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吃个蜜饯就好了
苏雪将视线重新放回天边的烟花上，过了会才问顾峥：“你怎么在这”
顾峥没回答，反倒是扬了扬手中的蜜饯，问她：“要不要来点”
苏雪不可思议的看了眼，摇摇头：“没想到顾大人也会喜欢这些玩意”。
顾峥轻笑，拿了个放嘴里：“甜”。
“不开心吃颗蜜饯就好了”。
苏雪抬眸看他：“没想到顾大人还信这种”。
顾峥耸了耸肩，解释道：“我母亲说的”。
“小时候我母亲经常郁郁寡欢，无论我怎么讨好她，她就是开心不起来。后来我被她吓哭了，她就拿着蜜饯安慰我，说心情不好吃颗蜜饯就好了”。
“那你母亲后来开心起来了吗”苏雪问。
顾峥看了眼她，摇摇头，继续道：“喂我吃蜜饯的时候她笑了，从那时候起，我每次不开心就找她要蜜饯，她每次见我，脸上都会扬起笑容”。
“我天真的以为她开心起来了，可实际并没有，无论我给她买多少蜜饯，她都还是一样”。
“那后来呢”苏雪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后来她病逝了”。
苏雪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峥看了眼她摇摇头，淡定道：“无妨，习惯了”。
这么多年来，对于他母亲去世这个话题他已经习惯了。
苏雪没想到顾峥居然会心平气和的同她讲这些。
“那你吃蜜饯是因为心情不好”苏雪看着顾峥将蜜饯一个一个往嘴里塞，忍不住问了起来。
顾峥轻笑了声：“不算吧”。
苏雪点点头，又问：“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呢”
顾峥皱了下眉：“苏二姑娘如今胆子不小啊！都敢质问我了”。
“你不是怕我”顾峥问。
苏雪被他这么一问噎住了，久久不出声。
“怎么现如今不怕了”见苏雪不答，又问。
苏雪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她同顾峥在一起每次都是很奇怪的感觉，说是怕他吧，但心里又觉得他在，好像才是最安全的。或许是因为他将来逼宫谋反成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又因他心系自己，所以才这么觉得吧。
“怕”她看着他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
顾峥嘴角上扬一笑，似乎早就知道苏雪会这么说：“无妨，京中怕我的人多了去，不差你一个”。
“走吧，送你回府”顾峥边说着边往马车走去，苏雪这时才发现不远处停了辆马车，阿舒也在那里。
苏雪跟了上去，阿舒跑上前拉过苏雪的手，担心道：“小姐，你刚刚跑哪去了，担心死阿舒了”。
苏雪轻声安慰道：“我没事，不是同你说了我自己走走，你先回府，怎么在这”说着看了眼顾峥。
“是顾大人瞧见我，便带我来寻你了”。
阿舒本想着回府的，但又怕苏雪自己一个人这么晚回府不安全，于是又返回去寻苏雪。但寻不到她，反而遇见了顾峥，顾峥问了嘴，便带她一起来寻苏雪了。
苏雪这时才知道顾峥为何出现在那
原来他是来寻我的。
“多谢先生”。
“无妨，你是顾某的学生，走丢了自然是有义务将你寻回的”，说着上了马车。
苏雪瞥了眼他，嘀咕道：“你才是走丢了”。
坐在马车上的顾峥闻言，嘴角上扬，冷声道：“还不赶紧上车”
阿舒这时才扶着苏雪上了马车：“小姐，小心脚下”。
苏雪掀开帷幔，一眼就瞧见了端坐在里面的顾峥，面无表情，旁边还放着他刚刚手中带着的蜜饯点心。
她走了进去，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坐顾峥的马车。马车内十分干净整洁，陈设不多，最显眼的就是那个木匣子。
这么大个木匣子里面装的什么杀人的工具这么一想，苏雪毛骨悚然。
顾峥见苏雪盯着那木匣子，知道她好奇，索性就告诉了她：“都是药，你要是需要，可带一些回府”。
苏雪咂了咂嘴，拒绝道：“不需要，我又没病”。
他就有
顾峥看了眼她，苏雪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对，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顾大人的药，我怎敢拿是吧”。
“为何不敢”
“因为怕我”见苏雪不语，他自己将原因托出。
