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苏染的哭声

    “我住的地方离她比较远，我听离她近的下人说，半夜总能听见苏染在哭，不是放声大哭，而是小声的哭，发出那种“嘤嘤”的声音，特别的渗人。

    我曾经也好奇下人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有一次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偷偷去看过她，我听见她的房间里传出来求救的声音，她求他们放过自己，但是他们既然去看，又怎么会放过她呢？那天晚上我看见有好几个男人从她的房间里出来。

    我总能听到有几个女孩在背后议论她，她们去帮苏染换衣服，或者打扫卫生的时候，苏染都求她们，悄悄给自己带点自杀的工具，但是没有人帮她，那些小女孩都害怕帮了她，自己便会成为下一个苏染，而且只要有苏染在，她们就不会变成男人消遣的玩物。

    有一次我看见单良在苏染的门外，我以为他也和其他男人一样，也是去做那事的，可是他只是站在门外往里看，似乎在和苏染说着什么，我走近了才听见，原来是苏染求他给自己带点毒药，她不想活了，太痛苦了。

    可是单良从小就来到了我们申府，他也是被打怕了，他一提到申畔禛三个字。哦不，他只要看一眼申畔禛，就是看一眼都吓得浑身颤抖，他根本不敢帮苏染。

    单良只是在门外，一遍遍的问着苏染的身体情况，其实他自己知道，那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都不敢给自己爱的女人送一点药，让她摆脱痛苦和屈辱。

    我看见苏染在门缝里苦苦的求单良，求他帮自己，可是单良只是懦弱的站在门外，他不敢，他就站在门外陪着苏染一起哭，不止是苏染对他很失望，就连我当时都很鄙视他，觉得他不像个男人。”

    “那最后苏染逃出去了吗？”

    “逃？往哪儿逃？申府的大门，那是谁想开就能开的吗？院子里那些男人能让她逃走吗？”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当时是你给她下了那种药，让她如此痛苦，你为什么不救她？”

    “我救她？谁救我？谁救我儿子？我为什么给她下那种药，还不是因为要救我的儿子，人活在当下，顾不了那么多人，只能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你好冷血，你还是不是人？”

    “随你怎么说吧。”

    “那苏染后来怎么样了？死了吗？”

    “那个时候，有一个刚来府里没有几天的小女孩，因为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所以就被安排在厨房里烧火，那个小丫头，我记得当时不到10岁的样子。那个小丫头很信任我，她总说我长的像她老子娘，她有什么心里话都跟我说。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她慌慌张张的藏了一盒火柴，我问她藏火柴做什么？她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她说她要送给一个人，小丫头跪下来求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当天晚上，关押苏染的房间就起了大火，我记得那天着火的时候应该是凌晨3:00左右，大家都睡了，刚开始着火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直到火势已经很大了，被人发现了，大喊着走水了，才把我们都给喊醒，这时候我们才跑出去看。

    申畔禛披着睡袍也跑了出来，只听见苏染在大火中痛苦的咒骂着。诅咒那些伤害过她的人，自然这其中有我，有申畔禛，也有那些进过她房间的人。还有那个以爱之名，却不敢救她的人，就让她在这生不如死的生活中，继续被痛苦折磨着，她固然恨我们这些害她的人，她更恨那个对她袖手旁观，却口口声声说爱她的那个男人。

    那天单良也在，我知道苏染最后骂的那个人是单良，当然单良自己也知道，他跪在大火面前，放声大哭着，哭声震破天地，我们在场所有的人都被惊到了。

    可是，说什么都晚了，火势已经很大了，任凭是谁，也救不了了。

    慢慢的，苏染的咒骂生意越来越小了，直到后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那个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苏染就在这漫天的大火中，结束了自己凄惨绝望的一生。

    苏染用这一把大火把自己脏了的身子烧个干净，最后化作一捧灰，风一吹，什么都没有留在这个世上。

    司明听完苏嬷嬷所说的话，一时难以接受，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一直以为跟自己朝夕相处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但是她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今天听苏嬷嬷说完这些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司明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那个矿洞，身后的苏嬷嬷还在说着什么，无非就是让司明放过自己的儿子。

    可是司明回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苏嬷嬷说：“在我小的时候书洋对我做过的事情，我都记得，只是当时不理解那是在干什么，现在想来书洋和申畔禛又有什么区别？同样叫人恶心，还有你，你为了你那个和申畔禛一样畜生的儿子，毁了好好的一个女孩，你应该得到报应，你们所有人都应该得到报应。”

    苏染什么都没有做，我也什么都没有做，我们凭什么要在世间受这样的折磨。司明对苏嬷嬷说完，转身决绝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