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懂爱的恋人（15）
姚云自接了宋哲远的电话后就一股子怒气，碍于在公司压着，可在晚高峰的地铁上就有点崩不住，幸好她一副不好惹的神情威慑了其他乘客，没起什么冲突。
一回家，姚云立即扑到安玥面前，拉着安玥的手问：“今天过的怎么样？”
“挺好。”不用走剧情的生活就是好，打工人的摸鱼时间。安玥觉得任务者就是打工人，薪水只有积分，任务评定标准不明，奖励制度不明，用一个终极奖励当胡萝卜吊着任务者。
“那就好。对了，除了谭文秉，那个宋哲远也拉进黑名单吧，他铁定要给谭文秉当说客的，你趁早把他扼杀在摇篮里。”姚云想到宋哲远的话，就恨不得把宋哲远暴打一顿。
还没等安玥说话，安玥的手机响了起来。
两人齐齐看向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是谭文秉。
“你没把他关小黑屋？”姚云音调上扬，拉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还没来得及。”安玥一脸抱歉地看着姚云。
“别露出这表情，你该抱歉的对象是你自己。”姚云直摇头，指着桌上的手机，命令道：“现在，马上，拉黑。”
像是知道两人要做什么一般，手机的铃声停歇了。
“哈，怕了。”姚云得意地挑眉。
蓦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姚云的手机。
安玥看向姚云。姚云转身往桌上的包里掏手机，掏了半天才捞出在底层的手机。
“又是谭文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有韧劲的呢？”姚云按下接听键。
“谭文秉，让宋哲远来打助攻，想得很好，但你做了什么别人不清楚，自己还不清楚吗？你们两个男人怎么有脸呢？”想到宋哲远那句你别带着偏见，姚云更生气，到底谁有偏见？都偏到马里亚纳海沟了。
“我在你家楼下。”
谭文秉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姚云的话停在嘴边，继而高声重复了一遍：“你在我家楼下？？”
“嗯。”谭文秉的声音还是一贯地冷清。
“见鬼的，你在我家楼下干嘛？！你变态吗？！”姚云举着电话，冲到客厅窗边往楼下瞧。
一个硕长的身影站在小区路灯下，身后是一排矮灌木，零星几个上班族走过那身影。
谭文秉盯着大楼的窗户搜寻姚云的身影，果然看到姚云在五楼的窗边出现。而后是另一个身影，才露出一点，就被姚云推着往后去。
她果然在这里。
“我想见安玥，你让她下来，我等她。”谭文秉放下耳边的手机，直接挂了电话。
“你凭什……靠！居然挂我电话！”姚云不可置信地瞪着手机屏。
“怎么了？他在下面？”安玥还想往客厅窗边去。
“不，没什么。你别想多。”姚云推着安玥坐到沙发上，手机扔到茶几上，“我饿了，吃饭吧。”
“……”安玥发现这闺蜜转移话题的能力有点逊。
【48，男主在楼下？】
【对哦，男主在楼下。】系统48要是有头发，这时候就在扯头发了。
这剧情说偏吧，还在轨道上，但这速度实属飞奔，把两周的剧情全部提前到了三天内。
这是什么效率？分分秒秒和kpi说再见的节奏啊！
【要不要下去？】
【……】系统48受宠若惊，什么时候宿主会听它的话了？感觉有阴谋，但系统48还是老实地回答：【按照剧情发展，谭文秉第一次找到原主的剧情是有的。但按照原来的进度，这个时间点两人是没有交集的。】
【结论是什么？】
【结论就是可以下去，也可以不下去。但是我要提醒宿主，无论哪个选择，我都没有计算出明确的后果。】系统48看着跳出来的乱码结果，想吐血，还让不让系统活了。
【你不觉得这是在卡bug吗？】安玥饶有兴致，【下去还是不下去，这是个问题。】
【……要不你抛硬币吧。】系统48弃疗了，这次的任务比以往都离谱。
【你不心疼男主？】安玥对于是不是下楼举棋不定。
【我为什么要心疼？】系统48现在不是心疼，是心颤，怕kpi拜拜。不过，它很快就安慰自己，只要没有程序警告，一切就都算是“正常”，kpi就还能保住吧……
【如果你心疼，我可以劝劝你。男主经常加班熬夜，楼下一晚上也就一个加班而已。】
【……】这个冷心肠的女人，系统48转念一想，宿主是不是打算下去，又犹豫就找了这么个借口？
【你是不是在骂我？】
【宿主是打算下楼？】系统48又计算了一遍下楼的后果，仍然算出一堆乱码，【宿主，要是你下去了，结果让剧情直奔100……】
【可能吗？】
【不知道，没经历过。】
【你不请教一下你的同僚系统？】
【有道理。我去问问。】系统48即刻联络其他系统，可惜问了一圈回答都是没遇到过。
这个晚上，只要安玥视线一往客厅窗户去，姚云立即就会以各种借口将安玥的视线拉回来。
姚云怕安玥看到楼下的谭文秉会伤心，又怕安玥心软。她也笃定谭文秉那样的人不会蠢得等不到一直等下去。
安玥想来想去，还是不下楼了。现在剧情进度确实太快，像失控一般，偏偏没有任何警示，这很怪异。
不像以往，她让剧情偏差时，警告一个接一个出来。起码她知道自己一直走在正道边的小路上。这次，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在哪条道上。
虽然她不喜欢追妻火葬场，总是把火葬场搞得烟熏火燎，但毕竟做任务，太过分了，得不到积分还是小事，坏事了才是真正的问题——这些系统会对任务者做什么？
抹杀，是一句话的事。很轻易，也不容易。
从系统48的只字片语里，安玥知道任务者被抹杀的概率很小，因为能和系统匹配的任务者条件苛刻，所以宁可惩罚任务者，也极少抹杀。
惩罚，同样容易，但分寸把握不好，也很麻烦。
是以系统和任务者的关系非常暧昧，看似同盟合作，又似监督管制，两方都在某个界限内彼此试探。
安玥每次都在最后把剧情拉回追妻火葬场的原结局上，算是给系统一个交代。实际，安玥非常非常想让火葬场彻底烧成灰。
每一个火葬场的男主在开始都没有珍视所爱之人，临到失去才幡然醒悟，但这有意义吗？
伤害始终是伤害，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几滴眼泪、几道伤痕、以命相救又怎样？
伤害这么容易就能抹平，那还是伤害吗？
更何况心伤是最重的伤，它会愈合，更会留疤。
那些女主会原谅男主，仅仅是比起爱自己，她们更爱男主而已。
可是一个不会爱自己的人，真的会爱别人吗？
真正的爱，是通过爱一个人，而爱所有人。
火葬场的男主是做不到的，火葬场的女主则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