“顾某也不是小气之人，送你些药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雪不应，笑了笑便噤了声。
夜色渐深，街上早已空无一人。
不一会，马车在苏府前停了下来，苏雪往外面看了眼，发现已经到苏府了，便起身谢过顾峥：“多谢先生送我回府”。
顾峥颔首，将旁边的蜜饯跟点心递给了苏雪，苏雪不解，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顾峥见苏雪没接，便直接拉过苏雪的手，将点心放到她手上：“吃不完了，你帮我解决掉”。
苏雪眨了眨眼，拿着点心下了马车。
看着手中的点心，苏雪沉默了会，才往府中走去：
“不吃白不吃”。
今日安阳没买成梅花酥，没想到这顾峥下手这么快，也罢，刚刚好她想吃了。
上清河街道中心的那家点心铺里的梅花酥是最好吃的，安阳去买的时候已经卖空了。她没想到顾峥居然买得了，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一袋，看来她今日有口福了。
———
“说，你背后之人是谁”
林淮舟眼神涣散，但依旧是那句：“我背后无他人，我是受林太傅的举荐入翰林院的”。
审问的人用力的捶了捶桌，倾身过来，眼神阴鸷，说：“你说是林太傅引荐你入翰林院，你可有证据”
林淮舟干涩起皮的双唇动了动，又道：“引荐文书丢了”。
“丢了”审问那人不禁喝道：“文书丢了，无人给你作证，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淮舟拼命摇摇头：“不……不是的，林太傅可作证，你……你们去找林太傅”。
审问那人又厉声道：“你是不是同行刺太子的那伙刺客是一起的”
“我不……不是”。
“那你为何出现在太子殿下遇刺之地”
“我是不小心路过的”。
“不小心路过，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我真的就是路过”林淮舟依旧是这么一句话。
“顾大人”守门的狱卒见到顾峥进来，连忙弯身问好。
顾峥一身官服，直进了牢房，见到那被绑在木架子上的所谓的刺客同伙，不禁皱了皱眉。
“如何”
坐在凳子上的那人立马起了身，给顾峥让坐：“顾大人”，而后指着林淮舟说：“这刺客死活不肯交代，我看他就是找死”。
顾峥瞪了眼他，上前拿过供词细端了起来，隔了一会，他将供词狠狠拍在桌上，对着那尖嘴猴腮的大人说：“陈大人审问的可真是简单又粗暴，不过几句供词就给他扣下了刺客这么大的一顶帽子”。
唤为陈大人的男子不禁连连跪下：“顾大人，下官没有，下官没有”。
顾峥低眸看了眼，踢了脚，淡然道：“行了，起来吧”。
陈大人赶忙起来，屁颠屁颠跟在顾峥身后，顾峥上前仔细打量了下林淮舟，问：“你当真是林太傅的人”
林淮舟艰难的张开了眼，看清了顾峥的脸，点头回答：“是”。
顾峥废话也不多说一句，直接让人去把林太傅喊来认人：“舒化，你去趟太傅府上，把林太傅请来一下”。
“是”舒化拿了任务直往林太傅府上去。
而此时顾峥转身坐了下来，陈大人给他倒了杯茶，他拿起，轻拨着茶沫，慢条斯理的抿了口，最后嫌弃茶难喝将茶杯重重砸回桌上。
突如其来的杯子与木头撞击的声音，让牢房里的人不禁连连低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陈大人不知什么情况，小心的问道：“大人，可是这茶凉了”
话罢又吩咐狱卒重新沏一壶新的过来：“小黑，你去给大人重新沏一壶热茶”。
顾峥扬了下手示意不用了，盯着林淮舟道：“难喝”。
见林淮舟满身的伤，又问道：“你们诏狱就是这么审问嫌疑人的”
“无凭无据，将人打得半死不活”顾峥白了眼陈大人，厉声道：“也不怕打死了人”。
打死了人问不出点什么可就不好交代了。
陈大人额角浸汗，他也不敢擦拭，猫着腰，说：“大人说的是”，抬起头看了眼林淮舟那还有气的样子又道：“这不是还没死嘛”
顾峥闻言转头瞥了眼他，轻笑道：“好一个这不是还没死，不愧是护国公底下的人，行事还真是如出一辙”。
陈大人苦笑道：“顾大人说笑了，下官只是在言事实”。
“顾某也不过是在陈述事实”，顾峥这么一出话，惹得陈大人连连苦笑，赶忙拜伏下去：“顾大人说的是，顾大人说的是”。
陈大人知道顾峥的手段，跟沈周比起来，这顾峥还是略胜一筹的，沈周会给他死的痛快，而顾峥只是又痛下手又快，主打一个不死就行，其余随便来，让人痛不欲生才是他的行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