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 章 逼问
“没想什么，你来了。”
陆清逸慢慢靠过去，尽量不刺激他。
见他向自己靠过来，谢闻雪的脸色好看了些。
“喝粥。”他吩咐道。
陆清逸垂着头，乖巧喝完粥，丝毫不反抗。
吃得干干净净，他将碗放在旁边，也不逃不反抗，只是依恋地靠近他，小心翼翼扯着他的衣角，抬眼望他。
眼眸里是一片干净澄澈和爱慕。
谢闻雪撩起他衣服的下摆，陆清逸身体小幅度抖了一下，但是他没反抗，只是小声道：“我疼……”
“可以休息一下再来吗？”
像是为了讨饶，他将脸凑过去，在他手心上蹭了蹭。
谢闻雪反手捏着他的脸，晃了晃手中的药，沉眸：“还想再来？”
“宝贝还真是饿了。”
陆清逸这才看到那管药，不由脸色爆红，整个人羞愧到差点脚趾抠地。
“没……我不是……”
上完药后，谢闻雪眉目冷淡，好像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陆清逸也不敢问这里是哪里，更不敢提要出去的事。
他乖巧凑上去，打算顺着毛撸，慢慢试探着伸手抱住他的腰，放柔了声音：“我是喜欢你的，并且只喜欢你。”
“你长得那么好看，我又不瞎。”
“所以一眼就爱上了。”
他耐心解释道：“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夜市上，一眼就让我惊艳了，你走到哪儿都是发光体啊，好多人都在回头偷偷看你，你比灯火还漂亮，我怎么会不喜欢？”
这一席话，他说得深情款款，但谢闻雪安静看着他，不为所动，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既没有质疑也没有要相信的样子。
但总之他现在情绪看起来还是很安稳，这就是好事，陆清逸小心翼翼看了一眼，
接着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对你就是这样，那一瞬间，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满脑子都是你一个人的身影。”
他说到这儿，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我跟踪了你整整一条街。”
“然后在你家楼下待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决定租那里房子，做你的邻居。”
谢闻雪静静听他说完这些，才道：“游乐场那次，我给你买的q版小人是不是贺眠的周边？”
“你当时看到眼睛都移不开了。”
他扯起嘴角，冷笑了一声：“上一个带你去游乐场的人是不是就是贺眠？”
妈呀！这种小事他怎么还记得，并且一下子就抓到重点。
陆清逸感觉到有种有嘴说不清的感觉。
他咽了咽口水，感觉到自己好像快完了，语气艰涩道：“是，但是那个q版小人，我回去就扔了，真的！”
显然，谢闻雪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给你买了一堆东西，你带回去的就只有那个贺眠的周边。”
他嘴里把贺眠的周边这几个字咬得极重。
“一见钟情？”玩味似的在唇齿间念着这几个字。
他忽然一笑：“你对贺眠也是一见钟情吗？”
陆清逸脸色一僵，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他在心里暗暗叫苦，坏了，好像起反作用了，刚刚的那些话不但没有用，反而全是些把自己推向绝路的话……
怎么会这样……？
好在谢闻雪并没有立即发疯，而是给他留了个解释的机会。
“当年你和贺眠的事，我要听你亲口跟我说，一字也不许漏。”
“你只管说你的，剩下的我会自行判断。”
他看起来非常平静，但是隐隐有种这个皮囊下藏了一头凶兽的感觉。
陆清逸觉得自己一旦回答的不好，就会被他扑下去撕开喉咙的错觉。
让人如悬剑在头，胆战心惊。
陆清逸不敢说谎，他把自己和贺眠从一开始到结束都说了。
初遇时贺眠替他解围，认识后一起谈论音乐，只是朋友间的相处，后来……贺眠的家人发现后，严厉警告他不许再接近贺眠。
因为这件事，也因为跟家里相处不和睦，陆清逸选择去了离家千里的w市念美院。
他将这一切尽量说的很平静，用一种很平淡的口吻说出来。
可是谢闻雪不是好糊弄的，陆清逸确实没有说谎，那几年的时光，他只是轻描淡写说出来。
可背后那些沉重的情感他只字不提。
谢闻雪打开手机，一首优美动听音乐播放出来，正是他为贺眠写的歌，也是贺眠最火的一首。
有些悲伤的音乐里藏不住写词谱曲人满腔的爱恋之意。
是爱，也是悲伤。
两者纠缠在一起，像阳光下的枯藤，向死而生。
但最终，永远埋藏于地底，腐烂，消亡。
人在快乐的时候是写不出这样悲伤的歌词的。
原来，即便是在那个时候，他也没能感受到快乐。
谢闻雪继续道：“他一句话，你可以冒着雨去买他最喜欢的东西在他门口等好几个小时。”
“他一场演唱会，你可以不眠不休跑几千公里去看他。”
“……”
谢闻雪冷笑一声，有些嘲讽道：“是不是他一句话让你做他的狗，你也愿意！”
“最后事发的时候，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任由别人给你泼脏水，让他摘得干干净净的。”
“你还真的是爱他爱到可以连命都不要啊？”
音乐正在播放，陆清逸的脸却唰的一下就白了，他没办法辩解和反驳。
那确实是他最爱贺眠的时候写的，他没办法抹杀掉过去的这些情感。
他嘴唇蠕动了一下，唇瓣都有些微抖，喉咙干哑，最后也只能说出这一句来：“都是以前的事了。”
自己听着都感觉有些苍白无力。
“过去的事？你明明直到现在未能对他忘情！”
谢闻雪眼珠都在发红，他愤怒地一挥手，将刚刚把的那个碗摔落在地上，砸出一声尖锐的声响爆开！
宛如一种破碎，在两人之间逐渐蔓延。
“你对我的那点好，不过都是在他身上练习出来的经验而已，你对我有没有对他的三分用心？”
眼睛里起了雾，模糊的视线，陆清逸胸口闷闷的，他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疯狂摇头，又疯狂点头。
谢闻雪冷笑：“那些笨拙又敷衍的讨好，我居然就陷进去了！可不可笑？”
谢闻雪抬手，两只手按住他的肩膀，缓缓收紧：“你知道吗？”
“当这些资料，这些过往，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而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
他轻笑一声，声音里是说不出来的寒意：“那时候，你在和他花前月下，差点把自己廉价卖给他。”
“在把自己送到他的床上去。”
他微微凑近，双手把他的骨头都捏得生疼：“陆清逸，你说，我是不是很贱？”
“就这样，我还是想好好对你，可笑的学着他的样子讨你欢心，我大概是真的发了疯。”
他像是癫狂一般地慢慢笑了起来，笑到眼眶都在泛红，笑得陆清逸心都揪起来，一阵一阵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