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静谧时光，溪边论道
晨曦初破，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章缺安睡的脸庞上。他的呼吸平稳而深长，一夜无梦，直至日上三竿。
章缺缓缓睁开双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后，骨骼轻轻作响，似乎将昨日的疲惫全部甩掉，望着屋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得的轻松与愉悦。
章缺起身，整理了一下床铺，穿上简朴的布鞋，推开房门走出去屋外，来到于庭院之中，此时正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真是个好天气。”章缺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生出一阵懒意，微微一笑道。
“今日正好无事，来第四山这么长时间还没好好逛逛。”随即大步迈出了后院。
章缺无明确的目的地，慢慢在第四山附近晃悠。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心情舒畅，沿途的风景如同一幅幅流动的画卷，让他目不暇接。
不知不觉中，竟已渐渐路过灵阵阁，来到炼气堂。章缺看到里面此时正是人来人往，突然想到昨日的何姓修士，心中一阵唏嘘。
“所谓修行到底是修的什么，试问谁最终不都是化为一抔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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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竹林，轻抚着竹叶，听着它们沙沙作响的声音。
他穿过花丛，嗅着花香，看着蝴蝶翩翩起舞。
他来到溪边，蹲下身子，用手捧起清水，感受着它的凉爽与清新。
又不知过了多久，章缺来到了后山的一处瀑布下。这里水声轰鸣，水珠飞溅，带着一丝清凉的气息。他脱下道袍，小心翼翼地放在岩石上，然后赤身跳入瀑布下的水池中。
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洗去了他身上的尘埃，也洗去了他心中的烦恼。他闭上眼睛，任由水流带走一切不快，只留下心灵深处的宁静。
“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快哉，快哉。”
洗完澡后，章缺换上干净的道袍，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
他在瀑布边的一块平滑的石头上坐下，静静地望着眼前的景色，闭上眼睛，聆听着山间的鸟语虫鸣。
他如今已然能分辨出每一种声音的细微差别，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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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那歌声婉转空灵，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章缺竖起耳朵，仔细听来，只听那歌中唱道：
“平生懒堕。只赢得无忧一枕高卧。蓬头垢面，不管形骸摧挫。任三光日夜奔驰，放四大林泉担荷。深溪畔，幽岩左。青山拥，白云锁。灾祸。”
“雷轰电掣，无由近我。日午起行了还坐。把旧习般般打破。清闲处，唯有这些儿个。倦贪心乐受贫穷，爱恣意慵兴烟火。粮无贮，丹无货。”
“萧然唱，洒然和。堪可。神仙未了，优游且过。”
章缺循着歌声走去，只见一位约五六十岁的樵夫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双只脚已被脱掉草鞋，放在清凉的溪水中，神色悠然，正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世界里。
第四山虽是乾坤道院第四山所在地，但其山下多有世俗村落，平日里便有不少凡人到山上砍柴采药，道院对此也并不在意。
章缺走近樵夫，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忍打扰他的雅兴。
歌声渐渐停歇，樵夫缓缓抬头，这才留意旁边有人在此，又看了章缺一眼，微笑着说道：“年轻人，你为何独自一人在这山中游逛？”
章缺恭敬地回答道：“老先生，在下章缺，山中景色宜人，我不忍辜负这美景，故而出来走走。”
樵夫点头道：“如此甚好，这世间美景众多，需得细细品味。”
章缺深以为然，微微点头。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人这一生，功名利禄皆为过客，唯有这山川流水千年不变，顺，其自然!”
樵夫听言，挠了挠头，缓缓朝章缺问道：“敢问先生，何为‘顺其自然’呢？”
章缺微微一愣，没想到樵夫会问这个问题，但他很快恢复平静，回答道：“是谓，道法自然。”
章缺见樵夫面满脸不解的神情，顿了顿，又继续道：“就像日升日落有其规律，万物生长凋零也有其规律，因此，道，要效法自然，也就是要顺应自然的规律，不违背万事万物本身运行的规则。”
樵夫摇了摇头，用右手指了指灵符阁的方向：“那既然如此，生老病死便是人应该顺应的规则，为何这山上人却想尽办法，甚至不择手段的进入修仙一途？岂不是违背了你所说的自然规则”
章缺闻言，想了片刻，又向樵夫回道：“道可道，非常道。”
“在世间做一世凡人，受生老病死，是道，踏上修行之路，度与天争命，也是道。一切皆为宇宙无限规则。”
樵夫心中微微一动，转身面向章缺，双腿盘坐，双手掌心向下扣于膝上，问道：“敢问先生，如果有一天你遇到比你优秀百倍千倍之人，当如何？”
章缺见樵夫突然面朝自己而坐，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片刻后，缓缓回道：“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樵夫又问道：“如果有一天你比别人优秀百倍千倍之时，又当如何？”
章缺又回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我会适可而止，遵守进退之道。所谓执持盈满，不如适时停止；显露锋芒，锐势必难以持久，故而，我做事不绝会毫无退路，做人也绝不会毕露锋芒！”
樵夫听言，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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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缺此时心中涌起一股敬意。他感觉眼前的这位樵夫，绝对不是一位普通的樵夫，怕是一位得道高人。
“老先生，我有一事不明。”章缺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提问。
“哦？但说无妨。”樵夫鼓励道。
章缺恭敬地开口：“老先生，你认为当今这个世界上还有真仙吗？”
樵夫微微一笑，目光睿智而深邃，缓缓说道：“心神逍遥，无谓于生死苦乐者即为真，能力逍遥，超然于诸类法则为仙！”
片刻后，樵夫问道：“你所认为的修仙修的是什么？”
章缺沉思片刻，摇头答道：“晚辈不知。”
樵夫道：“修仙即为修心，在于心境。心若不静，招式再精妙，法力再高超，亦是枉然。世间所有的大神通修士都是在道中寻求掌控万法之力。”
章缺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樵夫的话。
樵夫环顾四周，指着山间的花草树木又缓缓说道：“你看这世间万物，皆有其存在的意义和规律。修行亦是如此，需要你去感悟和领悟。”
章缺顺着樵夫的手指望去，只见山间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樵夫接着说道：“修行不仅仅是身体的锻炼，更是心灵的磨砺。只有在心境平静的情况下，才能更好地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章缺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又问道：“那如何才能与天道相通呢？”
樵夫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说道：“需洞察天地之变化，感悟万物之生灵。以无为之心，行有为之事。”
章缺静静地聆听着樵夫的话，陷入深深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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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后，夕阳西下，天边泛起了一抹金红。此时樵夫早已下山，章缺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也准备返回灵符阁木屋。
他轻轻回头，望了一眼那已经渐行渐远的瀑布，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明日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