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高度近视
席月说,“她在去往湘洲的那条道上,你去接她,你有她的电话的是不是?”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席家的所有人都知道小姐不喜欢接回来的襄铃,这是摆在明面上的。
因为襄铃的母亲,她和她的母亲在乡下那几年受了很多的苦,直到襄铃的母亲因车祸去世了,父亲才将她们接回来。
房子里的东西都很高档,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父亲也不喜欢她小家子气的样子,总是安慰着伤心的襄铃。
她学会了刻意的讨好,让还不知道接她们回来意味着什么的襄铃与她亲近。
襄铃从小就很霸道,可能失去了母亲还不知事的她将席月的母亲当做了自己的母亲。
从此娘俩在席家彻底站稳了脚跟。
可是命运不公,用她娘的话来说就是得了富贵病,没有享受到命。
可是她不信命,她不能享受的襄铃也不能!
于是她用计过了八年的快活日子,直到窥见了襄铃的秘密,眼看着顾玉白在她身边身体逐渐恢复健康。
席月开始信命,但是她不要自己这条命。
孙青走之前顾玉白补充,“她停的地方路边有一处30米宽的草丛,草丛后面延伸进去是森林。”
孙青将门轻轻关上,“好。”
走到医院外面,孙青向襄铃的手机打电话,但都没有人接,他向自己的车走,路过顾玉白的车时,听见车里面不断响起的手机铃声。
襄铃的手机铃声都是顾玉白的声音,她喜欢留通话录音,从众多与顾玉白通话的录音中截取的难得对她态度好时的对话。
“襄铃。”是顾玉白有一次喝醉酒,给她打电话叫她去接时头痛叫名字的声音。
和平常叫席月时的语气有点像。
这喜好挺变态的。
他侧头去看,车里安安静静躺着襄铃自从18岁被接回来后一直背着的那个背包,座椅上还搭着外套。
手机的亮度透过布包亮起。
拨号的手彻底停住,他后退看了一眼车牌,转身返回了医院病房。
病房里言笑晏晏,在孙青离开的几分钟里又来了许多人。
他们看见推开门进来的人都停下了交谈声,顾玉白翘着腿皱眉回头,“怎么?”
孙青晃了晃手机,递过去刚刚拍的照片,“襄铃小姐的手机在您的车里,她的包她的衣服都在您的车上。”
他其实想说的是,是不是顾公子因为着急小姐的病情,所以连襄铃在不在车上都有些搞混了?
就在那几分钟里,席月已经将发生的事若有若无的告诉了来看她的这些人,
于是就有人阴阳怪气的嘲笑,“在车上就在车上呗,你还不赶紧去接,难道因为她故意不带手机和外套要让顾公子去接,可不是着了她的道了?惯的。”
席月柔柔开口,“别这么说,我相信她不会这么不懂事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怕是不好。”
“她精力充沛的很谁都不怕,能出什么事。”襄铃总是爱做这些小把戏,顾玉白脸上满是不悦,“别管她,你只管去接人。”
孙青看了一眼席月,席月点了点头。
为了以防人没有停在原地等,孙青车开的很慢,但一路上都没见什么人。
直到驶到一处茂密的草丛边,他从车上下来,30米的草丛,和草丛后面的森林。
他转了转,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只有路边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里头有人,况且从破烂的车上滴下来的油漆也是新鲜的。
车窗半天后降下,露出来一张睡意蓬松的老脸,“干什么!”
孙青从手机里翻出襄铃的照片,“请问您在这儿见没见过这个人?”
车里的人仔细瞅了瞅,摇了摇头,“这里鬼都没有一个哪里会有人?没有没有!”
说完就将车窗摇上。
咔嗒,车里好像传来高档高跟鞋相互碰撞的声音,孙青的脚步停住,想了想又回到车边望了望这茂密的草丛。
车重新启动,嗡嗡响起的声音盖住了好像仔细听能听见的呜咽声。
瘦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脚边的高跟鞋使劲的往旁边一踹,看见人走了之后连忙打起了电话,“你们两个搞什么?追一个小娘们都那么久!”
漆黑的森林里,顺着月光能窥见有一个女人跌跌撞撞慌忙着在前方奔跑,身后两个男人紧追不舍,坠在后面的那个男人接起了电话。
喘着臭气,“谁让你要搞个怀柔政策呢?像以前一样一下车就将人拖进车里不好,还要给水面包让她有力气跑!”
砰的一声,前方的男人一跃将瘦弱的女人狠狠的压在身下。
蓬松的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小坑。
“好了好了,捉到了捉到了!”兴奋猥琐的声音由远及近。
襄铃心里害怕恐慌极了,她呼吸急促,觉得身上的肋骨都被这个男人摁断了几根,痛的她身体发抖。
头皮被扯着。
啪啪,脸上被甩了几个巴掌,柔嫩的面皮顿时血红,嘴角溢出了血。
油头男人呸了一口,“臭娘们居然敢说老子丑。”
“听说顾老板快和你结婚了,那我就提前让你尝尝鲜。”他开始撕扯起襄灵身上的衣服,摁着身下人不断挣扎的四肢扭曲的笑,“然后再把你杀了。”
先前襄铃问为什么不是顾玉白来接她?这几个人说顾玉白忙着做生意呢,她就知道这些人有假,于是脱了高跟鞋就死命往树林这边跑,但还是被追上了。
这些人干杀人的活应该不止这一槽。
背部紧贴在潮湿的地面很冷,她挣扎着很想知道是谁要她的命,“是谁找的你们?”
是不是席月。
光头男人气喘吁吁的终于走上前来,哼笑一声,“当然是老板了,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只要出钱的都是老板,你也别想要死个明白了,连我们都不知道老板的真实面貌,这样对老板也好,对我们也好。”
“不过看你可怜就告诉你一声,接头的反正是个男的,你死了可以好好想想到底得罪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