种各样神秘物品。
鲁伯之手原来是进行这两种神秘事件处理的派遣队，其主要人员大都具有某种特殊能力。
接下来可以重点说一说他们了。
鲁伯之手为了他们的“理想”，因与星璇理念不合，最终选择叛变分裂。
他们的理想和星璇背道而驰，那就是通过各种神秘力量让人类进入新时代，乃至新形态。
简单地说，他们想要改造整个人类。
这与深红之眼的理念有些不谋而合，同样是带有反人类性质的。
因此，他们的作风大多都十分激进，美其名曰“为了全新的人类”。
而这一切都是由一个男人一手造成的，没错，他就是上次袭击纳特克斯飞机的那个西装男人。
关于他的一切信息，安迪没办法提供给纳特克斯，除了常规的机密性之外，还因为安迪以及其他的鲁伯之手的成员都被一种神秘力量干涉了。
这种神秘力量可以阻止其成员将有关男人的一切信息包括他的名字透露出来，而这种力量甚至能影响到梦境世界中，因此纳特克斯无法得到关于他的信息。
除此之外，纳特克斯还从安迪口中套出了其他成员的基本信息，自然也包括他们各种能力，当然了，还有关于鲁伯之手的信息。
感觉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已经问得差不多了，纳特克斯看着下面还跪在地上的安迪寻思着怎么处置这家伙。
就像水母所说的那样，梦境世界是现实的一个缝隙，而不仅仅单纯是人类的一种生理活动。
在这个世界中，当人们做梦的时候，他们的意识就会脱离现实世界，来到梦境世界中。
在梦境世界中，他们的意识就像一头野兽一样，不遵循他们思维的控制，这就是为什么人类大多都做不到控制自己梦境的原因。
当然了，就像纳特克斯将自己的意识玩出花一样，脱离了人类身体束缚的每一个意识都自带着可塑性。
不过这里说的“可塑性”并不指改变形态，而是通过某些手段影响他们的行为模式。
就比如做到控制梦境。
这种可塑性控制着他们究竟会做什么梦，而不是改变他们自己。
以上都是纳特克斯从水母“口中”了解到的。关于梦境和意识的联系，自然还有很多可探讨的地方，在此不多赘述。
本来梦境世界有着自己特定的运转程序，但水母就像病毒一样，它的到来打乱了这个程序。
而这个世界对混沌种族的排斥又十分微弱，就好像它并不是和现实世界紧密联系一样，因此水母的无视规则能力在这里就能大显身手了。
在这里，它将能成为梦境的创世神。
它能做的就不仅仅是影响梦体的可塑性了，而是可以塑造它们的形态。
而安迪正是它能力的受试者，但悲剧的是，他直接用意识和水母的面容接触，导致的结果就是水母乃至所有混沌种族自带的“无法理解”严重破坏了他的意识。
这和上次安萝亚的那一次完全不一样，她的那一次还是纳特克斯让水母把自己的形态塑造了一遍，而不是以最原初的自己呈现出来。
（总之纳特克斯这边看到的是一片美好，不知道安萝亚她那边见到了什么，但没疯就对了）
也就是说，眼前的安迪已经疯了，而且彻底没救了，至少用常规手段做不到。
而纳特克斯，因为本身的特殊性，在梦境中，只要和水母待在一起，那他同样能成为那条跳出池塘却又活蹦乱跳的鱼。
所以，关于怎么处置安迪，凭着自己对意识的掌控和了解，纳特克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而且他相信，这个想法会相当的有趣。
“水母，我需要你的歌声被修改成特殊的频率，你能做到吗？”
“就像每一首钢琴曲都是由七个音符构成的一样，当然没问题，我的同胞，不过你得在之后听一听我新写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