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空腔女孩
傍晚，城西一家酒吧，缤纷的射灯到处乱扫，吧台前美男靓女，舞池内群魔乱舞。
闫雪钓鱼的手段很高超，她会拿出烟盒做出取烟的动作，可烟盒是空的。
于是很快就会有人过来递烟，有中年男子，也有黄毛小青年……
秦雯和李巨便在不远处看调酒师杂耍，随时等待抓人的命令。
终于；
一个向闫雪推销违禁品的小青年出现了，于是被当场抓现行。
虽然这个小青年也是客人，与酒吧没什么关系，但光是管理不善这一条就够罚了。
随着警车出现在酒吧外，闫雪等人功成身退。
看着双手叉腰，满脸小得意的闫雪。
李巨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这样钓鱼，时间久了别人不都认识你了吗？”
闫雪回头看着李巨：“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话有些突兀，听得李巨满脸问号。
闫雪便问道：“你知道社交极限吗？”
李巨以前好像听过，不禁若有所思。
闫雪继续道：“研究结果发现，人类的社交极限是一百五十人，再多就会出问题。”
“他们会记不清谁是谁，甚至还会张冠李戴，记错姓名或身份。”
“像酒吧那种地方更甚，他们每天见到的人太多也太杂，哪怕有个警察也会混淆。”
“就像那个找我推销违禁品的小青年一样，你觉得他自己有没有经常使用违禁品？”
“而一旦经常使用违禁品，大脑功能会逐渐变得紊乱，社交范围也会变得更狭窄。”
“哪怕他今天被我抓了，等过一段时间，再次见到我时，也未必还会记得我是谁。”
说到这里，闫雪的语气有些怅然：“你以为的钓鱼，是设计巧妙的陷阱诱人上钩。”
“而实际上的钓鱼，不过是愿者上钩罢了。”
正说话的功夫；
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忽然从不远处跑向闫雪：“姐姐，我好饿啊，给点吃的好吗？”
闫雪习以为常的表情，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对方：“拿去！”
小女孩接过钱，眼神迷惑。
李巨见状，下意识皱眉：“人家问你有没有好吃的。”
闫雪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懂个屁！”
说罢，绕过小女孩，就要离开。
一旁的秦雯对李巨问道：“你觉得现在这个社会，还是在市区里，会有真乞丐吗？”
李巨愣了一下；
闫雪回头喊道：“假装乞丐，再利用人的善心乞讨牟利，这种事情现在可太多了。”
“说不定，她父母就正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看着我们呢！”
李巨仔细打量着小女孩，总觉得不对劲。
因为对方眼中那种对饥饿的抗拒和对食物的渴求，已经实质化成了一种执念一般！
影子李巨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作为人，她已经死了。”
李巨当场一愣；
影子李巨继续道：“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一次的寄居蟹吗？”
寄居蟹化！
李巨回过神来，悚然一惊。
再看面前的小女孩，就像看到了前不久才遭遇到的那些纸人。
在皮囊下；
皆是空腔！
“你们先走吧……”李巨忽然对秦雯和闫雪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其他事情。”
闫雪露出不满的神情：“就你事多！”
秦雯流露出怪异的眼神，她仔细看了李巨一眼后，前行几步，直接拽着闫雪离开。
小女孩手里捏着钱，迷茫的前行着。
李巨悄悄跟在后面，一路没有表情。
在一个阴暗潮湿的街道内，有几个污秽的垃圾桶被堆积在角落中。
这里附近没有餐馆，只有娱乐场所。
因此垃圾桶内并没有残羹剩饭，有的只是包装盒、易拉罐以及黏稠发黄的橡胶套……
小女孩来到垃圾桶旁，手里的钱随风飘落。
“饿……”小女孩紧紧盯着垃圾桶，在挣扎、在纠结。
李巨加重了脚步；
小女孩闻声回头，两只大大的眼睛闪烁着辉光：“哥哥，我好饿，给点吃的好吗？”
虽然刚才已经见过一面，但她却好像已经忘记了李巨。
“叔叔，我好饿啊，给点吃的好吗？”见李巨没有反应，小女孩切换了一下称呼。
李巨抬头望天，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你能解决吗？”
“能，不过需要你将她控制住。”
李巨来到小女孩近前，双手按住了对方稚嫩的小胳膊。
小女孩眼神困惑：“伯伯？”
影子李巨在地上流淌，它顺着小女孩的脚一路往上，最后再从口鼻耳朵往里渗入！
小女孩眼中开始出现恐慌，两只胳膊下意识挣扎，可惜已被李巨攥住。
“大哥哥……”她两只眼球开始无规律的转动，嘴巴缓缓张大，“叔叔、伯伯……”
她像是在求饶，可却喊不出有逻辑的言辞。
蓦地；
小女孩全身一软，两只眼球迅速干瘪下去……
影子李巨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要全部吞噬吗？”
“留一点吧，也好让秦雯他们检查和记录。”
……
十分钟后；
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
看着和小女孩并排坐在垃圾桶旁的李巨，秦雯抱着双手，眼神复杂，带着些伤感。
闫雪跟在秦雯后面，快步走过来：“李巨你什么意思？自己做好事不带我们是吧？”
她还以为李巨是偷偷带小女孩去吃好东西了；
于是一边走，一边疑惑：“话说你带着她来垃圾桶边干什么？”
李巨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她不是人了。”
闫雪脚步一顿，愣在了那里：“你在说什么？”
秦雯从她身边经过，缓缓来到小女孩身前，她伸手抬起小女孩的下巴，表情一变。
好轻！
小女孩此时双眼紧闭，一脸平静。
闫雪终于回过神，走过来蹲下身打量小女孩：“睡着了吗？”
秦雯语气莫名：“打电话叫法医过来吧。”
十分钟后；
警车和救护车一同赶来，整条街道都被封锁，警戒线外面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咦，我见过那个小女孩，是个乞丐，我还给过她十块钱！”
“她好像……死了？”
“唉，原本以为是个假乞丐，却没想到是真的，饿死的吧？”
“她父母呢？这几天好像都没见她父母出来讹人……”
议论声中，女孩被抬进了救护车。
其实说“抬”并不合适；
抬担架的护士表情很怪异：“怎么那么轻？”
对面另一名护士的表情也很怪异：“就像……只剩下了一张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