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给他擦身体给他换衣服
长眠和死有什么区别么。
长眠…被冻住…
“难不成你想当蜜雪冰城啊呸…”
什么来着。
被冻在冰雪里面的人…
白雪公主？！
他想等待他的真命天子给他一个吻？
咦…神经。
苏皖幽默的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地方没人来，要不我一把火给你烧了，这样也能断了你的念想。”
脑海里露出了记忆中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觉得被挫骨扬灰有些可惜。
这张伟大的脸应该泡在福尔马林里让人参观…啊不，应该做成标本，标本更立体更鲜活，成为独家收藏。
“……”
苏皖被自己的想法变态到了。
卧槽。
原主的魂还没散干净吧。
她什么时候这样过？！
太可怕了。
“倒也不必…”
沈荒面无表情。
苏皖抱着双臂坐在了小板凳上，神色认真的开口。
“好吧，我救了你，可不是想听到你在我面前求死的。”
她叹了一口气。
沈荒终于正视了苏皖的眼睛。
良久，他发出了一声轻笑。
“医师，可我活腻了该怎么办呢？”
那声医师被他咬在唇边，带着一丝特别的意味。
苏皖看也没看他，认真开口，“这世间虽然黑暗，但也有光明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而不是糟蹋自己的生命。”
“……”
沈荒的思绪开始发散。
他想不远，胸腔剧烈的起伏让他又吐出了一口黑色的瘀血，那血块老大了，十分恐怖骇人。
苏皖见怪不怪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白色帕子，上前给他擦拭着脏污。
“我自己来。”
沈荒伸手拿过了苏皖的手帕。
他手抖的要命，毒侵蚀了神经，根本没办法平稳的擦拭。
“逞什么强啊，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做。”
苏皖翻了个白眼，又拿回去的手帕，在木盆里洗了两下，又继续给沈荒擦拭，擦完了，衣服肯定不能穿了，她走向一个柜子里翻了翻，原主有很多清一色的白袍子。
虽然尺码不对称，但总能遮住身体的。
苏皖无意间碰到了最底下的一个袍子，那个袍子也是白的，上面有精致的云鹤暗纹。
“……”
苏皖抿起了嘴。
她把脑海里突然升起来的回忆压了下去，皮笑肉不笑的把衣服拿给了小丑八怪。
“把这个穿上吧，你不能再吐衣服上了。”
梵荒放眼神微闪了一下，自己还没有过多动作，苏皖就过去搂住了他的肩膀，替他换衣服。
之前昏迷的时候是被这样伺候的么。
活下去的理由…
沈荒的视角能看到那人精致立体的侧颜和白皙的脖颈。
顺着那细窄白嫩没有丝毫起伏的脖颈向下看去，沈荒突然别开了眼睛，手指收紧了又松开。
‘他’竟是女人。
“我自己来。”
沈荒的声音略带僵硬的道。
“说的跟你能换衣服似的，你现在都半瘫了好不好，说之前也不动脑子想想，你全身上下我早都看过一遍了。”
苏皖对梵荒翻了一个白眼，给人整理好衣襟，觉得尺寸刚刚好，然后认命的坐回小凳子。
她怎么那么像一个奴仆？！
先天奴仆圣体？！
苏皖嘴角撇了撇，有些不开心的看向倚靠在榻上的沈荒。
“喂，小丑八怪，坦诚一点怎么样？”
“怎么个坦诚法？”
沈荒对上了她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喊你小丑八怪吧？”
“我叫沈荒，荒芜的荒。”
“我叫苏皖，白字旁的那个，你为什么中这种毒？”
“我在仙剑宗被赶出来之前被人下了毒。”
沈荒说的避重就轻。
“哦，那算你命大。”
苏皖觉得天底下现存的五大宗门都不怎么样，她突然对沈荒笑了笑，“不如你跟我混吧，一直呆在我身边，怎么样？”
“为什么？”
“你不是觉得活着没意思么，跟着我，我让你的生活有意思。”
苏皖抛出了荷包，扔在了沈荒的身上。
那玩意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但外观什么的，煞是好看。
“这是…？”
“这可是一件绝世法宝，是赋予人求生欲的东西，这东西可是非常有趣的，你跟着我一起呗。”
“……”
沈荒觉得她很会忽悠，不就一个绣的精致一点的荷包么，又有点像乾坤袋，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不跟。”
沈荒拒绝的很干脆，但那嘴角扬起的弧度出卖了他。
“行吧，既然你软的不吃那我就来硬的咯。”
苏皖站起了身子，三两步就走到了沈荒的面前，她微微弯腰，伸出食指勾住了他的脸，迫使他微微抬头和自己对视。
她声线清冷好听，一字一句的砸进了梵荒的心里。
“古人云，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的…”
