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试探庶妹
叶妲绮怀疑过燕玲珑和曼姨娘，怀疑过薛姨娘自导自演，甚至怀疑过大夫人！
就是连她自己都有可能做出这一切，却从未怀疑过燕玲月！
柳姨娘和其他两个姨娘不同，从叶妲绮嫁入侯府开始，就觉得柳姨娘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
偏偏这样的人，竟然能生出两个孩子，是侯府子嗣最多的姨娘，定有过人之处。
结合她怀燕玲月时被人下毒的事，叶妲绮后知后觉，可能侯爷对柳姨娘的偏爱是所有姨娘中最多的一个。
“大嫂？”
站在院门前，叶妲绮迟迟没进入。
燕玲月拥着一袭披风走出来，诧异的问：“大嫂是路过还是来找我的？”
申时刚过，日光斜照在燕玲月脸上，更增添几分虚弱。
叶妲绮敛去神情，平静的道：“来看看三妹，三妹面色怎么这么虚弱？铃兰，你去落霞苑库房里把燕窝取来。”
“不用了大嫂——”燕玲月急着打断，一口气没上来又咳了几声。
咳的凶猛，好像重症病室里的咳痰大爷。
叶妲绮眉心微皱，“怎么不用，你才几岁就这么怕寒，不好好补补的话，等来月事时，有你罪受的。要我说不行你就去济世堂瞧瞧。”
她伸手想去扶一下燕玲月，燕玲月摆手后退，又狠狠咳了几声，眼眶都咳红了，这才平定呼吸开口，“老毛病，不碍事，等冬天一过就好了。”
她疏离的走快几步先踏进房间，邀请叶妲绮的同时，偏眸吩咐，“绿枝，去沏茶。”
叶妲绮看了绿枝一眼，跟着燕玲月走进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燕玲月的闺房，里面陈设简朴，除了白色就是灰色，干净的过分，也有点不像姑娘家的闺房。
“大嫂有事？”
落座后，燕玲月问道。
叶妲绮点点头，“我口渴，等茶水来了之后再说不迟。”
燕玲月咳的嗓子都有些哑了，笑道：“也好。不过我这房间简陋，怕委屈了大嫂。”
“没有，房间住着舒心就好，这一看就是你的风格，简洁素雅，不花哨，就像你这个人一样，没那么多心机。”叶妲绮弯眸，仔仔细细打量燕玲月。
之前每次与燕玲月相处的时候，叶妲绮都在潜意识里对她防范，从未仔细看过她的脸。
眼下，她发现燕玲月虽清瘦虚弱，许是如此，脸部线条都很明显，和珠圆玉润的燕玲珑不同，燕玲月像多了几分硬朗。
不知是叶妲绮的话里有话，还是目光太过专注，燕玲月微微垂下了头，气若游丝的轻笑。
“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恰在此时，绿枝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叶妲绮看了眼绿枝，笑道：“你就是绿枝？”
绿枝懵然，放下茶给叶妲绮福身，“奴婢正是。”
叶妲绮笑的意味深长，转过身正面对着燕玲月，“前段时间济世堂开张，二妹妹和徐公子在济世堂有过一面之缘，当初我倒是惦记着二妹未出阁身份，打断了他们，但现在还是后悔。若我当初眼神再快些，想得再多些，阻止的再强硬些，或许就没今日这事了。”
燕玲月眉头时不时跟着聚拢，一副感同身受的说：“这事不怪大嫂，二姐从小就主意正，她认定的事情没人会改变的。”
“四妹妹也就算了，你平日和二妹妹亲近，可有听说她属意于徐公子？”
“大嫂说笑。”燕玲月失落的笑道：“府中姐妹都心疼我病弱，所以跟谁都还过得去，但要谁跟我掏心窝子，至今还没有。”
“哦。”叶妲绮收回目光，看向绿枝道：“原来你就是绿枝，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前几日我路过梨园，好像见过你。”
“是吗？”燕玲月震惊，“你怎么去梨园？那不是看戏的地方？”
“三妹妹不知道？我见平日伺候在你身边的好像就她一人，青天白日的离开，那谁伺候你啊？”叶妲绮反问燕玲月，意思很明显，她在怀疑是燕玲月指使绿枝去的。
绿枝言辞恭敬，神色如常的解释，“三小姐您忘了？就是那日三小姐想吃红豆酥，让奴婢去东市买。少夫人说的不错，奴婢从小伺候三小姐，也不放心三小姐一人，便想着走近路去买红豆酥。就是那梨园搭戏台子的地方，绕过去便是点心铺子的后门。奴婢隔三差五都会去一次，少夫人看见奴婢不稀奇。”
“哦。”燕玲月恍然大悟，“最近一次买红豆酥是十天前了，这么久的事，大嫂还能记住，难怪会被祖母看中，经管那么多间铺子呢。”
叶妲绮：“——主要是在街上遇见侯府的人，觉得眼熟，便多看了两眼，这才记住。那日绿枝没瞧见我？”
绿枝摇头，“奴婢走路急，除非认得奴婢的人叫住奴婢，否则一般不看人的。没瞧见少夫人还请少夫人见谅。”
“不碍事。”叶妲绮含笑摆手，心里堵得慌，只是路过，算不得证据，愁着该如何让燕玲月露出破绽。
“还真是巧，我在街上遇见了绿枝，二婶也在路上碰过你院子里的两个丫鬟。还说想找你道声谢，要不是你那两个丫鬟机灵，二婶也想不到去请苏太医。”
燕玲月迎上她探究的目光，一脸不解的问：“二婶是不是记错了？我院子里的丫鬟就三人，一个绿枝，另外两个也要轮班伺候，绝不可能会同时出现在外面啊——”
叶妲绮眨了眨眼，“那可能是柳姨娘的人吧？”
“许是。”燕玲月没反驳，微笑着道：“只是我姨娘性子平淡，也最忌讳手下的人议论纷纷，这事还是别让二婶来谢了，说不定姨娘会重罚她们两个呢。”
每个回答都天衣无缝。
叶妲绮深深看了燕玲月一眼，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其他，只能等铃兰取来燕窝后离开。
她人走后，燕玲月静坐在房中，看着桌案上的燕窝发愣。
绿枝，“小姐，前院来人找奴婢们过去。”
“这么快就轮到咱们院子了？”燕玲月忽然笑了，眸色深邃的对绿枝道：“去吧，回来后把燕窝炖上。”
“是！”绿枝垂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