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白月光，请远观（37）
撒谎？
沈曜霖快被气笑了，耐心已经稀薄得像散尽的烟雾，原本雀跃的心正往下沉，没入黝黑窒厚的泥潭里。
沉睡在那里的猛兽就要醒转过来……露出尖牙扑向猎物……撕咬……
他蓦地回神，压下那股暴戾，强横地按着安玥的双肩，“你需要休息。”
“你所有送到我面前的衣饰，其实都是照着潘晔怡的喜好来吧。”安玥用力捏住他的手腕，冷然地盯着沈曜霖，“尤其是香水，玫瑰香。我在潘晔怡身上闻到了。以前我觉得熟悉，上次见到潘晔怡，我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沈曜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时候他确实期望她成为一个合格的替身，什么都比照潘晔怡的喜好来。
但之后，他也没强求过她一定要变得和潘晔怡一样。也幸好没有强求，潘晔怡就是个假冒的，她还是原来的样子。
“所以你能喜爱我什么？你心里印着的人就是她。”安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像要捏碎他的腕骨一般。
沈曜霖微微皱眉，手腕有些吃痛。她的劲道真的挺大，虽然还不至于让他受伤。
他松开她的双肩，一只手反握住安玥的手，另一只手试着掰开她的手指，“别这么用力，会伤到你自己的。”
安玥睨了眼自己的手，他是在逃避话题吗？
“你知道我的喜好吗？你了解我什么？你的爱统统给了你心里的那个潘晔怡！”她不再捏着沈曜霖的手腕，反而猛力推开沈曜霖。
猝不及防地一推，沈曜霖歪到一边。
安玥迅速起身，站到沙发另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曜霖，“你爱的人肯定不是我。你不该留在这里。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沈曜霖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不听他的话，还想要报警？
“安安，”他垂着头站起来，拍拍裤子，再抬头时一脸平静，只是那语调不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听话。先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聊。”
聊？聊什么？对牛弹琴吗？
但凡能听进话，也不会火葬场了吧？
算了，聊不聊无所谓，重要的是她不想和沈曜霖在一个屋子里。
虽然说报警，但手机在背包里，背包在沈曜霖身后的沙发上……
“你离开。”
沈曜霖勾起唇，眸色黑沉，里面有道不明的情绪在翻滚，“说了，我不爱听这话。还是你怕？或者你期待我做什么？”
“我不期待，我也不怕！”真的手痒，安玥搓搓手指。
【宿主，为了剧情，你忍忍。】系统48怕她真下手，自从打了那个侦探后，宿主好像总想找机会再打几个，它看得很清楚……
【剧情里没有这个。】她也就口头抱怨，布局那么大，不能在这小地方破功。
【为了后续。】
沈曜霖觉得她在逞强，他不想再和她纠缠这些问题，他怕控制不住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你乖乖洗漱休息，我就什么都不会做。”
安玥斜了他一眼，还想说什么，就见他身侧的手动了下。
思忖再三，她沉默地转身走进卧室。
这个男主不好唬弄。
上一个用言语陷阱就能行，这一个不上当的样子。
衣柜里的衣服还是那些，安玥虽然看着，但思绪却散去其他地方。
这些衣服都是难见的高端品牌，当时沈曜霖让品牌方送上门挑选，原主受宠若惊。加上原主本来就不熟悉这些高端品牌，自然不知道全是潘晔怡喜欢的。
原主人生中第一瓶香水是沈曜霖送的。原主捧着那精致的香水瓶，即便知道这是金丝雀的昂贵枷锁，仍然满心喜悦。沈曜霖在一旁瞧着很满意。
可原主一闻是玫瑰味，立马想起潘晔怡，神色变得复杂，最后只能掩下浓烈的厌恶感。自此原主对这香水再也爱不起来。
沈曜霖偏偏很喜欢，如果原主哪天不喷，他就会问怎么没有用那款香水。
也不知道原主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喷这款香水的。
沈曜霖说分开的当晚，安玥就把这瓶香水给扔了，讨厌的东西留着干嘛。
潘晔怡喜欢的品牌，潘晔怡喜欢的香水，难道不就是喜欢潘晔怡吗？
“你在想什么？”沈曜霖站在安玥身旁，她已经在衣柜前愣了两三分钟。
他看看衣柜里这些寡淡的衣服，觉得安安真的是说错了。
潘晔怡的穿衣风格可不是这样的，具体他说不上，但绝对不是这么清雅素净的。
所以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
“你喜欢什么香味？”沈曜霖突兀地问了句。
安玥回神，诧异地瞟了眼沈曜霖。
“你喜欢什么香味，我就喜欢什么香味。”沈曜霖伸手将安玥脸旁的发丝拨开，“你不喜欢玫瑰，那玫瑰也不会是我喜欢的。”
安玥偏头避开他的手，拿出换洗的衣物，关上衣柜。
沈曜霖挡在她跟前，她往左一步，他不动，她再往左一步，他伸手把她拉回原位。
【嘻嘻嘻……】系统48乐了，好有趣的画面。
【……不准笑。】安玥自己都觉得现在这样挺幼稚。
【好的，不笑……】系统48默默地笑，难得宿主会跳脚。
“喜欢什么香味？”
这沈曜霖为什么总在一些奇怪的问题上那么执着？
“桂花。”不想纠缠，随口敷衍。
沈曜霖侧过身让开路。
咔哒——
安玥锁上洗手间的门，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办，这对话分分钟钟让她想揍人……
【48，要加快进度了。】有些事在这里不好办。
【什么意思？】
【这两天我会申请留学签证，争取尽快离开这里，去b国。】
【哦……也行吧。】系统48看看进度条，决定不播报了，反正是狂奔节奏，报不报没有意义。唯一的好处就是没开启什么新剧情模式，它还是可以期盼预期结局的。
放飞自我的系统就是这么随性。
洗完澡，安玥换上睡衣裤，走出洗手间，看到床上的人，僵立在原地。
洗漱后的沈曜霖，已经换上了居家服，正悠然地靠坐在床头。
听见洗手间的开门声，他好整以暇地等着安玥出来，不意外见到她因热气熏红的脸、氤氲湿意的眼眸以及沾了水气软软垂下的发丝。
她鲜活地在他眼前，不像前些时候他总要从记忆里寻找她的身影，以此平复心底不可遏制的狂躁。
只是看到她站在那不想靠近的样子，沈曜霖心底压不住的焦躁更甚了。
一晚上，她都不顺从。
安玥木着脸，快速转身跑出主卧，进入客房，锁上门。
拉上被子闭眼前，安玥像宣告一般同系统48说：【明天把男主赶走。】
系统48没有说话，它觉得男主应该不容易赶，否则火葬场怎么来呢？只是它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