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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诰命宫女蒙恩赐,失宠公主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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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开元殿里却迟迟没有回应。

    似里面的帝王在给他的长女反悔的机会。

    高无用走上前来:“公主你回去吧!莫要让陛下为难。”

    花荣一时半会儿成长不到能彻底制衡李丞相的地位,望帝便打算提拔李国公与李丞相相互制衡,因此是不会为了小小一个宫女,拒绝皇后的请求的。

    除非陆湘能证明自己更大的价值,但是如今的陆湘在朝堂上没有势力,除了作为一个智囊,一个皇家能力的体现,显然无法给望帝带来更高的价值。

    因此,望帝选择了让陆湘退让。

    陆湘想了想,没有继续喊望帝,而是跪在开元殿的台阶下。

    陆湘静静地跪着,心中一片悲凉。她明白皇帝的权衡,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无力。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开元殿,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就这样她在开元殿外跪了整整一夜,花溪也在殿外一直陪伴着陆湘,望帝一直没有出现。

    最后,陆湘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待她醒来,花溪、小草都关切的围在床边,连高无用也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敬候着。

    陆湘顾不得全身疼痛、发冷,第一时间就准备问小草是否请到了花荣和苏鄱,小草没有来得及回答,倒是高无用上前一步。

    虽然身体难受,陆湘仍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高无用见状扶住了陆湘并摇了摇头:“公主,您就这样听旨吧!”

    接着,正了正神色:“长宁公主义妹周花溪,人品高洁,相貌端丽,封善宜郡主,赐婚三品辅国将军三子苏鄱,本月十五日自昭阳宫出降。”

    花溪全程跪着听完了这道旨意,态度恭敬,领旨谢恩,她知道这是公主给自己争取来的最好的结局,暗自发誓要终身报答公主的大恩。

    昭阳宫的其他宫人,尤其是小草,看到花溪姐姐能有这么好的归宿,不由得对陆湘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高无用颁完这道旨意,陆湘在床上坐直了身子,向高无用道谢。

    高无用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做什么,是花荣和苏鄱请旨入宫后,陛下才改变了主意。但陆湘还是让花溪拿出一套自己亲手缝制的狐毛护膝,送给高无用。

    并叮嘱:“冬天天冷,您时时下跪服侍行礼,带上护膝,多喝温水,保重自己的身体为好。”

    顿时,把高无用感动的流下泪来:陆湘作为公主,对自己没有主子的居高临下,反而亲手为自己做护膝,关心自己,尊重自己。这是高无用即便在望帝那里也没有体会过的。

    虽然高无用不会因此背叛望帝,但可以的情况下,为陆湘行个小小的方便,高无用觉得自己还是愿意的。

    转天,陆湘去上书房后,询问花荣才知道:

    那天他和苏鄱一起半夜请旨入宫,望帝问他们所为何事,苏鄱明确表示苏家今后会作为花荣一方的势力,并请望帝为自己赐婚花溪。

    望帝说他已经下发了赐婚旨意,苏鄱回答自己此生自誓非花溪不娶,希望望帝能够通融成全,并交上了苏家的免死金牌赔罪。

    最终,望帝才压下怒火,重新为二人赐婚。

    陆湘听后异常愧疚,她是想帮花溪摆脱皇后的大太监王德顺的觊觎,但是苏将军家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原本中立的苏家,不得不参与党争站队和交出苏老将军用命换来的免死金牌。

    苏鄱宛如猜透了陆湘的心思,走到她面前,低头耳语:“那块免死金牌我们家早想找机会交出去了。这哪里是免死金牌分明是被陛下猜忌的催命符!”

    陆湘又想了想,也是,之前不顺从父皇的人家,就算有免死金牌最终又落得了什么下场。

    这次苏家顺从了父皇的心意,帮父皇稳定了朝堂的平衡,又交出了免死金牌,还娶了没有娘家势力的宫女。父皇必定对苏家说不出的满意,苏家要有大的发展了。

    随着太傅上课,陆湘收回了思绪,和三位伴读一起拿出了景山之行的作业。太傅一一看过后,评了陆湘为榜首,剩下三名伴读不相上下。

    接着太傅让陆湘读了自己的文章:

    暮冬之时,与恩师及三友游于景山,罡风凛冽,草木尤茂,我心之思亦盛也……天下兴亡,匹夫尚有责焉,况吾辈皇室中人,当以黎民苍生为己任,取贤良于草莽,薄赋税以安人,加之教化礼乐,虽未兴讨伐而万国归心……

    然今之势,我为天下忧之……上品无寒门,下品无氏族,公门有公,卿门有卿,贵则常荣,贱则常辱,虽有赏罚,不上大夫……赋税之重,猛于虎也,百姓多溺其少子,谓之不举,或五六岁卖为童仆,虽夹道痛哭,恋恋不舍,亦不能免之……

    庠序不兴,非千金之子不入书堂,氓吏之人虽聚麀不以为耻……南有沿海之倭寇,西有百越之蛮夷,北有北匈之强盗,东有高句丽之经营,征战劳民,多用黄白,府吏催征急于星火,我乾朝之患大矣……

    我闻先君子,以百姓之心为心,以百姓之忧为忧,以百姓之乐为乐……故行事常思之天下人,不思己身,虽多遭损益,然无愧于心,今我愿效之,万死无悔……

    三位伴读都心服口服,陆湘虽为女儿身,但她的大胆和为天下奉献的决心尤在众人之上。

    湘儿要走的是一条最难走的路,花荣想。不过他会陪她走下去的,亦虽九死尤未悔。

    花溪一事后,望帝到底对陆湘生了不满和芥蒂,从那以后陆湘便失了宠。望帝不再时时记挂陆湘,宴席也不再刻意叫陆湘参加。

    所幸作为宫中唯二的公主,内务府尚不至于平白无故短了她的吃穿,皇后因为望帝不再打算重用娘家,不再得到优待,也正忙着和几个年轻的嫔妃轮流争宠暂时顾不到她。

    这倒让陆湘有时间经常去书库看花雨,顺便从书库找一些合适的书翻阅。

    期间,陆湘和花荣的谈天说地也让她了解到了花荣的理想:

    花荣想成为自己的父亲那样的能臣,他希望自己能完成“三不朽”的“立功”,和父亲一样得享陪葬帝陵的殊荣。而陆湘决定陪他一起去实现。

    十五号,陆湘和花荣一起送花溪从昭阳宫中出嫁,虽然内务府已经按照郡主的份例给了不少嫁妆,但陆湘仍然为花溪多添了两个顶好的铺子、两个农庄、一千两压箱钱和望帝赏赐的夜明珠:

    “内务府的嫁妆已经很好了,这些是姐姐留给你防身的。御赐的夜明珠可以送给婆母,她也会高看你一眼,其他你都要紧紧抓在自己手里。”陆湘絮絮叨叨的,拉着花溪的手嘱咐,尤恐自己说的不够,让花溪吃了亏去。

    花溪知道陆湘这是为了让自己在苏家更有底气,毕竟自己即使被封为郡主,所有人人也都知道自己出身只是宫女,婆母不说,两个妯娌想必是有些不忿的。

    只有让她们看见自己在宫里得宠,才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由得对陆湘的贴心更加感动不已。

    花溪拜别陆湘后,陆湘也没有再提新的大宫女,近身就只由小草一人服侍。

    这样平淡愉悦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陆湘十五及笄礼前的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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