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夫人
韩岱打量着韩然,年轻男人的眼神如寒潭般冰冷,他从进入韩家大门开始一直闭口不言,身上那股子倔强与偏执的劲儿竟然与自己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他深知这样的男人有着像狼一样的城府和狠劲。
韩然神情漠然,既然眼前的男人不在乎他这个儿子,那他也没有必要把眼前的男人当成父亲。
韩岱的面容从始至终都没有笑过,他摆了摆手,动作显得有些不耐烦,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依旧冰寒。
“别在我眼前碍眼!”
管家老者收到指令后,态度谦逊、神情恭敬地向韩岱道别。
他转过身,微微躬下身,伸手朝韩然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韩然朝左边的楼梯口缓缓走去。
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仿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使命感。
韩然跟随着老者,步伐稳健而坚定,眼中透露着狠劲,拳头紧握,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他们来到二楼的楼梯口处,没有上楼梯,而是往旁边矗立着的一部精致而现代化的电梯走去。
电梯门紧闭着,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诱人的气息,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老者按了一下按钮,电梯门立马打开了来。
金属外壳闪烁着冷硬的光芒,给人以坚实可靠之感;楼层按钮整齐地排列在面板上,清晰易辨。
人在陌生的环境里,警惕心都会十分强烈。
韩然一路上不动声色般打量了整栋别墅的风格,几乎无处可逃,但他仍然跟了进去。
电梯里,老者在金属墙面板上按下了第八层的按钮。
电梯匀速缓慢的上升,出了电梯,韩然跟着老者来到了一间卧室的门前。
老者敲了敲房门,朝里道了一声夫人。
韩然的耳朵动了动,仿佛一只机敏的猎豹,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周围的声音。他随时注意着门后的动静,但什么也没有听到,一片死寂。
“咯吱”一声,门被缓缓打开。
来人开门的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女人,她头上戴着一条白色的头巾,将黑发整齐地包裹起来;身上则穿着一袭朴素的黑白长袍。
她微微躬身,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朝老者和韩然分别点头招呼,给人一种庄重而神秘的感觉。
从她的穿着打扮和举止神态来看,韩然猜测出她可能是负责照料夫人生活起居的女佣,不过他觉得更像是一名修女。
“夫人睡了吗?”
修女的嘴唇动了动,站在老者身后的韩然并没有听清楚。
修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俩一同进去。
“夫人,您最近身体好点了吗?”
“三少爷我们给您找到来了!”
韩然跟在老者的身后,来到了一张两米多的大床前,偌大的床上躺着一个脸色发白的女人,瘦小的身躯显得整个床都是空荡荡的。
女人的眼睛看向老者身后的韩然,打量片刻后,嘴唇微张似乎开口都在用尽全身的力气。
“大变样了!”
“再也不是七八岁的小屁孩了。”
韩然并没有接话,他静静地承受着来自那个女人炽热而疯狂的目光扫描,毫无退缩之意,同时他也死死盯着床上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比起记忆中的那个冷漠的女人,更加衰老了,脸上也看不出一丝生气。
十年了,确实一切都变了。
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惨了呢?
她不是富商韩家的夫人吗?她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
怎么如今是这般可怜的模样?
十年前的她,虽然不爱笑,但至少她的皮肤泛着光泽,头发也是黑黢黢的,不像现在这样,满头白发,满脸皱纹。
不过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却有着六七十岁的衰老。
韩然害怕自己一时心软,竟会原谅过往的伤害,而生出同情的心思,他把眼光暼向了别处。
既然都已经抛弃他了,再把他找回来干嘛呢?
他不理解,她有钱有其他儿子,还找回一个不被接受的他干嘛?
不是说他是不祥之人吗?
何况都已经十年了,哪怕是为了补偿他,也来不及了。
“你,找我?”
韩然还是没能忍住,艰难的开了口,他还无法对这个曾经把他抛弃的女人喊出一声母亲。
“然然,你陪陪我!”
“别这么叫我,该陪你的人应该是你的丈夫,不是我!”
“现在我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床上的女人悲痛的闭上了双眼,声音虚弱无力,房间内的老者和修女早已经退出了房间,只留下韩然一个人。
十多分钟后,女人也没有再睁开双眼。
韩然有些错愕,他上前一步,走到床前,伸出手探了探女人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
床上的女人已经睡着了,韩然知道他留在这里也毫无意义,不如早点出去,远离这种是非之地。
只是他还是没能明白这个女人叫她回来的意义,不过现在也问不出任何眉目,他转身之际,却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床头柜。
高档实木的床头柜已经移动了位置,他习惯性的弯下腰,将床头柜重新移回到原来的位置。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实木床头柜的后面竟然藏着一个小型的凸起。
像是一个可以转动的机关。
他带着一脸疑惑的转动了那个机关,随着一声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床旁边的高大衣柜自动向两边挪开了,露出一面光溜溜的灰色墙面。
他再次转动一下机关,灰色的墙面也向两边缩了进去,露出了一个被隐藏起来的隔间。
韩然立马明白了这可能是一件暗室。
这个女人的身上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呢?
他重新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刚刚砖头移动的声音也并没有把她吵醒,她并没有做出一丁点的反应,韩然猜测女人可能是睡得太沉了。
他挪动脚步带着疑惑,不明所以的往暗室走去。
刚进暗室,身后的门便立刻关了起来,暗室的灯也随之开启。
韩然的心头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甚至于比十年前被强行罐下蚯蚓和青蛙要来的更加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