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与花魁一起探案
登仙楼顶层，婢女轻声叩门而入：“楼主，云仙姑娘看中了一首诗，是以为罗公子所作。”
“念”，帘后传来幽兰细雨般的声音，叫人听不出远近。
“是”，婢女把李清平坐的诗，念了一遍。
“海云仙得此诗，明日定会名扬京师内外。”楼主秦诗玉继续问道：“便是连我都未必能作出如此佳作，云仙想必已经留住了这位罗公子吧？”
婢女低着头，恭敬道：“是，云仙姑娘已请罗公子入了香房，可两人只在香房内坐了一会，便去了昨日凶案的房间。”
“哦？看来这位罗公子是衙门的人。”秦诗玉语气平缓：“让云仙想办法探探他的身份。你下去吧。”
“是”，婢女低头施礼，倒退着一点点慢步走出房间。
帘后的美人曲线柔韧，玉足斜搭在罗汉床上，双眸如清水般冰冷，容貌更是姿容绝代，虽已过双十，但容貌确是这登仙楼中，当之无愧的真正花魁，与海云仙相比较，可能海姑娘只能做天上的繁星，比不得皓月吧。
“有趣，竟然比我还急着查这件案子，妇之友罗春？让我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秦诗玉手里拿着小瓶轻闻一下：“这味道我是想藏也藏不住啊，只剩一瓶，我可得省着点。”
命案房间，李清平看着海云仙惊喜的表情，说道：“海姑娘，知道什么了，讲出来让罗某听听。”
“床上和床边没有血手印，是因为她根本不是死在床上，对不对？”海云仙脸上的表情，就像一只等着被奖励的小宠物，迫切的得到主人的认可。
李清平颔首：“你说的对，那位姑娘不是死在床上，而是被人刺死后，放在床上的，凶手也把凶器放在赵大人手里。”
“凶手做完这一切，走之前把流在地上的血顺势擦净，看不到地面上的血渍，一般人都会认为，床上才是第一案发现场。”
海云仙又陷入了迷茫：“即使你知道凶手不是赵大人，另有其人，你怎么找到凶手呢？”
李清平早在看过现场后，基本可以断定，凶手就是楼内的人，为什么他会这么肯定。
第一，赵县令与女子欢好后睡的很死，凶手从杀人到把尸体放在床上，不会一点动静没有，户部和大理寺两位大人酒同样没少喝酒，怎么没像赵县令这样。其结果就是被人下了迷药之类的东西。
第二，凶手一定与死者认识，不然一个陌生人，拿着匕首进入房内，死者难道会坐以待毙？就算凶手没亮出匕首，一个陌生人进屋，死者也应该先叫楼内管事，或者在凶手亮出凶器那一刻大声呼救。
第三，凶手行凶时间很短，走之前还擦掉地上血渍，证明凶手内心并不慌张，他知道没人会怀疑他，并且对楼内非常熟悉。
如果对楼内不熟悉，这么多房间，想找赵县令可难咯。
“能在麻烦海姑娘一件事么，我想问问发现命案的龟公”李清平在心中复盘后，并未直接回答海云仙提出的问题。
海云仙看他思考半天，提出了这么个要求，虽有疑惑，但还是叫人去传话，把昨晚发现命案的“龟公”叫来。
在等“龟公”的时候，李清平问了海云仙楼内“龟公”的情况。
据海云仙描述，青楼的龟公一般都是“乐籍”，也就是俗称的“贱籍”，一般都是家中或者祖上有是犯了法，才会被打入“贱籍”，还有一种是自愿堕入。
一旦入了“贱籍”，就不允许参加科举做官，不允许购置土地房产，也不能与其他户籍良民通婚。
只能和同样是“贱籍”女子在一起，但是这种女子基本都在青楼或是教坊司，并且“贱籍”还是他们的传家宝，生出的后代子孙都是“贱籍”，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龟公”只能住在青楼内，平时是不允许外出，和堕入“贱籍”的妓女一样住在青楼之中，但妓女偶尔会在护院陪同下，出去采买些胭脂水粉，以及找药铺或郎中抓些治疗带下病（妇科疾病）的药物。
“海姑娘，您叫老奴来有什么吩咐。”昨晚发现命案的“龟公”此时正弓着身站在门外。
“冯二，你进来说话吧，是罗公子有话问你，老实回答知道吗。”海云仙对待这“龟公”冯二，可与对待李清平两个态度。
李清平问道：“麻烦这个冯二老哥，给在下讲一遍昨夜的事。”
冯二赶快连连作揖到：“罗公子，唤我一声冯二即可，老奴可当不起老哥的称呼。”谦卑完，冯二开始说昨夜的事。
李清平就静静的听着，中途并没打断过，等冯二把昨夜的事全部讲完，赵云仙也没听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冯二老哥，你昨夜一直伺候曹大人和黄大人了吧？哦，对了，这间房也是你引着那位姑娘和赵大人来的，是吗？”李清平思维跳跃，让另外两人有点受不了。
海云仙心想，不是查命案么，这会怎么又扯上另外两位大人，难道凶手是曹大人和黄大人？
此想法一出现在脑中，她便立刻暗骂自己蠢的可以。
“回罗公子，昨晚几位大人的酒菜是老奴伺候的。赵大人要和女子欢好，老奴就领路来了此间，因为这是离赵大人酒桌最近的房间。”冯二表情平静道。
李清平继续问道：“你昨夜因何事在门外路过，听见呼救为何又不施救？”
冯二听完后，有些为难的看着海云仙，海云仙不耐烦道：“直说即可，不用顾忌我。”
冯二一点头，就把与刑部衙役们说过的话，又对李清平说了一遍，说完后也是一脸难为情。
“冯二老哥，你还没回答我，昨夜何事路过赵大人房间呢。”李清平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
李清平的刨根问底，让冯二脸上的平静有了一丝异样，有些磕巴道“这老奴，老奴职责所在，正常巡视一番，并无其他事宜。”
冯二说完，李清平并没什么反应，因为他也不懂青楼的规矩。
可是一旁的海云仙，心中却是铃声大作，响彻一片，冯二说的话，糊弄外人可以，却骗不了她这个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