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似是故人来
苏胧玉一脸懵逼，被人从桌子上架了起来。
苏无厌的贴身太监知道他的脾性，若是留着让他处置，只怕这小宫女都要被打板子打废了。
贴身太监体恤做奴才的命，想着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赶紧走，故意加重了说话语气：“这贱奴！”
苏胧玉往苏无厌这边看了看，在花丛遮挡下，只看到半截龙袍。
苏无厌睨了贴身太监一眼，贴身太监瞬间仿佛自己被看穿了一般，冷汗直流。
苏无厌现在没时间跟贴身太监计较，他方才听到了那宫女的声音，愣在了原地。
这个声音。
苏无厌脑海中浮现出苏胧玉的一颦一笑，忍不住走近了几步，往那宫女那边多看了一眼，正好跟那宫女的目光对上视线。
本来苏胧玉只想看看现在苏无厌的样子，却没想到一下就跟他四目相对。
遭了，被看到了。
苏胧玉赶紧别过脸去。
而苏无厌则是直接愣在了原地，怔怔然走到少女面前，周围的太监侍从纷纷给他让开一条道路。
苏胧玉被人押着，扭过头去不敢看他，想跑又跑不了。
“转过头来。”
苏无厌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没有了平日里压人的威仪。
苏胧玉在心里求助007。
“007，能不能让我原地易个容。”
她这副跟之前一模一样的脸，要是被苏无厌看到，怕是要被他当成妖怪了。
【宿主，我们让你复活已经仁至义尽了。】
见实在没有办法，苏胧玉在心里叫苦连天，缓缓的转过头去。
少女的脸转过来面对着苏无厌，跟他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叠。方才，他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甚至以为这是一场梦。
“玉儿？”苏无厌心跳加速，慢慢伸出手，手掌贴上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指腹间的触感温暖而柔软，眼前人竟是真实的。
苏无厌的手指在苏胧玉的脸上轻轻滑动。
“这是朕的梦吗？”苏无厌自言自语道。
他靠得更近，想要看得更清楚，男人的手指轻轻划过苏胧玉的眉毛、眼睑和嘴唇。
“皇……皇上……”
苏胧玉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慌忙下跪。
苏无厌被她突然的动作惊醒，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迅速收回手，眼神复杂。
“你叫什么名字？”苏无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回皇上，奴婢叫柳烟。”那小宫女顶着与苏胧玉极其相似的眉眼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苏无厌的眼睛。
苏无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这张脸，让他感到无比熟悉，但是名字于他而言，又充满了陌生。
“柳烟。”苏无厌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看着我，你认不认识我？”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奴婢从未识得龙颜，奴婢该死。”苏胧玉低声回答。
苏无厌心中微微失落，却依然无法平静。双眼紧紧盯着少女的脸，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
像，太像了。
世上竟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以后不要再在这里睡着了。天晚了，容易着凉。”
苏无厌的语气转变了许多，方才还想让人把她拖下去，如今却叫她天晚了注意着凉。
“谢皇上关怀。”
苏胧玉低声应道。
苏无厌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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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在御花园遇见苏无厌之后，苏胧玉就被苏无厌调到了他身边，做他的贴身宫女。
御书房内，苏无厌正和一众大臣议政。
苏胧玉作为苏无厌的贴身侍女，按照惯例上前为他奉茶。
少女小心翼翼地捧着茶盏，走到苏无厌身旁。
“皇上，请用茶。”苏胧玉轻声说道，动作恭谨。
苏无厌微微点头，接过茶盏。
苏胧玉这几天悄悄观察着苏无厌如今的模样，确实跟之前有许多不同。
现在的苏无厌多了一股帝王气势，比以前更加让人难以高攀，也更加不近人情。
她曾亲眼看到，一个小宫女不小心打翻了他桌子上的一盒枯萎的干花，苏无厌就下令把她拖出去打了个半死，眼睛都不眨一下。
搞得现在苏胧玉紧张兮兮的，生怕犯了一点错处。
毕竟她现在可不是他的五皇妹，只是一介卑微宫女。
要是一个不小心惹了苏无厌不快，怕不是还没等到完成任务，她就先一步嘎在苏无厌手上了。
议政大臣之间的谢玉清和韩征，眼中里满是不可置信乃至震惊。
谢玉清手握奏折，愣愣地看着台上熟悉的身影，心头一震。
那奉茶的小宫女为何如此眼熟？
“小玉？”
听到声音，谢玉清微微侧头看过去，韩征目光直直盯着台上的人，喃喃自语了起来。
“谢宰相，韩将军。若你们不想议事，就劳烦你们先一步离开了。”苏无厌忽然开口，声音冷冷的，打断了两人纷乱的思绪。
“微臣不敢。”谢玉清低头拱手，敛下眼中情绪。
“臣不敢。”
韩征如今已经不是莽撞的少年，比两年前多了许多沉稳。他努力按捺住想要冲上去的冲动，心里却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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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无厌宫中伺候的日子里，苏无厌时不时会试探苏胧玉。
有时，苏无厌会拉着她，叫她陪他下棋。
苏胧玉下棋时，不敢用太多以前的棋路，怕被苏无厌认出来。
但是苏无厌却好似看穿了他，下棋期间看着她的眼神让她躲闪不及，常常吓得她一身冷汗。
苏胧玉低着头，眉眼闪烁。“圣，圣上为何这样看着奴婢？”
苏无厌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的笑出一声。
“为何你总会把棋子下在此处？”
苏胧玉后知后觉，看向棋盘。
苏无厌继续说：“若下在这里，你的白子会轻易被我围剿。”
说着，苏无厌落下一子。果然，棋盘上的局势陡然反转，本来处于优势的白子瞬间变作劣势。
苏胧玉看着桌上的棋盘，有些尴尬。
她以前跟苏无厌下棋的时候，若脑子不够用，想偷懒时，就会用这种棋路。而她每次都会胜出。为此她还好长时间认为自己是一个下棋天才。
只是这一次，她这棋路却不通了，被苏无厌围得死死的，一丝出路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