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夜与夕
货架店里有各种各样可以用来缠在脖子上的绳索，但没有能够治疗失眠的。
铃夜什么都没有买，走出了杂货店。
辰忆没有说什么，跟在铃夜旁边。
横穿过杂货店前的巨大的停车场，铃夜向主路的方向走去。
顶着黑眼圈的铃夜被大风一吹。
踉跄的仿佛马上就要摔倒。
杂货店附近没有其他建筑。
四周都是田地和枯草丛生的荒野。
一条刚铺上黑色柏油的宽阔马路横穿其中。
路边有公交车站，车站里放着一把长椅。
“谢谢你帮我找绳子。”
“今天这么玩了，去我家住吧。”
铃夜露出爽快的笑容，站立在辰忆身旁。
帮铃夜找了一天的绳子，但铃夜都不满意。
显然明天还是要继续。
辰忆不知道晚上要去哪。
去铃夜家？
想了想，辰忆还是委婉的拒绝了。
“抱歉了，今天去不了，明天我会去你家找你的。”
“那行。”
和铃夜在一块有一天了，她的性格也不像一开始这么冷淡。
至少对辰忆没有冷眼相待。
夕日斜照，天空一片漆红。
“可以跟我讲讲你妹妹的事吗？”
辰忆很想知道铃夜妹妹的事情。
他感觉到铃夜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她的妹妹与这次任务是否有牵连。
辰忆意识到这次的任务绝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他必须要了解所有的真相。
铃夜瞥了辰忆一眼，抿紧嘴唇。
“嗯，可以啊。”
过了一会，铃夜说。
“夕是小学二年级时死的，我记得她当时还没满八岁。”
“当时我们住在到处都是农田的乡下。”
铃夜过去住在山脚下，屋后就是森林，经常可以听到林中的鸟振翅地的声音。
“我和夕谁在同一间卧室，并排两张床。”
铃夜的爸爸每天早上都要开车两小时去城里的公司上班。
外公外婆会出去检查农田水源，或是从仓库拿出工具干农活。
旱田和水田从家里步行五分钟就能走到。
平常吃的萝卜，白菜等蔬菜都是从田里摘来的。
“但是我们自家种的白萝卜和商店里卖的相比，不仅形状歪歪扭扭，味道也怪怪的。”
“我经常和妹妹一起玩。”
“我们每天都会手拉手去山脚下的学校上学，一路崎岖不平，一侧是斜坡，山坡上长着各种各样的树，另一侧是茂密的深林，偶尔可以从树干的间隙看到山下的景色。”
“上学的时候我们走下坡路，回家的时候走上坡路，和心情恰好相反。”
铃夜将夕的长相描述了一遍。
他们的脸上都有一颗黑痣，位置一样。
两人还都留着一头及腰长发，衣服也总是穿着同样的。
“我们长的一模一样，就连妈妈也不能光靠长相来区分我们。”
“如果是在洗澡时，妈妈更不知道我们到底谁是夜，谁是夕了。”
“那你们的家人应该会经常将你们两搞错吧。”
“并不是，wishi我们俩的动作和表情是有区别的，只要一说话，家人就能分辨出来。”
“看着因分辨不出来的妈妈，年幼的夕就会扑通一声笑出来，一瞬间，妈妈就能指着我们叫出名字来。”
夕应该比夜更容易流露出内心的情感，和他们爸妈说话时也会微笑着回应。
“那时候，我们沉迷在画画和模仿尸体的游戏中。”
“放了暑假，游泳池就会开放，我们就能随心所欲的游泳。”
“小学的师生一共也就一百人左右。”
“游泳池的边上总有一两个大人看着，有时候是看老师，有时候是学生家长，大多数的时候不会发生什么问题，所以他们会经常在长椅上聊题，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有一天我们决定转成溺死的尸体，吓一下池边的大人们。”
“我们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比赛谁别气时间长，谁更像实体。”
“所以之后怎样了。”
辰忆对铃夜的经历更加的感兴趣了，眼中冒着光。
“出乎意料的结局正等着我们。”
“那天长椅上的大人们看到我们一动不动在水里，立刻从长椅上跳起来发出减弱的声音，并且很滑稽的向我们跑来。”
“他们在泳池边上跑步，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行为，所以有个人就滑倒了，还晕了过去。”
“我和夕在水里憋不住气，就站了起来，但那时周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那情景简直像是地狱一样。”
“低年级的学生不知道发生什么，哇哇大哭。”
“一个男孩站你在晕倒的那个大人身旁大喊‘妈妈’，摇晃她的肩膀，他是我和夕的同班同学。”
“我们因为心里慌乱，提着鞋子从后门跑了。就在我俩穿着泳衣走在田间小路上时，救护车从我们身旁经过。”
“一辆又一辆，不知道那个大人看见了几具尸体，叫了这么多救护车。”
位于山脚下的小学对面是一片宽阔的水田。
她们走在田间的小路上。
救护车抵达学校之后的事她们就不知道了，两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家。
“说起扮演尸体，我们还把番茄酱屠宰对方的脸上，假装在流血。”
姐妹俩在冰箱的对立面，互相用手指给对方凸番茄酱，白皙的皮肤上沾满红棕色的汁水。
“涂着涂着番茄酱就留下来了，只好用舌头去舔，舔着舔着就吃腻了，于是拿香肠蘸着吃。”
“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处街交曾经发生过交通事故，一个去幼儿园的小男孩被汽车卷入轮下，因此丧命，夕就躺在那个地方，闭上眼睛。”
“‘姐姐好了。’她说完，我马上就在她头上翻转罐头和番茄酱”
“肉酱和番茄酱撒她一脸，正如我们想的一样，看上去像是脑浆。”
“我命令夕，无论怎样都不能动，夕为了防止酱汁就入眼睛，紧闭双眼，点了点头。”
夜随后藏进路边的草丛里，观察路边的行人惊恐失措的样子。
“大吃一惊的人们，会靠近看去，一旦被他们发现是肉酱，就会哄堂大笑，因为我们经常在附近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