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雪上加霜
躺了一会,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司凝掀开了被子,看到床头冒着热气的鸡汤,一口气将汤喝了一个干干净净。
陈阿姨说的对,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如果父母知道她不爱惜自己,也会跟着心疼的。
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头发一直没有洗。司凝喝完了汤,找好了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洗手间。
再出来的时候,头发虽然已经用毛巾擦过了,还是湿漉漉的滴着水。
她记得吹风筒上回她用完后就顺手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应该还在那里吧。
司凝走到客厅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慕天居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屋子那么安静,她还以为家里没人了。
见到是他,司凝停住了向前脚步,转身折回了房间。
“你是找这个吧,赶紧把头发吹干,着凉了就不好了。”慕天拿起茶几下的吹风筒,追着走近了房间。
司凝没有伸手去接,如果之前他对她哪怕表露出一点点的关心,她都会高兴的笑上半天,可是现在,她不屑于他的关心,不屑于他的愧疚。
哀莫大于心死,慕天和她的种种可能彻底的结束了。
慕天看到司凝一动不动,干脆蹲下身子插上了插排。
司凝只听到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暖暖的风吹了过来。司凝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僵在原地。
原来,他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对她再好,宝宝又能回来吗?
司凝扭过头,避开了慕天手上呼呼作响的吹风筒。
“要不,你自己来,别着凉了。”
慕天把开关按掉,放在床前的床头柜上,转身走出了房间。
几日没有休息好的司凝吹干了头发,倒头就睡,原本以为回到熟悉的环境,自己就能放心的睡上一觉,可是刚刚入睡,耳畔就响起嘤嘤的哭泣声。
“妈妈,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妈妈,我一个人好害怕。”
那奶声奶气的声音近在耳畔,又远在天涯,空灵而又飘渺。
司凝抓着被单,皱紧眉头,大汗淋漓。
“司凝,司凝,你醒醒,你是在做噩梦。”
听到房间内司凝恐惧的声音,慕天光着脚就冲了进来,上半身趴在床上,紧紧的护着她。
“慕天,我们的孩子他走了,他不要我这个妈妈了。”
司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原来痛侧心扉是这样的绝望。
“不要难过,以后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没关系的,你还那么年轻,你也说了,现在还不是当妈妈的好时候,宝宝只是觉得他来得太早了,他还要回去睡一会,过些日子再来。”
慕天忍住心痛,辛酸的说道。
“是这样吗?他还会回来,还会要我这个妈妈吗?”司凝浑身无力的趴在慕天的肩膀上,迷糊的呓语。
“当然,一定会的。过些日子,他想你了,一定会回来的。”
回来?那该多好。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怎么可能回来?
慢慢清醒的司凝突然意识到搂着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孩子的父亲慕天,正是杀了孩子的凶手慕天。猛然一把推开他,声色俱厉的说道:“宝宝不会回来的,他不会原谅你,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你走,你马上走,我不想看到你。”
“司凝,我真的不知道你怀孕了,更不知道我轻轻那一推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宝宝。宝宝要怪也是怪我这个不合格的爸爸,他不会怪你的。司凝,你冷静一点,我走就是了。”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司凝声嘶力竭的喊着,痛哭流涕。
慕天看着司凝,咬紧了后槽牙,一步步慢慢的倒着退出了房间。
司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泣声慢慢的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慕天推开房门,看到司凝已经抱着枕头睡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心里又是一阵抽痛,难道,老天给他们的痛苦还不够多吗?
慕天细心的替她盖好了被子,生怕她半夜又被噩梦惊醒,干脆就睡在了隔壁的书房里。这样,只要司凝稍有动静,他就第一时间能听到。
云佳佳不断的在给慕天打电话,开始还能打通,后来慕天干脆就关了机。
前几日慕天对他还好好的,甚至将她带回了慕家老宅,可是这几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慕天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但对他爱搭不理,甚至连面都很难见上一面,她隐隐觉得事情肯定和司凝脱不了关系。
一扯上司凝,云佳佳就觉得大事不妙,她一定要阻止慕天和司凝再在一起。
慕家老宅
云佳佳指着面前的一堆礼盒对慕爷爷介绍道:“爷爷,这是我特意给你带来的一些补品,您一定要按时吃,保重好身体,不够我下回再给您带来。”
慕爷爷乐得哈哈大笑,一边夸着云佳佳乖巧孝顺,一边数落着慕天不孝,那么多天了不但不回来看他,就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云佳佳故作疑惑的说道:“也不知道慕天在忙什么,连我都很少见到他,电话也打不通,下回见到他的时候,我一定和他好好说说,让他抽时间回来看爷爷。”
一听这话,慕爷爷马上品出了味道,慕天到底在忙些什么?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只要偶尔能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我就心满意足了。”
慕爷爷客气的送走了云佳佳,立即给司机打了电话。
慕天万万没有想到爷爷会突然找上门来,看到门外站着的爷爷,进退两难。
“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慕爷爷杀气腾腾,不怒而威。
来者是客,更何况还是自己的爷爷,哪里有避而不见的道理,慕天侧身一让,把慕爷爷请进了屋子了。
慕爷爷目光如炬,一进门就看到了鞋柜上的高跟鞋,碎花的桌布,柜子上的小玩偶,阳台上晾着的裙子,阴云密布的脸又拉长了几分。
原本在外头金屋藏娇也不是多严重的事情,可是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公司都不管了,这叫什么事?
“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