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派系之争
“又是一个声称自己证明了四色问题的……”
身为《数学新进展》的编辑之一，保罗-卡金森每天的任务就是面对全世界发来的文章。
这不乏某些数学大佬的文章，但是更多的是一些想要一步登天，拿捏不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文章。
保罗多想把这些狗屁不通的文章统统扔掉、烧掉，以慰自己每天都遭受污染的眼睛。
最近因为泰特-肯特尔声称自己证明了四色问题，将预印本发在了arxiv上，并且接受同行的质疑。
arxiv上就特别热闹，不只是那里，就连数学四大期刊都多了很多四色问题的论文。
按道理来说，一位数学大佬的证明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应该激起更多人的兴趣，奈何另外一位数学大佬——西谬尔-格林戈那跳出来说他的证明是有漏洞的。
格林戈那是普林斯顿的教授，代表着普林斯顿数学，而泰特-肯特尔则是出自于法国的索邦大学。
这所大学是法国公认的文科强校，但是在去年的评审里，他们的数学系排名竟然直逼普林斯顿，最后还是不敌普林斯顿，屈居世界第二。
可这样也让普林斯顿感觉到了威胁。
四色问题的归属不仅仅是两位数学家之争，还是派系之争。
格林戈那虽然跳出来质疑泰特的证明，可也没有拿出太多证据。
普林斯顿支持格林戈那，但还是少了点底气。
诡异的是，泰特没有任何发言。
就是不知道他是发现了自己的错漏想要弥补，还是因为太忙没有管？
泰特没有发言反对的举措让广大吃瓜群众感觉到他的一丝心虚。
所以这场战争愈演愈烈，大家都在等着双方拿出强有力的证据。
就在这个间隙，不乏许多数学家埋头苦干，势要找出错漏，或者是让这个证明一锤定音的证明方法，好让在国际上一举成名。
他们谁也不知道，两篇已经投递出去的论文正在漂洋过海，来到《数学新进展》的编辑保罗-卡金森的那里。
和往常一样，今天的保罗打开了自己的工作账号，里面又是塞得满满当当的论文。
他没有急着去看，而是先去泡了一杯咖啡，看了看今天的报纸，才慢慢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可能是幸运女神的指使又或者是系统给予的幸运，保罗看到的第一篇就是宋问声的论文。
‘真有意思，居然有同一个作者给他发来了两篇’，看作者名字——‘wenshengsong’，显然不是什么知名人士，华夏的西部文理大学，这所学校有什么知名的数学家吗？
显然没有！
保罗忽然间来了兴趣，暗暗说着自己要有职业操守，打开了宋问声的论文。
第一篇就是“简评四色定理的一种非计算机证明”，第二篇就是“四色定理的一种非计算机逻辑证明”。
‘口气真大’保罗看到这两个标题，心里头对于这篇论文的评价掉了一个等级。
可是第一篇论文开头就开始直击灵魂，上来就讲泰特的预印本，并且分析了泰特文章里有关四色问题的漏洞。
保罗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他放到一旁的咖啡都已经冷掉了，他还沉浸在宋问声的论文里。
身为数学顶级期刊的编辑，保罗还是有一定的数学素养。
宋问声的第一篇文章写得条理清晰，但相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复杂的，他一条一条的看下来，以他的水平竟然没有发现什么错漏，也可能是他能力不够。
好奇之下，他也看了第二篇。
第一篇文章只有五页，但是第二篇论文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证明，大概有三十页。
他丝毫不觉得苦恼，反而精神奕奕。
看到好的文章能让他觉得精神一振，本质上来说，他还是很热爱这份工作的。
他花了几天的时间没找出文章里具体的错漏，但是他又拿捏不准，只能找审稿人帮宋问声审稿了。
而宋问声也没有想到这么快，他才投出去差不多三个星期，论文进展就从‘submit’变成了审稿人审稿阶段了。
难道是那天洗手抽奖的好运延续到了今天？
考试周将至，宿舍里的人不能继续咸鱼下去了，通通都跑到了图书馆学习。
这个时候图书馆和空教室都人满为患。
李东师兄也让他结束了实验，把实验数据给了他，让他回去专心考试。
