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月光，请远观（16）
老杜拿着电话犯愁，找人到底找怎样的人呢？
潘晔怡要他找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成安玥要他找的总不见得真要直接动手吧？
出了问题，他该怎么找托词呢？
最后，老杜两手一拍，有了主意。
安玥站在废弃的厂房门口等老杜，就看到远处走来一群人。
人群走近，安玥才发现是老杜带着几个男男女女，但老杜为什么还拿着一个自拍杆？
老杜招呼安玥一起进厂房，然后拿出一叠纸塞给安玥，“你看一下，没问题，我们就开始。”
？？？
安玥翻开那叠纸，嘴角一抽……好家伙，短剧脚本？
“……你打算整一个这玩意，然后发给潘晔怡？”安玥不知道该不该夸老杜鬼才……
老杜一脸认真，“我人都请的专业的，保准没问题。”
“……演出19点开始，这里过去还要半小时……”
“不会耽误你的事情。”老杜一挥手，冲着人群喊：“好了，我们就要开始了，只要两个场景就行。我们先开始第一个！”
整一个荒谬……安玥木然地按照脚本开始演绎。
17:45，潘晔怡收到了老杜发的视频。她拿着手机走出后台，上到三楼最远的洗手间，确保没有别人在，才把音量调到最低，打开视频。
视频摇晃得很厉害，镜头前有几个人影，透过人影间的缝隙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一个中年妇女拉着成安玥骂骂咧咧，指着地上的一个老人，要成安玥负责。不管成安玥怎么解释，那个妇女不依不饶。围观的人也指指点点。然后来了个警察，至于说了什么听不清，背景很嘈杂。
手机震动，又一个视频发了过来。
潘晔怡点开，还是原来这些人，不过这次是在室内的样子。警察好像把人带回去办公室了，围观的人似乎是去作证的。
她舒了一口气，成安玥来不了就好。她能安心了。
离演出还有一个小时，她再调整一下状态，争取上台的时候，达到最佳。
老杜站在一边，给每个经过他的人发几张钱，发完最后一个人，拿出手机看了眼，冲安玥摇摇头。
安玥颔首，转身离开。
18:45，观众们陆续入场。
潘晔怡站在舞台入口，看着鱼贯而入的观众，深吸一口气。
薛久荼和于菱艳也来到了舞台入口。
“没问题，这两周的排练，你基本已经找到那支舞的感觉。”薛久荼安慰潘晔怡，“就我这个编舞来看，我还是满意的。”
于菱艳没有说话，只是看看薛久荼，又撇开眼，心里感叹：艺术没有钱成不了艺术。
18:55，安玥出现在第一排一座。
潘晔怡瞳孔骤缩，一把扯住身边的帷幕。
薛久荼已经去后台看看其他舞者准备得如何，于菱艳则一直在一边。
“你怎么了？”于菱艳走近潘晔怡，发现她正扯着帷幕，有些奇怪，“你这么紧张吗？国外大小演出你也参加过不少吧。”
“……我只是……”潘晔怡猛地冲回后台。
“喂，演出要开始了！”于菱艳不敢相信这时候潘晔怡居然跑回后台，那第一段怎么办？
潘晔怡陆续避开迎面走来的舞者，满脑子是快拿手机，耳边却响起了广播：“观众朋友们，演出即将开始。请尽快入座，演出期间禁止录音录像，请将手机关闭或调整至静音状态。”
“你去哪里？！”薛久荼一把拉住胡乱穿过人群想回后台的潘晔怡，“你要上场了，还是你怯场了？”
潘晔怡回头，看着薛久荼，“不是，我……”
19:00 全场灯光熄灭
少顷，两束柔光自舞台两端照射至舞台中央，合成一个光亮的圆。
光圈中，一个白衣人匍匐在地。
悠扬的古筝如流水，白衣人缓缓摇摆着立起。
舒展身姿，抬手向天。
一条腿向外滑出，画个半弧，提起。
蓦地，腰身一弯，整个人如柳，轻跳起来。
古筝曲声瞬间激昂起来，舞台上的人加快了舞动。
薛久荼站在舞台入口，偏头问于菱艳：“刚刚她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不出吗？肢体过于柔软，缺少该有的气势！原本她就缺少的东西，练了两周总算是有些了，现在的是什么？”薛久荼满眼懊悔，早知道就不接受潘家的投资，毁他的心血。
沈曜霖看着舞台上的潘晔怡，不可置信。
这不像是她的舞风！
为什么如烈火的坚韧没有了，成了柔软和煦的湾流？
一个人的风格能变化如此之大？
完完全全像是两个极端，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舞吗？
安玥目光追随潘晔怡的动作，【果然，她还是这样。所谓风格流转……她为什么一定要往不适合她的路走呢……】
【宿主不是说她执拗嘛。】
【确实执拗。如果去其他适合她的舞团，或许能应和所谓的风格流转……现在嘛，看潘家愿意怎么给她做宣传吧。】
潘晔怡循着记忆中的舞步和姿势，踏着节拍动作。
每一次面向观众，她都想在舞台下找到安玥的身影，可舞台下一片漆黑。
每一处背对观众，她觉得身后的黑暗像是要吞没了她，冷意自背脊窜上。
她拼命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没有证据了，那个录音也很快就会拿回来……即使成安玥来看演出，也不能做出什么来。
最后一个跳跃，潘晔怡往上跃起，弯膝落下，伏在地面。
掌声响起。
灯光暗下，帷幕落下，一舞终了。
潘晔怡爬起来，急急跑下了舞台。
于菱艳走上舞台，准备第二段舞。
潘晔怡经过薛久荼身边时，听到薛久荼说：“好好休息一下，再调整下状态，下一支好好发挥。”
潘晔怡随口应下，跑进后台休息室，翻找自己的手机。
一点开屏幕，就看到老杜的消息：「很快就调解完了，她去艺术中心了。」
潘晔怡气得手抖，怒火在血液里奔流，手指胡乱摁着屏幕，打打删删，「我要你阻止她，就这结果？你是死人吗？不多准备几下？那我找你有什么用？废物！垃圾！我要让你再也做不了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