“以身相许——”
沈荒重复了一遍，瞳孔连个于震还没有到来，就被苏皖接下来的话弄的风平浪静了。
“你听我说完，古人云长的好看的可以以身相许，长的丑了吧唧的要做牛做马，咱俩也不用分什么主仆尊称，你好了以后心里知道我是你主人就够了。”
“……”
沈荒想往她脸上吐口水。
什么古人不古人的，这歪七杂八的道理他怎么没有听说过，等他老了，他也瞎说。
“再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苏皖有些意外，居然这么好说话。
“……”
沈荒舔了舔后槽牙，对着苏皖吐了口血。
“？”
苏皖敏捷的躲开，“你能不能有个预兆，差点吐衣服上，这衣服也是我最后一身了，脏了就没衣服穿了！”
“咳…你这里怎会有这么宽大的衣袍？”
沈荒唇角还带着血。
“……觉得好看就买了。”
苏皖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她向来说到做到，说治好他不是假的，仅仅两天时间，沈荒就可以自己翻身抬腿了。
他动起来，身体也没有被千刀万剐的痛了。
“吃。”
苏皖端过来了一碗白粥。
这里实在没什么吃的，除了药草就是药丹，还有药剂，这碗白粥是最美味的了。
她一勺一勺的喂到了沈荒的嘴里，见他全部吃完，有些心满意足——因为这玩意烧一次糊一次，她天生就没有做饭天赋，好在糊了的白粥虽然比汤药还难吃，胜在养胃啊。
“这个给你。”
待碗底的最后一勺白粥也没有了，沈荒伸出了手，摘下了自己食指上的戒指，放在了苏皖手上。
苏皖接过了这个黑乎乎平平无奇的戒指，正欲拒绝，但蹿出来的的回忆又让她收下了。
这小子真是无时不刻给她惊喜，真是无时不刻能爆出来一些回忆让她安心至极。
“我替你收下了。”
原主最初接近沈荒，不是见色起意，而是看上了这枚戒指之后，知道沈荒是魔族之人，心生怨念，她想带走沈荒后，把沈荒千刀万剐。
这里仙魔两立的也太可怕了，连一个小崽子都不放过，真是细思极恐。
魔界的戒指在手上，这小子身份绝对不简单，有这枚戒指的人，要么是魔尊的继承人，要么是魔尊最信任的人，这俩哪个抛出来都够引起天下恐慌的。
但现在今非昔比了。
魔族已经不存在了。
他或许是大战里侥幸逃脱的魔族余孽凭借着机缘巧合拿到了这枚戒指…太扯了，这小子肯定和魔尊有什么关系。
苏皖不纠结他的身世，不在乎仙魔之间僵硬剑拔弩张的关系，连想也不愿意去想。
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活下去。
只有按照签字的指令，只有触发完回忆，才能做自已想做的事。
“我先收着，以后会还给你的。”
苏皖把戒指戴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刚戴上，就莫名觉得手指被烫了一下，她好奇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没有任何问题，就归结于这个戒指——可能排斥她不是魔族的人吧。
她只好用一根纤细的线戴在了脖子上，收到衣襟里。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那枚戒指上暗淡的红色宝石犹如崭新的血月一样，稍瞬即逝，又恢复了原本朴素的样子——变成了灰扑扑的石头。
“我最近恢复的很快。”
沈荒见这人这么执着的救自己，勾起唇角笑了笑，她好像不太了解魔族一脉。
“嗯，说明我很厉害。”
对话之间，苏皖又对着沈荒扎了一针。
“”
“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在治疗你好吧。”
苏皖尴尬的笑了笑，“你对自己有点信心啊，你遇到我算是遇到贵人了，你死不了的。”
她担心沈荒张口闭口还是活着没意思这种话。
“”
“你不说话我继续拿针扎你了啊。”
沈荒扭过头，薄唇轻启。
“话。”
他身体的毒又顽固又刁钻，疼起来的时候是真的疼，她忙活半天给他缓解一下，也可以。
“遇到你还挺不错的。”
就这样，苏皖和沈荒又相处了几天，这几天，她辛辛苦苦的给沈荒换药，用银针排毒，给他擦洗身体，给他洗头，给他挽发。
只是洗发沐浴的时候那小子闭着眼一声不吭，怎么说话都不带回应的，苏皖好几次拍他的背。
“都是男人，有什么需要忌讳的。”
这时沈荒只会淡淡的抬起眼皮，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
“兄弟，你耳朵怎么红了？”
苏皖扯了扯沈荒的耳朵，“还挺烫。”
“热的…”
沈荒声音有些哑，眼不见心不烦。
她从没有炸碎的瓶瓶罐罐里摸出了几个泛着金光的丹药全部喂进了他的嘴里，眼看着自己活了一天又一天苏皖很是满意
偶尔兴致好，两人还能寒暄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