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宫里的路太窄了
“恕臣妇冒昧，璟王殿下该称臣妇一句少夫人。”
都说冤家路窄，想不到这么逼仄。
她可不想当璟王大姨姐，还是按照身份地位来称呼吧。
璟王从暗影中走出，对叶妲绮口气中的疏离视而不见，一步步靠近叶妲绮。
“本王有很多不解的地方，希望叶姑娘能给本王解惑。”
叶妲绮比他还迷糊呢！
当初在小树林里，和叶笙烟你侬我侬的场景叶妲绮可是亲眼所见。
这时候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怎么？是跟她玩“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再次后退，叶妲绮客气的说：“臣妇愚钝，怕帮不上的殿下什么。”
苍兰铃兰不约而同上前，挡住璟王视线。
璟王被逼停脚步。
“在给叶家下聘礼时，本王犹记得叶姑娘含羞带怯的欣喜面庞，难道是本王会错意——”
“璟王殿下！”
叶妲绮大声呵斥，红墙宫里万重门，处处暗藏杀机。
璟王说这话若被有心之人听去，那燕决真就丧偶了。
“璟王殿下有所不知，臣妇与夫君青梅竹马，从小便定下婚约，当初不知臣妇做了什么表情让璟王殿下误会，当臣妇想，当时臣妇是真心为笙烟而高兴，才会让殿下看见笑颜的。”
叶妲绮始终垂着头，直后悔自己先行一步，没留在祈年殿陪着老夫人大夫人和其他夫人寒暄。
璟王不信，“本王在成亲之前从未见过叶笙烟，下达聘礼那日也是叶姑娘和叶夫人迎接的。何况叶姑娘与小侯爷到底是否青梅竹马，本王早已得知，叶姑娘何必自欺欺人？他燕决并非你的良人。”
“不论前因，我嫁给夫君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何况夫君待我极好，哪怕不是常人所理解的宠我护我，却不骗我。”
叶妲绮口气冷沉，就冲璟王说的那句从未见过叶笙烟，她便觉得和满嘴跑火车的人没什么谈的。
自顾自说完，叶妲绮转身就走，管他是否出宫的相反方向，脚步干净利索。
“叶——”
“恭送殿下。”
璟王没听懂叶妲绮的意有所指，因为他坚信叶妲绮不知道他与叶笙烟的曾经。
皱眉想追上去，苍兰铃兰肩并肩冲他辞别，把他挡了个结实，等再次望向叶妲绮时，叶妲绮已经走到下一个路口的宫灯下，在那儿与一名宫婢说话。
冷眸微眯看了会儿，认清那宫婢是凤栖宫的人，璟王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重新回到阴影中，璟王脚步沉重，垂眸一直思索今日之事他所受到的损失，并未看见一抹黑影就站在墙根下，双手环胸的笑看他。
“恭送殿下。”
璟王越过那人时，森冷的声音像是从虚空传来，分明近在咫尺，却有种空旷的幽深寒意。
“啊，阿决。”
璟王认出这个声音，故作淡定的冲黑影问候。
“不敢当，不敢当。”燕决轻笑一声，从墙根走到月影下，狭长凤眼中看不到一丝温度，但狂风席卷着磅礴怒意，气势似要毁灭世间所有。
“殿下可是许久没叫我阿决了。”
分明熟稔的话语，璟王竟生出被他不屑的错觉。
“当年你与本王同为太子伴读，本王虽早你三年出师，可在本王心中，阿决是本王绝无仅有的同窗。”
“原来殿下还记得，我也对当时所有记忆犹新，每每听学时，殿下都会对我手中的书感兴趣。如今看来，殿下不仅对我的书感兴趣，对我的人，也十分觊觎呢。”
燕决挑明刚刚发生的事，他从头看到尾。
不管璟王如何黑着脸，燕决阴森一笑，凑到璟王面前披着月光，狡黠地看着他的眼睛，“难道是殿下看上我了？”
“燕决！”
璟王的风光霁月瞬间瓦解，绷着神色冷眼和他对视，“你志不在此，何必与本王计较这些？本王看得出你并非心悦叶姑娘，与其圈养金丝雀，不如放雀鸟归山，也算积德。若实在不行，本王为你寻几个美人便是。”
今晚事情太多，璟王的耐心早已磨没。
何况蜀安侯府中立的立场十分坚定，且燕决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讨好或是交恶，与他来说都无所谓。
月光照亮燕决的眉眼，透出明显敌意。
“多谢殿下赐教，不过我这人，殿下了解的。就算不要的东西，哪怕毁掉，也不会轻易便宜他人。”
“好自为之。”璟王和他话不投机，想到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去处理，一挥衣袖，大步离开。
随着他彻底消失，燕决凝眸之后忽而笑了一下，“我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那可别怪我没告诉殿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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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过誉了，劳烦嬷嬷亲自走这一趟，还请嬷嬷帮臣妇向皇后娘娘传达谢意。”
叶妲绮听眼前嬷嬷自称秋嬷嬷，追来是送皇后的彩头，并言明皇后说今晚礼品之中，最喜欢叶妲绮送得这份大戏。
接过那之前递给皇后的荷包，里面沉甸甸的，一摸便知不光有那片布料，定还有皇后放的东西。
秋嬷嬷浅笑，“这对玉珠，是当年皇后在册封大典上陛下所赐。”
“这太贵重，臣妇万不敢收啊。”
这种东西不说值不值钱，意义太大，叶妲绮恐怕皇后是向她投来拉拢之意，赶忙拒绝的退还荷包。
秋嬷嬷摁住她的手，“少夫人听奴婢一句劝，淑妃只是禁足三月，三月之后难道少夫人永不进宫了？这对玉珠也算是信物，满宫中的人见了都知道出自凤栖宫。不敢说能保少夫人一世无忧，但在这后宫，出点意外时，有皇后娘娘出手相助的话——”
“多谢皇后娘娘！”叶妲绮瞬间将荷包揣进怀里，煞有介事的冲凤栖宫方向深深鞠躬。
这不妥妥的“免死金牌”嘛，岂有不收的道理？
秋嬷嬷笑了笑，以她的地位，算是阅人无数。
如少夫人这般城府忽深忽浅的人，还是头一遭遇见。
施礼辞别，秋嬷嬷前脚刚离开，叶妲绮后脚就想打开荷包瞧瞧。
谁知宫路里传来断断续续脚步声。
叶妲绮看也不看，想赶紧走。
脚步声中，燕玲音清冷的声调中带着细微的哭腔，“大嫂且慢，是我。”
叶妲绮闻声回眸，等一群人影走近，才看清燕玲音被一名白衣公子扶着，一瘸一拐地朝自己走来。
宫里的路实在太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