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交底
第二天上午，我无聊的在病房里看着电视，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陌生人手里提着一个果篮，在他的身后，国字头单位的副部长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部长，您一天到晚也挺忙的，犯不着为我这点小事还跑一趟”我打着哈哈说道，同时将两人迎入屋内。
“应该的应该的，其实我早都想过来了，实在是忙啊”他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应
“小王，我和张总要谈点事情，中间不想让人打扰”部长对着那个正在放果篮的年轻人说道。
“是”被称作小王的年轻人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出去，并随手带上了门。
部长一直目送着小王离开，见门关上，便转过身，坐到了沙发上盯着我，我没有和他对视，随手打开果篮，抓起里面的一串葡萄笑着说“户太八号，好东西，稍等下，我去洗”
我把洗好葡萄装到果盘里，放到茶几上，然后便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终于他开口了。
“还是您先说吧，我的简单，几句话就能讲清楚”我吃了一颗葡萄，随口说道。
“很好，年纪轻轻就能独挡一面，王华果然没有用错你”部长居然认识大头王？从口气看，貌似还很熟。
“我们是同年兵，又一起上的军校，这期间我们的私交一直很好，后来他转业到了地方，好好的国土局副局长不做，要跑去下海做生意，我打电话劝他，后来甚至骂他，都没用，在我看来，商人逐利，唯利是图，结果他却说我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商人”见我眼里似乎有疑虑，他便说出了和大头王的关系。
“好了下面来说说我们的事情吧，”他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见我在认真的听着便继续说道
“实际上，收到你们当地地质部门的报告是当天的下午三点，当时我们正在开会，报告上的数据让我们十分的震惊，随即紧急成立专案指挥部，从全国各地抽调一流专家，我更是在第一时间赶到西安，剩下的事情你都看到了，武警、解放军还有相关领域的权威专家也连夜赶赴现场，因为谁都知道一种新型的矿产资源对于我们国家的国防经济建设意味着什么”
说完，低下头，似乎在酝酿情绪，又似乎有点伤心，果然他接着说道
“谁知道，老天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对了，让你猜着了，那天确实在你说完后，现场的土质恢复了正常”
“我虽然不愿意相信报告上写的，但是，当我眼睁睁的看着上午才取出来的岩芯，在实验室里前一分钟还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后一分钟就变成了真正的黄土在我面前慢慢的坍塌，甚至手一搓就变成灰尘的时候，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
他停了一下，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情，但在这之前的事情却让我感到震惊“说完，见我脸上有询问的意思，便接着说到
“哪天的雨！你早上给李教授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我从你们的对话里已经猜出来事情的大概，但我跟李教授一样，同样的信任我们的气象保障部队，要知道比这里复杂10倍的气象环境他们都没有出过差错，但是那天直到大雨来临前15分钟他们才发出红色气象警报，好在，有你的无私援助，让我们保住了宝贵的实验器材和资料，后来，雨停了以后，我们的气象专家无意中把当时的卫星云图和当地的卫星遥感图像进行对比后发现，下雨的区域和土质异常的区域竟完全重叠，边缘误差小于5米，想着你上午给李教授的电话，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巧合，所以才有了当天的饭局”
他突然停了一下，我赶忙把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他接过去打开直接喝了两口，继续说道
“其实那天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知道你的气象信息来源，后来你又提前说出土质正常的话，我便不由的想到前一天你曾问过我类似的问题，随着你的预言被再次验证，我觉得你身上一定会有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所以，才会让小宁先从侧面先问你一下，没想到这孩子立功心切，没有经过批准便对你进行催眠，甚至还擅自动用了药物，差点让你神经受损，还好你没事，这件事让我们很被动，只能对外宣布你是在抢险的时候，吸入了有毒气体，你现在要记住，你就是这样受伤的，国家还对你进行了奖励”
其实整件事情，和我估计的差不多，我也想通了为什么给我的只有奖励而没有进行表彰的原因——这是对我这次受伤进行的变相补偿而已；我只是没有想到宁若男会对我采取药物催眠的手段；但细想一下，也就很快释然了。
说到这里，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我该说的都说了，甚至里面有不该告诉你的我也给你讲了，下来该你说了”说完便不再看我，身子靠向身后的沙发，头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眼睛失神的看向天花板。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没有插嘴，全程只是认真的听着，实际上。在他来之前，我已经做足了功课，甚至为我准备的谎言想了诸多的说辞和注解，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送走这尊大神，日后不要再来找我就行了。
