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听你叫我母妃，我都觉得恶心！
苏胧玉离开后，未央宫内。
苏无厌与令妃相对而坐，轻啜了一口茶。
令妃强压心中的不安。
“厌儿，怎么今日突然来找母妃？”
从苏无厌出生以来，令妃便是对他非打即骂，毫无感情。
如今随着苏无厌一天天长大，她竟对他生出恐惧之心。
“听说前几日皇后来找了母妃？”
令妃心头一紧，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皇后娘娘不过是来与母妃闲聊几句。”
苏无厌自然不信她的说辞。
自从王二供出真相后，他便知严家一事，实乃皇后栽赃。
顺藤摸瓜之下，他又查到高长天与父皇巡狩遇刺有关。
而此时，令妃又求他向高长天求情。
种种线索串联，让苏无厌不得不怀疑。
“母妃，我曾经还当你是我的母妃。”
令妃的眼神闪烁，笑得僵硬。
“厌儿，不要说笑。”
苏无厌继续：“可母妃却与皇后同谋，欲图陷害于我。”
令妃冷汗淋漓，胸口仿佛堵了一块石头，无法呼吸。
“母妃心中，可曾有过我这个儿子？”
听苏无厌说得如此直白，令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你知道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令妃神色没有了之前的温和与怯懦，转而变得阴狠起来。
“皇后娘娘说了，只要你去向高长天求情，她就可以保住严家，保住我的恩宠。你既是我的儿子，又为何不能帮母妃这一个忙？”
令妃心机算尽。却不知，连她严家的罪名也是皇后杜撰，只为逼她同谋，以便陷害苏无厌。
苏无厌紧握拳头，逼问道：“可你却从未想过，这会将我推入何种境地，你可曾有考虑过我，可曾考虑过你的儿子？”
苏无厌从小到大，总以为令妃心中还有一丝母爱。
如今，她的行为仿佛在他心中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裂口。
听到苏无厌的话，令妃笑了。
“儿子？哈哈，苏无厌，你可知我有多恨你。我每天听你叫我母妃，我都觉得恶心！”
令妃停顿片刻，仿佛回想起什么开心的事。
反正如今严家已经被定罪，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告诉他又何妨。
“你还不知道，你真正的母妃早就死了。”
苏无厌心头一震，瞳孔收缩，仿佛没听懂令妃的话。
“什么意思？”
令妃见苏无厌不可置信的模样，只是冷笑。
苏无厌眼中浮现狠厉，起身逼近令妃。
“说！”
令妃终于正眼看他，眼眶通红，眼底有刻骨的恨。
“当年，你的好母妃害死了我的皇儿。我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毒死了她，把她的孩子抢了过来。”
而那个孩子，就是如今的苏无厌。
苏无厌宛若大梦初醒，快速后退几步，神情恍惚。
“不，不可能。父皇不会允许的，你在骗我。”
令妃哈哈大笑。
“你以为没有你父皇的应允，我能瞒你这么久吗？”
随即，令妃泪如雨下，凄凄道：“可是自那以后，他便再没看我一眼真是好狠的心啊。”
苏无厌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喃喃道：“你这个疯子。”
从小到大，令妃那样对他，是因为他是仇人的儿子。
而他的父皇，却因愧疚，将一切都视而不见。
那他算什么？
他的日日隐忍，他的步步算计，算什么？
令妃仿佛已经疯魔。
“疯子？对，我是疯了。每次看见你的脸，我就会想起你的母妃，每当想起你的母妃，我就恨不得掐死你，让你也去抵我皇儿的命！”
说到激动处，令妃朝苏无厌扑过来要掐苏无厌的脖子，被苏无厌侧身避开，随即摔倒在地。
苏无厌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苏无厌回过头来看她。他名义上的母妃正狠狠地瞪着他，眼里满是恨意。
曾经，苏无厌还以为令妃如此待他，是因为他不够好，是因为他不会讨父皇欢心。
可如今，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他的无妄之灾，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甚至他的所有执念，所有痛苦，都是因这后宫争斗而生的因果报应。
“我今日，本想留你一命。”
令妃眼睛微微睁大。
“来人。”
太监拿着绳子朝令妃走去。
令妃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拼命挣扎。
“你们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本宫！”
苏无厌浑身脱力，用手撑着门框跨过门槛，走出了门外。
身后是令妃恶毒的咒骂声。
“苏无厌！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你会和我一样，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我诅咒你！你会被你爱的人恨之入骨！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随后，令妃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外，苏无厌眼神黑沉，神色像淬了冰一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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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胧玉又来找苏无厌，却听闻苏无厌去了勤政殿。
勤政殿外。
苏胧玉刚到门口，就听到皇帝的怒斥声。
“放肆！”
苏胧玉被慑到，僵在原地。
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让皇帝如此震怒。
殿内。
皇后哀声哭求：“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
“一介平民，怎会有通敌密函，还与严家那份一字不落。此事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害得那令妃，还以为严家倾颓，于昨日悬梁自尽，你怎么对得起天地良心！”
听到令妃悬梁自尽，皇后目光微怔。
却见苏无厌脊背挺直地跪在一旁，面无表情。
皇后敛下眼中异样，继续哭求。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啊。”
“传令，释放严家子孙。皇后禁足，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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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胧玉等了一会，就看到苏无厌从里面出来。
苏胧玉急忙上前问道：“皇兄，你没事吧。”
见到苏胧玉在这里，苏无厌有些惊讶。
“玉儿怎么在这里？”
“我担心皇兄。”
苏无厌在苏胧玉面前总是很亲和，微微一笑：“皇兄没事。”
两人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御花园。
“所以，严家的人都被放了？”苏胧玉问。
“嗯，此事暂不用再提。”
苏胧玉没想到，这事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解决了。
“皇兄，你脸色好苍白，怎么了？”
苏胧玉担心地看着苏无厌，总觉得他眼底藏着深深的哀伤。
听苏胧玉这样问，苏无厌眼里闪过一丝脆弱。
“玉儿，皇兄想抱抱你。”
感觉苏无厌现在很难过，苏胧玉也想安慰他，点了点头。
苏无厌把苏胧玉紧紧抱在怀里，苏胧玉甚至感觉自己有点呼吸困难。
“皇兄，到底发生什么了？”
苏无厌眼眶微红，摇了摇头。
“没事。”
见他不想说，苏胧玉也不逼问，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想让他好受些。
“不难过不难过，玉儿陪着皇兄。”
苏无厌紧紧抱着苏胧玉，紧到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心里才觉得安全。
他如今已经孑然一身。
只有玉儿，是真心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