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来历不明之人
走走停停，浩浩荡荡队伍进入猎山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这一路上多亏有了燕玲月，叶妲绮的注意力被分散，才没觉得无聊。
燕玲月比看上去的聪明，五子棋一学就会，和叶妲绮下棋的时候，时而大获全胜，时而输的片甲不留。
给叶妲绮提供了很多情绪价值。
下车前，叶妲绮伸了个懒腰，“咱们明日再战，三妹快去看看营帐里缺不缺什么，趁着大家都还没睡的时候，我好给你准备？”
“大嫂的安排定是周全的。”
燕玲月体力比想象中的好一点，这一整日颠簸下来，别说燕玲珑，就是叶妲绮也有点恹恹的，燕玲月气色竟出奇的好。
她先下了马车，回身冲叶妲绮福身，“大嫂也早日休息，明日若不进山的话，我还来找大嫂下棋。”
“大嫂怎么能不进山？大嫂又不是来陪你玩的，这么晚了，三姐还是赶紧睡吧？”
燕玲珑早就站在营帐前，听见燕玲月的话，当场反驳。
她可是要进山的，进山就必须有叶妲绮随行，怎么可能让叶妲绮老实陪着燕玲月？
叶妲绮但笑不语，没当即给出结论，让两人都少说一句赶紧歇着去。
等人都散了，叶妲绮回眸看了眼远处最豪华的那处营帐，眯了眯眸，燕决这一日都在忙什么呢？
刚想着，余光中就出现一群人在朝那边走。
看他们装扮不像官宦家奴，更不是宫里下人，有的抱琴，有的捧着琵琶。
叶妲绮捏了捏眉心，没多想，便回了营帐。
-
琴声缭绕，觥筹交错。
偌大营帐中，坐齐了皇帝几名看中官员。
几位皇子也在其中。
皇帝坐于主位，身旁是近日新宠虞昭仪，虞昭仪柔弱无骨地轻靠在皇帝肩头，为皇帝满上了一杯酒。
“陛下，这么晚了还要听曲儿，臣妾担心陛下龙体——”
“昭仪娘娘此言差矣，父皇正值壮年，区区一日路程不足为虑。”璟王抬眸看了眼虞昭仪，“何况是父皇亲点的琴师，不让父皇先过目，明日怎好在篝火宴上为百官弹奏？”
璟王话音之后，余光若有似无地瞥了眼斜对面的燕决。
燕决的闷头喝酒，身旁太子用手肘轻轻推了他一下，用仅有两人的声音道：“冲你来的。”
燕决罔若未闻，皇帝爽朗一笑，视线浑浊地盯着琴台上女子，“是，是朕想听听当今京城最有盛名的琴音。”
那视线火热程度，让虞昭仪忍不住向琴台上女子投去嫉妒的目光。
一个花楼出身卖艺的，出来“接客”还故弄玄虚的戴着面纱，还真是有点手段。
虞昭仪莞尔一笑，“臣妾怎么记得陛下不喜欢听琴？倒是喜欢听笛。”
璟王笑容和煦，看不出一点反讽的意思，“昭仪娘娘可能会错意，父皇不喜欢的或许是弹琴之人，并非琴声。”
虞昭仪吃了个暗亏，说又说不过，气还不敢气，弱柳扶风地往皇帝身上一靠，“原来陛下不喜欢臣妾。也难为璟王殿下找来这位琴师来讨陛下欢心。只是——”
虞昭仪演技夸张地瞥了眼燕决，“臣妾就算不出宫门，也听闻过这位琴师。是叫宝卿姑娘吗？之前好像就是因为这位，闹蜀安侯府和忠勇伯爵府有些不愉快？璟王把人带来给陛下献艺，小侯爷不会生气吧？”
虞昭仪唯恐天下不乱，把人人都看透却不敢说的话都摆到明面上来。
琴声戛然而止，所有人噤若寒蝉，都屏气凝神的关注着璟王和燕决。
宝卿十指压了下琴弦，忽地松开，起身下琴台，走到皇帝案前毕恭毕敬的跪伏。
“宝卿能得璟王殿下赏识来给陛下献艺，是宝卿三生有幸。”
皇帝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燕决的“那位”——
眼底火热忽然消散，他是天子，不是捡破烂子。
和宝卿只是初面，琴艺尚可，面容都没看到，并没让他着迷到可以不顾她身份的程度。
皇帝唇角压了压，长臂揽虞昭仪入怀，语气淡漠的道：“把你会的都展现出来，让朕看看燕爱卿的眼光到底如何。”
宝卿低垂着视线，再次叩首，“刚刚已经是宝卿的全部，若想更上一层楼，就要有箫声的呼应。但箫师今日未能进山，最快也要明日才到。若陛下觉得大失所望，宝卿这便带着舞姬离去，同时感激陛下给与琴楼这次机会在陛下面前献丑。若陛下还觉得有几分入耳，还请陛下多等一日，宝卿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宝卿温温柔柔又清清冷冷，还不卑不亢的说出这些，倒是让皇帝有了几分另眼相看。
璟王淡笑开口，“宝卿姑娘能在京城享有盛名，定然有几分本事的。父皇不如多等一日？左右宴席上也少不了的琴师。”
“是啊父皇。”太子趁着虞昭仪还没开口赶紧道：“儿臣刚就觉得琴声不凡，现在被说的，竟然对琴啸合奏有所期待。”
太子除了读书，什么都很喜欢。
尤其是琴。
这点众所周知，所以他开口帮璟王，不仅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真心想听琴的，就连璟王也如此想。
只是——
所有人静默一息，视线又落到燕决身上。
燕决刚好将一杯酒饮下，放下酒杯，抬眸看向皇帝。
“陛下安全最重要，不管是谁，要想留在营地都要经过严格检查。尤其是那些来历不明之人，更要仔细三分。”
燕决说完，挑眉看向璟王。
眸中的挑衅溢于言表。
璟王暗暗咬紧后槽牙，果然脸皮厚的人最擅长做这种反咬一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