他只能将一些精力投入到学习上。
当所有科目考完后，有的人唉声叹气，有的人说自己稳赢，宋问声非常平静。
试卷上有相当一部分题目都是老师平时里讲过的，甚至只是平常做的作业稍微修改了一些数字，属于换汤不换药那种。
宋问声有自信，自己能够得到一个不错的成绩。
考完试之后就是放假回家了。
他和宿舍里的另外一个同学——王方旭是老乡，他们一起坐高铁回去。
宋问声的家在长乐市的一个小县城里，父母只是做小炒生意的，可是手艺非常好，常年处于忙碌状态，宋问声从小到大的寒假暑假基本上都是在自己家的小饭馆度过。
这个暑假也不例外。
一下车，王方旭的父亲就来接他，连带着宋问声也蹭了一下车。
王方旭的父亲王栋是本地制药厂的老板，送儿子去学习化学，一方面也有让儿子更加了解制药以便于接自己班的想法。
在路上，就说到了考研的问题。
“小宋，考研吗？”王栋开着车，突然问。
按照他们这一行，学历越高就业越好，所以很多人都倾向于考研。
王方旭不太想考研，所以刚才和王栋的聊天有些不太愉快，于是王栋就转移了一个问话对象。
宋问声还在想着自己的文章到哪一步了，就被这么冷不丁的问了一下，他也是有几分犹豫的，本来他不打算考研，可是现在绑定了系统，他觉得要完成后期的任务，也许需要更大的舞台，那么学历肯定是去不掉的一个标签。
“考！”他坚定的说，为了自己的语文，为了自己的小说！
“王方旭，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都考研，就你一个不考的，现在大环境那么难，肯定是考个研比较好。”王栋很希望王方旭考研，一直在拿这件事情说话。
王方旭被念叨烦了，幽怨的看着宋问声，可是宋问声就是看着窗外出神，也不知道在看啥。
王方旭不想看他爸，直接给宋问声发了一条消息。
手机的震动让宋问声低头。
王方旭：？？？你不是说你不考研吗？这个学期你这么卷，背着我们学习，是不是就是要准备考研？
宋问声满头问号：不是，我刚刚决定考研的。
王方旭：……
王方旭：你打算考哪里？
宋问声：不知道吧，但是想去京城，我姐在那里工作。
王方旭不说话了，他脸上有点挣扎，其实他有点意动，到了这个时间点，只要是上课，做实验遇到的老师几乎都在催促他们考研。
他们发动口水大战想要把每个学生的心都撩拨得蠢蠢欲动。
不少学生都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下场一试。
王方旭看着宋问声有了考研的想法，也有点心动。
王栋载着宋问声到汽车站，宋问声还要搭乘汽车回县城，于是向他们父子告别。
在七八年前，宋问声出来上初中的时候，去市里坐汽车大巴走的路还是坑坑洼洼的，现在都是平坦的大路了。
这条平坦的道路还是政府扶持修建的，托这条路的福，这些年来，他们县城的经济也好上不少。
而且因为现在国家扶贫的政策，县城大力发展特色经济，选择回家乡来工作的人多了，宋问声家的小饭馆生意比之前火爆更多，甚至连周边几家铺子都包了下来，打算做大做强。
宋问声第一时间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餐馆。
餐馆人满为患，几个宋问声不认识的服务员正笑容满面的在每一桌的客人间穿行。
宋问声进入了餐馆，就好像回到了家的港湾，什么系统、什么论文都暂时离自己远去。
正在后厨的宋父显然没有想到宋问声会这个时候回来，因为店面的扩大，人流量增大，他多请了一些厨师还有小工，现在正带着他们忙活。
当自己儿子出现在厨房门口的时候，他是惊喜的。
“问声回来了！”
宋问声也高兴的凑过去，“爸，我回来了！”
宋父笑得眼睛旁边的像太阳一样的皱纹都出来了，“今晚我们三口出去吃一顿，可惜你姐还在忙，要不然一家四口团圆也好。”
“我姐不是在拍电视剧吗？最近肯定很忙。”宋问声和宋父随意的聊着天。
“问宁报过喜了，好像叫什么《天尊》来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映，到时候我去看看。”
……
晚上，宋问声和宋父宋母出去吃，父子两个还小喝了一杯。
宋问声酒量不算太好，到家之后，他澡也没有洗就趴在床上睡过去了。
而大洋彼岸那边还是白天。
他的文章状态从审稿人评审进入了‘majorrevis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