可是现在，我彻底动摇了，为我准备的谎言感到幼稚和可笑；我决定实话实说，想通这一节我心中阴霾尽散，多日来压在我心头沉甸甸的感觉也逐渐开始消失，我不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我怎么说呢，干脆您来问，我保证知无不答，绝无保留”我真不知从何说起。
“也好，这样省事些”他一下坐直了身子
“首先你说一下你是怎么知道下雨的准确时间？”
“回答您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你相信神话传说吗？”我试探着问道。同时心里开始打鼓，
“恩？神话传说？”他明显愣了一下
“是的，神话传说，因为我的回答跟这个有直接关系，如果您不信，我们之间的谈话将毫无意义”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我记得有位著名的科学家说过：科学的尽头就是神话，而现在科学的发展已经把很多的神话传说变成了现实，虽然有些事情现在看起来不可思议，就跟神话传说一样，但在未来或许真有实现的可能，现在的飞机、潜艇不也是实现了古人上天下海的神仙手段吗？所以小张，不要有顾虑，直接说”他看着我，脸上开始有了一丝笑容。
“好，是这样的，就在下雨的头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告诉我第二天中午11点会下雨，我当时没在意，觉得只是一个梦而已，但上午9点多的时候，梦里的人在我耳边又提醒了我一次，仍然告诉我11点要下大暴雨，所以，我才抱着宁信其有的态度开始准备，同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教授……”我说完，心情忐忑的看着他。
他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很认真的听着，见我看他，便接着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土质一定会恢复正常，而且那么肯定就在我们喝酒的时候”
他并没有对我第一个问题的答案进行置评，也没有追问，而是直接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继续答道：
“在下雨之前的两天，也就是土质异常的第二天，我遇到一个人，据他所说，土地异常就是她用法术造成的，对了法术名字叫：点地成金，然后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一点误会，我把她赶跑了，她在临走的时候告诉我，点地成金两天后会解开”
“是她亲口告诉你的吗？”他追问道
“不是，她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个条”
“你说的是这个吗”说完，他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叠成六边形纸，正是窦媪走的时候留给我的那张。“对不起，事发突然，是我们的人在检查你办公室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但我们没法打开它，用科技手段也看不到里面的内容，唯一知道的是，制造这种纸的工艺，在元朝中期已经失传了”
说完，一脸歉意的把纸条递给了我
我随手接过，看了一眼纸条，心里不由的想起窦媪那笑吟吟的面容，手里的纸条再次轻轻的一动“啪”的一声，一条边翘了起来。我顺着纹路把纸条展开，窦媪的留言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便把纸条递给了部长“看完还我”我有些不满的说道
“一定”嘴里说着，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那张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最后他颓然的把纸递给我。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我们还是要面对现实啊”
“这次的事情，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就在那几天，我们获得了大量的实验数据和宝贵的资料，同时给我们的材料科学领域又开辟了一个新的研究方向和课题，所以总的来说，我们的前期投入还是值得的。”
“部长，我说的您都信？”我一脸的小心的问道。
“本来信一半，现在全信了”说完也不看我，接着说道
“实际上，在土质正常的第三天，就有人提出神仙法术的说法，但为了谨慎起见，我们只是进行了暗中的调查，现在终于得到了证实”
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沉静，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在等他问窦媪的是事，因为从目前来看，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但他却像忘了这茬似的，而我更是不可能主动去谈这个问题的。
终于，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不经意的说道
“就是可惜宁若男这个丫头了，上次在对你催眠的时候被人打伤，这次又……”
“她怎么了，对了，她上次伤的重不重？”我问道，不由得想起她来看我时哭成泪人的样子。
“上次伤的倒不是很重，肋骨断了三根，小腿骨折而已；那是相对这次而言”见我有些诧异，他连忙解释道。
“这次，她遇到大麻烦了，就在你醒来后的第二天，她突然毫无征兆的陷入了昏睡，医院想尽了办法也无法唤醒她，最主要的是找不到病因，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他突然停住，问我“你觉得会不会是哪个窦媪……”
我没有接他的话，手里转动着宁若男送给我的打火机，静静的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