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风中残烛
目送着苏厌染离去，高鹏笑着转过了身。
“好啦，好啦，该散啦。”
“这事等高层那边来人再说，别灰心哈。”他拍了拍那个开枪的保安，笑着往休息室走去。
刚起来的江键摸了摸头上的包，心里有些不舒服。
“牢大，就这么放他走了？”他跟上了高鹏的步伐，说道。
“他不是抢了你的……”
“这不废话？”高鹏狠狠的给他肩上来了一下。
“你以为我想？”
“那人是灭了‘羚羊’的‘黑桃k’，你踏马干得过你上啊？”
“‘黑桃k’？”江键皱了下眉，“他不是早死了吗？”
听到这话，a、b小队的其他人员也忍不住在一旁窃窃私语。
“他死了能来你这抢啊？”
“也不知道你这榆木脑袋怎么想的。”高鹏从怀里掏出根烟往烟盒上蹬了两下。
“等吧，等上面来消息，然后就没我们的事了。”
他拿出火机，给烟打上火花。
烟着，吸上一口，过肺。
最后再吐出来。
一时间，高鹏感觉精神气爽。
到时候给姓苏的孙女买点橘子，这样他倒也不亏。
既能拿车子，又能当爷爷，岂不美哉？
朋友嘛，不就是用来坑的？
走着走着，高鹏看见一只闪着电火花的“烤山鸡”。
他想也没想，一脚就踩了过去。
……
第十八层楼，牢房。
间佳古看着白花花的微型显示屏陷入了沉默。
虽然显示屏是花的，但在前几秒依旧还有声音传来。
可是现在显示屏不仅是花的，就连在状态栏那亮着的红点，也在不久后熄灭。
“彻底断线了吗？”
见此状况，间佳古也不禁皱起眉来。
“苏上将就是‘黑桃k’吗？”
“有点意思。”
他抬起头，望着漆黑无比的天花板陷入了沉默。
之前“白鸦”传来的声音，除了他俩的对话内容，间佳古还判断出一些常人察觉不到的细节。
雨，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覆盖整个城市。
之前投放的电磁干扰lv：3,也在他上二十楼之后就显示没电了。
就像是有人……有意为之一样。
“做的不错，‘血鲨’。”
这时，间佳古的脑海里传来了一个他十分熟悉的声音。
“主上，为您效劳是我的福气。”
“嗯，我懂。”
听到此话，间佳古不禁感觉对不起首领。
“主上……”
“怎么了？”
“我……失败了。”
他从怀里拿出了怀表，看了看里面的照片。
时间是定格的，照片在指针后面，指针上显示的时间是：12:30:59。
他看着里面大约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愣着出神。
除了男子，照片里还有一个与间佳古长相一样的小屁孩。
“不，你没有。”
“相反，你很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听到此话，间佳古不禁一愣。随后那声音话锋一转。
“毕竟，鲨鱼老了，就不该养在组织这片“深海”里了。”
“所以……主上，那些垃圾都是你特意搞的？”
“没错，是我。”
“毕竟不把你最后的价值榨干，我心里不快活。”
“……”
听到此话，间佳古反而释了怀，他语气温柔的对着那个人说，“主上……”
“我知道，您不是那样的人……”
“……”
听闻此话，首领并未开口。
“毕竟……”
“没有你，我早死了……”
间佳古流着泪，回忆着以前不堪的过往。
“那个阴暗的时代你也是知道的。”这时，间佳古改变了口语。
“在那个畜生都不如的时候，你可是唯一愿意接纳我的啊，爸!”
话已至此，那个藏在阴暗峡谷，手拿电话的男人也不禁手抖了一下。
“再说了……”
“你要真想我死，怎么会可能让我带着照片一起去……”
“好了，别说了。”电话那头的男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间佳古的话。
沉默片刻，那个人率先开了口：“我从来就没有子嗣。”
“从来就没有。”
“你也只是我众多棋子的一颗。”
“我们之间，没有亲情。”
“懂？”
待那个人说完，间佳古补了一句，“爸，你又撒谎了。”
“……”
见男人不说话，间佳古又补了一句，“那个叫苏上将的是……”
“是黑桃k。”首领直接来了一句。
“对，你怎么知道？”间佳古有些错愕。
“……”
“小间啊，相处多年，你还记得我的姓吗？”说到这，首领也改变了自己说话的语气。
“爸，我知道你姓……”
听到首领对自己改了称呼，刚开始，间佳古很高兴。
但随后……
“爸，难道您……”
“别说，知道就好。”首领及时制住间佳古，并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爸……”
“所以我的任务是给她做踏脚石吗……”
“……”
见首领不说话，间佳古无力的靠着铁墙，身子随墙面滑坐在地上。
残破的外骨骼也因此发出“哐啷”一声。
现在的他只感觉这一生，活的很累。
累在成为奴隶，失去了做人的权利。
累在得了光明，但光却告诉他，不是为他而绽放，而是为她。
累在生来就是普通人，没有什么异能，成为了人们眼中的异类。
累在……
不是主角，只能……
“噗！”
就在间佳古迷茫的时候，一口鲜血于口中吐出。
一股铁锈味，于他的口鼻腔漫延。
吐出来的血很黑，但不像血。
血是液体，它是颗粒状，像极了身体自然而然生成的铁锈。
嚼着“铁锈屑”，他感觉口干。
那东西不仅咸苦，还不断汲取自己身上仅存的水分。
果然，用药剂来获得的超能力都是要代价的……
如今的他……
身体早如风中残烛，“一吹”，就灭。
“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你也清楚。”首领一改之前的温柔。
“‘血鲨’，不是我不看重你，只是……”
“权势之争，身不由己。”
在之后，首领跟间佳古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最后。
“动手。”
只见首领朝着身旁一人挥手示意，那人念动咒语。
只见那人手指紫色火焰往里一掐，电话那传来“噗通”一声，首领便挂断了电话。
“来人，把那炮抬上去，为了纪念我们的，血鲨……”
首领坐于王座，手握权杖，于玻璃前睡去。
过了一会，一国天空响起一道轰鸣。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血红。
血红的云朵挡住了散发光芒的太阳，一滴滴粘稠血水于空中掉落于人间。
人间一小国，百姓于血水中哀嚎，咆哮，继而被腐蚀。
就连超群的异能者于血水中丧失理智，互相残杀，撕咬。
最终铸成一炼狱，消散于人间。
一国只因一人之念，因此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