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春野家计事
“小樱她最近有些心情不好，不愿意见人呢…”
海星头的中年男人面带歉意的向末步解释道。
“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不会自己突然好起来吧，在心理出现问题的时候一个人反而容易钻牛角尖…”
“心理疾病只靠自我疏导是很难解决的，必须有人帮忙分析解决问题才行…”
正当末步想尽办法劝导春野樱的父母时，春野樱的房门打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爸爸…我想和医生聊聊……”
有些轻飘的声音从门缝穿出，微弱到末步隔着房门询问确定好几遍后，才进入了少女的房间。
推开房门，末步没能发现发出声音的春野樱。在寻找春野樱位置时，末步顺便环视四周打量了一番房间内的情况。
房间内很干净整洁，并没有末步进入之前所想象的精神病人乱丢乱砸东西的情况，桌上放着已经凉掉的饭菜和空杯子，窗户完全打开着，可以清楚看到被风吹的轻晃的窗帘和窗外的街景。
窗帘下露出的半截白皙小腿暴露了春野樱的所在，末步搬来一张椅子面朝窗帘坐下，开口道：“我是你们卡卡西老师拜托的朋友，我叫影山末步。”
窗帘抖动一下，发出略显沙哑的声音，“春野樱…”
末步轻声起身，拿起桌上的空杯接了半杯温水，从窗沿的平面上慢推过去。
窗帘中伸出一只手接过末步推来的水杯，随着窗帘一阵波动起伏，寂静的房间内响起轻微的饮水声。
“谢…谢。”
“不客气，你待在那里，是在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
“在看街上的风景吗？”
“……”
“中忍考试下周就要开始了…”
“…”
“指导上忍推荐名单时必须是以忍者小队的形式…”
“我…”
窗帘开始抖动起来，虽然末步看不见，但大概猜到了春野樱现在脸上的表情。
“宇智波佐助的话，是一定会参加的吧。毕竟中忍考试是难得的提升机会。”
“那么执着于变强的他，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窗帘后的身影蹲下了，片刻后发出略带颤抖的声音“我…我不行的。我不想做忍者了……佐助君想参加中忍考试的话…就让…”
“就让卡卡西老师把我开除吧……”
末步放低自己的声音，用在木叶医院哄小孩子的语气轻声道：“单纯不想拖宇智波佐助后腿的话，只需要一起去露个脸可以了…即使你在第一场就弃权离开也没有关系的。”
“如果你不想当忍者，不如考虑去木叶医院学习做护士怎么样？我会帮你引荐的。”
没有回应，末步知道春野樱正在犹豫。
“真的可以不做忍者了吗？”
末步语气诚恳的回答：“真的。”
“可是…爸爸妈妈都希望我能继续做忍者吧…不做忍者的话…”
春野樱很想答应末步的提案，过去的几天，关于忍者的噩梦，还有漩涡鸣人死去的样子，都在不断折磨她的内心。
曾经对山中井野，对光鲜亮丽的强大忍者的憧憬，被初次的出村任务就死去的同伴的惨状击碎。脑海中缺失的那一段记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春野樱，死亡曾离她如此接近。
但是……
随着一声闷响，门被末步用力打开，趴着门外偷听的两个大人狼狈的跌进房间。
受到惊吓的春野樱慌乱着想站起来，挥舞着想抓住支点的双手紧紧抓住了窗帘。一声闷响后，春野樱把窗帘一把扯下摔坐在地上。
没想到春野樱会以这种方式离开藏身之处，末步愣神几秒后马上反应过来开始道歉：“吓到你了吗？不好意思。”
末步侧着身子走开两步，避免遮挡门口偷听被抓现行的春野樱父母。
“比起我，你的父母应该更能打消你的顾虑吧，所以我在发现他们躲在门后偷听后就自作主张把他们请进来了。”
刚刚起身的春野樱父母两人还带着些许在女儿面前出糗的尴尬笑容。
对上春野樱有些苍白的脸和躲闪的眼神，两人相视无言。
“不想做忍者早点告诉妈妈不就好了吗…”春野芽吹蹲下身子，把坐在地上的春野樱揽在怀里，右手抚摸她的脑袋，帮她整理有些凌乱的粉色长发。
“只要你能平平安安长大，我们就满足了…”
春野兆微垂脑袋看着眼前的一幕，随后一声不发的快步离开，回到春野樱房门前时，他的手里多了一条木叶制式的忍者护额。
“忍者，我也不当了，做了半辈子任务还是个中忍，没前途！”
春野兆略显夸张的把护额丢掉又捡起，笨拙滑稽的动作让目光有些呆滞的春野樱眼中的颜色明亮了几分。
注意到春野樱似乎在强忍着情绪，末步识相的推着她的父母先离开了房间。
和春野兆在客厅喝了半小时茶后，末步估计着春野樱的情绪大概已经稳定了，把关于这次中忍考试的资料留在了桌上。和春野樱的父母示意后，末步再次站在了春野樱的房门前。
轻轻敲响了房门，片刻后，春野樱已经恢复不少的声音响起，“请进。”
推开门进入房间，末步发觉窗前除了自己坐过的椅子，又多了一张正对着的同款椅子，春野樱正坐在那张椅子上等待着他。
