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碧海潮生
王元继续说道：“洛瑜姑娘所作的诗，写秋景却不萧条，在下不才，作一首诗，名为《秋词》，与洛瑜姑娘的诗相呼应。”
王元高亢地念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念完，崔九年登的一声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紧紧盯着王元，然后拍手叫好道：“好好好！老夫好久没听到这么好的诗了，此诗不仅将秋日的悲凉萧瑟一扫而光，还包含乐观豁达之意，蕴含人世之真意。当初刘梦甫正是诗中包含人生哲理，才被誉为诗圣，你仅凭此诗，被称作‘小诗圣’也不为过了。”
众人惊愕，没想到崔大儒竟给出如此高的评价，这‘小诗圣’的名头，年轻一辈中，谁还能比得上？
百里惊月惊喜不已，洛瑜也笑盈盈地看着王元道：“王公子果然诗意无双，小女子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哼！作诗再好，那也只是青楼诗人而已。”正当众人夸赞王元的诗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王元看去，一个身穿花纹绸缎衣，头戴细抹额、小圆冠，长马尾向后流下，颇为俊逸。
“温景公子，何出此言？”百里惊月疑惑道。
“惊月姑娘有所不知，这王元仗着诗才，几度在青楼献艺，上得名妓闺房，名声可不太好，如何配得小诗圣的名声？他若是诗圣，我们这些文人的脸往哪搁。”温景淡淡道。
这温景是工部尚书温庭开之子，从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才学人品皆为上流，此刻也站了出来反对众人对王元冠以诗圣名号的想法。
“不错，温公子说的极是，这王元牙尖嘴利，把我说糊涂了。”白泽立马逢迎温景道。
温景皱眉，看了白泽一眼，并未说话。
王元依旧泰然自若道：“您是？”
“在下工部尚书之子温景。”温景作揖道。
“原来是温公子。我在青楼作了几首诗便是‘青楼诗人’，传得满城皆知；可我潜入靖湛山，协助朝廷剿匪，我又是什么诗人？恐怕你们都不知晓此事吧。你们只是些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高谈阔论的书生而已，听一些自己愿意听的花边新闻，何曾真正为社稷百姓做过什么贡献？”王元淡淡道。
“哦，此事我的确不知。”温景皱眉道。
“假的吧，你一个书生，怎么能潜入那贼窟？”白泽不信道。
“回去问问你们的长辈吧，或者去问问中军秦守备。”王元不屑道。
“这‘小诗圣’的称呼，我可以不要，我也不在乎。可我王元去青楼，只是吟诗作赋，附庸风雅，并无越轨下作之事。名声为何被坏？很显然是以讹传讹，都是些看热闹，从众心理的人，缺乏自己的思考。谁又真正看到我做了何事？都是道听途说罢了。”王元沉声道。
“去过画诗闺房的人，都精尽人亡，暴毙了。你去了那么多次，与这种风尘女子良宵几度，还不是下作？”白泽趁机叫道。
“你亲眼看到他们与画诗姑娘上床了？”王元看向白泽问道。
“没有，可谁不知道，上了青楼，不做那事还能干嘛？”白泽讥笑道。
“我问你有没有亲眼看到！”王元瞪道。
“没有又如何？”白泽不屑道。
“你们听到了吗？”王元环视一周问道。
众人都不吭声。
“不说话就是都没看到事实了？你们这些人，喜欢看热闹，听八卦，哪管别人的名声如何，只为自己的情绪，将别人的谣言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有脸自称文人的脸面？文人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王元转向温景说道。
“这么说，王公子请讲讲，你五次三番去画诗房里干嘛去了？”温景情绪波动道。
“我去学琴了。”王元淡淡道。
噗！众人笑出声来，连崔大儒刚刚送入嘴中的茶，也一口喷了出来。
“我以为你会说什么，找理由也找个像样的理由吧，你去青楼就是为了跟一个女人学琴？”白泽不屑道。
在大夏朝，琴棋书画中的琴，一般都是青楼女子和大家闺秀才会去学，用以舒缓心情，但更多的是取悦他人，因此被认为是女人的象征，男子不会去学。
“不错，的确是学琴了，你们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找画诗姑娘当面对质，而不是在这质疑我。”王元泰然自若道。
“你！还在狡辩！”白泽怒道。
“有趣，我看不如让王公子和惊月小姐比一场古琴，惊月小姐的琴艺可是京城中最好的哦。”之前那个有些调皮的女子说道。
“赵倩小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可不敢随便比试。”百里惊月脸颊微红，细声道。
赵倩跑过去，拉着百里惊月的胳膊，笑道：“怕什么，反正每次诗会你都会弹琴的啊，就当是热闹热闹嘛！再说那个王元，一个老爷们，肯定没你弹得好，放心吧。”
百里惊月被半推半就地推上琴前坐了下来。
“那我就献丑了。”百里惊月娇羞一笑，便开始了弹琴。
琴声悠悠，婉转回长，沉醉其中，见高山、见流水、见绿树、见竹林，心境自然，浮躁一扫而空。
弹奏完毕，众人轻轻点头，不愿从这高山流水中走出。
“王元该你了。”赵倩看热闹不嫌事大，催促道。
王元起身，走到琴前，向百里惊月招呼后，坐了下来。
“惊月姑娘弹琴的确很好，可我才学几次，定然比不过她，看来只有使出那招。”王元想着。
“王公子，请。”赵倩催促道。
“快啊，他不会是不敢了吧？要露馅了吧！哈哈。”白泽笑道。
“闭嘴！”温景厌恶地看着白泽，“等他弹了再说。”
白泽看了温景一眼，缩了缩头，悻悻地不再说话。
王元将琴向前推了推，笑道：“琴如友人，我与惊月姑娘的琴不熟，无法弹出自己想要的曲子，还是用自己的琴吧。”说着将手伸入衣襟内，从储物戒里迅速抽出古琴。
他人眼中看到的就是，王元在衣服里掏出一把琴来。
我没看错吧？众人疑惑。
王元将琴放在桌上，开始弹奏起碧海潮生曲。
琴声悠扬，如同置身海边，海风阵阵，送来清凉。很快，潮水逐渐涨起，波浪不断翻涌而来，一浪高过一浪，浪涛声如同天雷翻滚，又好似千军万马，冲杀而来，令人热血沸腾、心生豪迈。再过后，潮水渐渐落下，水声渐小，浪花扑来，击在心头，给人一种安静祥和，温暖心静之感。
一曲落下，王元抬头，发现众人竟纷纷哭泣起来，仿佛沉醉在这海中，无法自拔。许久过后，大家才缓过神来，全都发自内心的鼓掌。
“王先生，学问如山、技艺如海，之前是我的不是了，抱歉。”温景红着眼眶拜道。
“王元诗意厉害，没想到琴技也是无双，后生可畏啊。”崔大儒叹道。
“王公子，你这首琴曲是什么，好厉害。”百里惊月一脸惊喜，满眼星星地看着王元。
“此曲名为‘碧海潮生曲’。”王元回道。
还好昨晚在轮回石内学会了这个曲子。我这琴可是上品灵宝，这琴谱也是玄级功法，要是不能超过你，那我还修个毛的仙啊。
王元看着百里惊月，长着一幅小家碧玉、清新可爱的样子，可惜胸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