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怖人惊梦
卫姮疑惑眨眨眼,也许现在谢长赋还没有追随卫珣?
两人都沉默不言,各怀心思。
谢长赋垂眸看着卫姮,神色复杂,内心更是挣扎无比,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没有张口。
……
第二日清晨
万仪宫内一室静谧,日光自雕花窗棂处透出,投射在刻有绚丽花纹的白玉地砖上,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罗帐,里面躺着个沉浸于梦乡的美人儿。
只是她睡的好像并不安稳,峨眉微蹙,双眼紧闭,长睫被泪水氤湿,红唇不时地呢喃着零星几句梦话,似乎很是痛苦。
男人强势地把少女压在身下,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白皙脆弱的香颈,似乎要让那里遍布他的痕,迹。
……
对于他是享受,对于身下的女人来说是是折磨。
细碎可怜的呜咽声不可控制地溢出,却惹得男人更加放肆。
“别离开我。”
清冽深沉的声音带着丝祈求的意味,与他的猛烈全然不同。
“滚啊,…”
少女气若游丝,却仍哭喊着不停拍打着他,可是身子软的很,根本使不上多少力气。
……
还没说完男人就吻上了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伸出舌头与她交换着气息。
几番折腾下来,少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想要看清楚男人是谁,却猛然撞入一双带着浓重占有欲的阴鸷锋眸,滔天情欲如大海涨潮般,似乎要淹没她……
!!!
卫姮被那道怖人的目光吓得猛然惊醒。
她像是真的经历过梦中那遭事一般,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整个身子完全酥软无力。
又做这种梦了……
卫姮垂眸咬唇,心神惶惶不可平,这都是第二次了,梦里男人的行为又给她留下了不肯磨灭的阴影和恐惧。
那种身体酥麻无助,精神上痛苦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窒息。
“郡主,您可是魇着了?莫怕,锦书在呢。”
卫姮这才发现锦书正担忧地侍立在一旁。
她迟钝地眨眨眼,默不作声。
这次梦中的男人……会不会是谢长赋?
卫姮心里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测,回想起昨夜马车上的强吻,男人能做出梦中那事来倒是真的不奇怪。
再结合她梦里说的话,难不成是谢长赋联合卫珣扳倒了哥哥,然后又强迫了她?
就谢长赋所说,要么就是他现在还没有倒戈;要么就是他说谎了。不过直觉告诉她应该是第一种情况。
卫姮大脑合情推理着这一切,稀里糊涂地就笃定了这次梦里的男人是谢长赋。
“郡主……”锦书小心翼翼地出声,实在是卫姮神游天外的状态让她有些害怕,像尊白玉娃娃一样没有生机。
“无事,叫华章来为本宫梳洗罢。”卫姮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无力地轻声吩咐,随即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
“昨夜本宫是怎么回来的?”
锦书有些疑惑,“与从前无异,谢将军把您送回寝宫便离开了,没有惊动任何人,郡主不必担心。”
卫姮却一点印象都没了,她心下一惊,却并没有表露出来,“知道了,去叫华章来吧。”
肯定是谢长赋在马车的香薰里做了什么手脚,梦里的男人也肯定就是他。
卫姮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谢长赋现在对她还存着心思,照梦里的预兆来推测,如果她依旧对谢长赋抗拒远离,以后他就会因爱生恨投靠卫珣,然后强迫她……
那还不如现在先稳住他呢。
最起码还能增益哥哥背后的势力。
卫姮权衡利弊地思忖着,身后的华章尽量放轻了动作灵巧地挽起她的三千青丝。
却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些微不适。
“算了,华章你先下去吧。”卫姮昨夜没睡好,觉得头昏昏沉沉的难受。
“奴婢瞧着郡主脸色不太好,可要宣太医来看看。”锦书扶着她的小臂,面漏忧色。
卫姮神色恹恹地半卧在紫檀鑲象牙的美人榻上,淡淡的柔和日光落在她如玉姣颜上,更显得清冷易碎。
“不过是没睡好罢了,小憩一会儿便好。”卫姮说罢轻轻闭上了双眼。
“那奴婢替您把窗帏拉上。”锦书轻悄悄地拉上了金绣绸缎的窗帷,卫姮身上便淡淡拢了层阴影,正适合小憩。
锦书又替她盖了层鹅绒毛毯,这才放缓了步子悄声出去,还特地叮嘱了宫娥无事不要进殿打扰殿下休息。
静谧暗淡的氛围太过于安适,卫姮很快便又进入了梦乡……
寒风猎猎,霜重天阴,马蹄声浩浩然惊动整座山头,几百名骑兵直把身骑白马的男人逼上悬崖绝壁。
“只要你把帝皇玉玺交出来,看在你我二人兄弟情分,孤可饶你不死。”
领头的男人一袭玄色锦衣,气宇轩昂,语气居高临下,周身的凛然气息给人极端威压。
身骑白马的男子眉目清冽淡然,文雅如君子翠竹,即便面临生死存亡之际也是沉稳冷静。
“孤这条命你若是想拿,拿去便是,何患无辞。”
“是吗,看来皇兄是如何都不肯交出了?”那玄衣男子似笑非笑,“皇兄不在乎自己的命,那卫姮的命呢?”
如古潭般波澜无惊的男子在听到“卫姮”两个字时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所以你是要拿灵儿来威胁孤么?”
……
下一瞬间,画面陡变。
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卫瑄马不停蹄地纵马赶回卫都,青衣染血,矜贵优雅的脸上更是伤痕条条,血迹斑斑。
妹妹,她唯一的妹妹,他怎么能允许捧在手里入珠似宝数十年的妹妹遭人强迫践踏。
经由某处幽深峡谷,突然出现的大批蒙面刺客围住了单枪匹马的他。
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过度消耗的躯体寡不敌众,带着剧毒的袖箭刺入胸口,陪伴他多年的战马也痛苦嘶鸣着倒下。
血液与雨水融合流淌在怪石嶙峋的地上,又被泥流迅速污染。
苍白无力的手努力伸向落在身旁不远处的香囊,触碰到的前一瞬香囊却被雨水冲刷而去。
“灵儿……”
落在指尖的只有他想象出的,妹妹的音容笑貌,以及血污泥水。
眼前的画面逐渐消散,呼啸的风雨声也不复喧嚣,只是全身黏腻阴冷,仿佛置身处境过一遍那等绝境。
她尝试着要抬起手抓住卫瑄伸出的指尖,挽留住身体逐渐消散的哥哥,但实际上,只有一片虚无。
“哥哥,不要走……”梦境太过真实压抑,卫姮梦中被遏制住的嗓音终于解放,抽泣着低声呢喃。
“灵儿,别怕,哥哥在。”
清润熟悉的声音传来,冰凉的指尖被一团温暖包裹,给她带来稳稳安全感。
卫姮在那梦中依旧挣扎了几分,后略带疑惑睁开了双眼。
面前的男子可不就是她的哥哥卫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