微风吹开已经被重新挂好的窗帘，只是这次窗帘的后面少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少女，阳光被窗帘的边沿裁出具体的形状，映在窗前两人的侧脸的曲线上。
末步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打量春野樱，在忍者学校的时候，末步只会在不会被发觉的远处眺望着主角们的嬉笑打闹。
樱粉色的长发已经梳理整齐，与窗帘保持着相同的频率随风飘动，在阳光的照耀下成了这间房间内最明亮的颜色。翠色的眼眸还是有些躲闪，带着青涩少女特有的羞怯，对上目光后，末步有些尴尬的假装看窗外的街景。
“那个…”
春野樱有些犹豫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尴尬的空气。
“医生，为什么我觉得你有些似曾相识呢？”
末步把椅子挪了挪，让自己的上身完全照耀在阳光下，抬头回答道：“同学…我们确实是见过的…”
“你是…？”春野樱努力回忆之后还是无法把眼前的人和自己过去的记忆联系起来。
“我在木叶医院退休后去忍者学校当过门卫…我们应该见过…吧？”看着眼前春野樱快变成圈圈的眼睛，末步也有些底气不足。
“你就是那个空门卫室每天都见不到的幽灵门卫？原来真的存在吗？”
“……好了，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
末步的话让春野樱暂时压下学生时代的好奇，转而开始正题。
“医生，我以后，放弃当忍者真的好吗…明明过去一直在为了成为忍者努力…却因为自己的软弱…”
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春野樱的双手紧张的捏在一起微微发颤。
末步放松自己的身体，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倒在椅子上，回答道：“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不妨先听听我的经历吧。”
“医生的经历？”
春野樱的好奇心再次被钓起。
“在忍者学校毕业后，我就决定不当忍者了，原因有些复杂。”
惊讶的表情在春野樱的脸上只浮现了一瞬，便很快被压下…‘原来不想当忍者的…不只有自己吗？但医生看起来，完全不是像自己这么软弱的人，为什么……’
“其实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虽然大家都说这个世界是忍者的世界，但是并非忍者而被忽视的其他人却是占这个世界多数的存在，就像舞台聚光灯下的主角和舞台阴影后的龙套一样。”
“站在舞台的中心虽然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同时也不得不承担责任，承受压力。比起追逐中心的漩涡弄得自己形神俱疲，我更愿意待在舞台的角落，混在龙套当中享受简单轻松的人生，正如同我的名字一样。”
“于是我先是拒绝了成为忍者的人生，后来又辞去了木叶医院的工作，尽管那时院长说我继续钻研下去前途无量，甚至有机会超过三忍的纲手姬。”
“但我还是找到了自己的本心，去到了舞台边缘成为众多龙套之一，随心所欲的享受生活，同时默默欣赏舞台中央的表演。”
看着眼前有些眼神迷离的春野樱，末步把手臂探出窗框，在阳光舒展自己的手指。
呆呆看着末步在明亮光线下灵活动作的十指，春野樱的目光被逐渐引导向窗外楼下的街景。
“如果对未来感到迷茫的话，不妨看看窗外，世界上的选择千千万万，你也不过是在其中之一上受到挫折。
忍者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但绝不是全部，不多再体验几种选择，你又怎么能确定继续做忍者的未来就是你最好的未来呢？”
春野樱似乎是第一次听闻这种想法，盯着街上形形色色的行人有些出神，末步把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才让她回过神来。
“抱歉，我刚才有点走神了…”
回过神来的春野樱连忙向末步道歉。
“没关系，我的选择只是一种参考，也只你的疑问的解答之一，关乎于未来长远的人生，还请慎重考虑后再下决定。”
看着有些迷茫的春野樱，末步坐正了身体，神色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眼睛：“如果你又有了什么疑问或者想法的话，可以电话联系我。你的父母，老师和我都会一直看着你的。”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神色认真的末步，嘴唇微张的少女双颊有些隐隐透红，大概是晒久了太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