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柳凌

    包厢散伙后。

    宋璟也让柳凌注意了这种事。很明显宴清是被陷害的，为的就是满足王老板那恶心的欲望。

    天光还没有大亮，雾气茫茫，草木宽大的叶枝上滚落透亮的露珠，带出些许寒意。

    宴清从老小区那扇略显斑驳的铁门中走出，他穿着劣质的短袖，洗到泛白的蓝色牛仔裤脚下是一双过时的运动鞋，还是打折时买到的。

    他穿过繁忙的街道，来到公交站，这里聚集着打工者和去菜市场的大爷大妈。随着人流上了车，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在佳淮街的天空中，原本被厚重云朵遮挡的太阳，突然间挣脱了束缚，从云朵的缝隙中露出耀眼的光芒。

    阳光炙热而强烈，将街道，建筑和行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空气中弥漫着夏日特有的热浪，仿佛呼吸都变得沉重。

    宴清穿着厚重的玩偶服，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递发传单。玩偶服里的温度比外界要高得多，汗水不断从他的额头滑落，湿透了他的衣服。

    遭受不住热气，所以每隔半个小时甚至更短的时间宴清就要把玩偶头套摘下来，避免汗水落入眼睛中。

    在摘下头套的过程中，也有不少女生看到那清俊的脸上被闷热出的样子，心动急了，也会主动去问宴清要传单，这也个宴清减少了一点工作量。

    经过六个小时的工作，宴清完成了白天的任务。他脱下玩偶服，里面的衣服早已湿透，汗水轻轻滑过他紧致的皮肤，沿着他瘦削而有力的身躯流淌，仿佛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宴清在更衣室冲了个澡，便去老板那里领了日结工资120元，也心满意足了，但这远远来不够，他要带着奶奶和茉茉离开这里。

    渐渐的，耀眼的阳光变为了橙黄色，开始变得柔和，抚摸动人。

    下午宴清来到星期三，换好工作服，就被老板柳凌叫留住了。

    “那天的事我都知道了，是我们对不住你，你有什么要求跟我说，不必客气。”柳凌边帮宴清整理碎发边说。

    “只要柳哥处理好了就行。”宴清风轻云淡地说“我继续去上班了。”

    柳凌想这小子还是当年那样。他们是在宴清刚上高中时遇见的。

    初遇宴清，他的脸上满是青涩。因为小宴清被多家商店拒绝兼职，老板们都觉得小宴清长得白白嫩嫩的，却又坚定地说，想要留下来兼职。以为是小孩子家家调皮闹着玩。

    多次的失败，让小宴清变得小心翼翼。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叹气，为数不多的勇气都在今天消耗完。

    小宴清正准备去往下一个便利店询问，却不想听到有人和他搭话“小弟弟，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要不要和叔叔一起去玩呀？”

    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那栋大楼上红亮的字眼写着“宾馆”。

    小宴清感觉到了危险，又把眼神放在那人身上，他长得中等身材，略显肥胖，一张油光光的面孔上，泛着油腻的红光，只因小宴清注视着他，他就异常兴奋，鼻翼明显地煽动着。

    小宴清害怕地紧抓住长椅扶手。

    那人见小宴清不为所动，便主动走进拉住他的手腕。

    刚触碰到手臂，那人便激动起来：吃什么长大的，小手滑嫩嫩的，其他地方也是这样吗，告诉叔叔好不好。

    小宴清岿然不动，便面看上去相当镇静，但实际头皮瞬间麻了半边。

    紧闭着宴清就要被拉离长椅。

    他甩开男人的手，迈开右腿，快要逃离男人的掌控。

    可是这一切都被男人看在眼里，不满小宴清的表现，立马惹怒了男人，扬起右手，一个巴掌，便打在了小宴清的脸上。这一巴掌，大力的让他的脸颊疼的麻木，嘴角也缓缓渗出血迹。

    坐在咖啡厅的柳凌目睹了一切，看到这一场景，却忍不住皱起眉头。

    紧接着男人便想去拉扯小宴清的头发，柳凌也不顾地跑了过去。

    “你是他的谁？再不离开的话我就报警了。”

    男人见手机拨键显示110，男人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了。

    柳凌蹲下来，尽量与小宴清平视，第一感觉这小孩真好看，那双清亮的眼睛，倒映着他的面容，眼角泛红，眼眶中甚至还有未落下的泪珠。

    “——砰”

    那滴眼泪砸中了柳凌的心，轻声开口道“小孩，告诉哥哥怎么了好吗？”

    “你是好人吗？”哭过的小宴清声音糯糯的，还有些鼻音。

    “我是。”自诩好人的柳凌回答道。

    小宴清用手背胡乱擦了脸颊，抽噎着说“我想赚钱，赚钱读书，我没有钱交学费了，呜呜呜，哥哥我想找工作。”

    柳凌从口袋拿出手帕，将小宴清糊满眼泪和鼻涕的脸蛋擦干净，并整理好了衣裳“哥哥给你介绍工作好不好，你给哥哥打工，哥哥工资照常给你发。”

    小宴清听着柳凌的话，心中的伤心和害怕逐渐消散。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柳凌拿出车钥匙，在手指上转了几圈后握紧在掌心，带着小宴清去了星期三。

    来到了陌生的环境，小宴清紧拉着柳凌的衣角。

    让新手的小宴清干上了最轻松最小的杂活。

    其实柳凌准备了员工宿舍，但是小宴清拒绝了说是要回去给妹妹做饭了。

    就这样小宴清从那时候就干到了现在，其实柳凌那个时候还偷偷的涨过好几次工资，不过小宴清终于回到校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