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徒手断九连环
另一边,李清荷穿梭在人群中,对各种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很是稀奇,总觉得每日的花样看不够也玩不够。
“这是什么?为什么套了这么多的小圆环?”一个小摊上挂满了叮叮当当作响的玩物,李清荷指了指构造奇特的一件问道。
“姑娘,这是九连环,由九个圆环和铁架组成,每一个圆环上都连有一个环杆,你只需把这九个圆环从铁架里分离出便成了,只是很难,你要试试吗?”
不就九个环吗,能有多难?李清荷小手一挥:“我要了!”
河边,一盏盏盛开的花灯,错落有致地浮在河面上摇曳生姿,河面波光粼粼,与高高在上的月亮交相辉映。还有偶尔路过的花船,男男女女诉说衷肠,或围在河边两相依偎欣赏美色。偏偏有一佳人,埋头不断发出异响,即使有男子有意靠近,也被她激进的双手劝了退。
“嗯这样?不对,那这样?也不行。”
等南渊找到喃喃自语的女子后,已是过了半个时辰。他靠近河边抱着双臂悄悄地坐下。良久,见她仍是手忙脚乱毫无章法地乱拆,他无奈一笑,伸出左手正欲开口支援。忽听“咔”的一声,他呆愣了一瞬,见那九连环的其中一环当场被一分为二。他抬眼有些吃惊该女子的手劲,若是他没看错,刚刚该女子只是轻轻用手指点了那么一下,那环便随声断裂开。
南渊心惊地缩回了伸出去的手,又悄悄起身准备离开,动作之僵硬,双脚险些被自己打了个结,原本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却还是逃不过。
“既跟来了,又为何要走?”
背脊一僵,他滚动着喉咙,缓缓扭头,嘴角慢慢咧开。明明是一张无辜天真的面庞,可他好似看到了披着人皮的狼。
“我,我看姑娘玩的正盛,自是不想扰了姑娘的兴致,这才打算改日再来拜访。”
“无妨,坐我边上来。”
那么轻柔的一句话,南渊的耳边却像是传来了十八层地狱的召唤,他硬着头皮乖巧地坐下,快速瞟了眼那人手中的物件,接着便安静地欣赏起河中的美景。
“你在看什么?”
“自是美景。”
“你,喜欢男人?”
莫名其妙简直不知所云!南渊笑着问道:“此话,不知姑娘从何说起?”
“你从坐下开始就一直盯着那船夫,还把他比作美景,这不是喜欢吗?”
南渊的笑容卡在了他的脸皮上,良久,视线又回到了那船夫的身上,打量了许久,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条河,名叫富贵合,此合意为合家欢,寓意极好。民间还有一个名字,叫富人河。十多年前,这里人人都可以乘着花船看着河里的鱼,坐在船上喝着茶谈笑风生。后来越来越多的富人聚集此地,水中供人玩乐的花样也越来越多,这物价自然也抬了上去,久而久之,普通百姓再也负担不起,这条河便成了如今的富人河。不过这些富人一方面带动了城里的财运,一方面也养活了很多人家。”
李清荷歪了歪脑袋,脑子里有一瞬的精光闪过,她怎么没想到以此谋财?她待在清花岛上几百年了,怎么就没想出这么好的财路?!李清荷瞬间感觉自己错失了一座金山。
“此意甚好。”
“你看这来来回回的花船里,坐的可都是达官显贵,他们心情好时或许会丢些赏钱,心情糟糕时,这些船夫或是工人,便是他们的出气筒受气包。更有运气不好的,那就是挨打受骂白做一天还得忍气吞声。可即便这样,他们还是迎刃而上,因为获得的利润确实可观。所以我很佩服他们,为了自己的所得,忍辱负重,不屈不挠,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极为可贵的。”
不知不觉中,南渊心中的惊恐渐渐淡化,他侧头望过去,这样一个娇小软糯的女子,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跟妖有关,而且还是一个他看不透妖力的大妖。
“这般看着我做什么?也同佩服船夫那样,佩服我吗?”
“咳咳”南渊垂眸看了眼她手中的断环,回道:“在下确实佩服,姑娘对九连环的解法直截了当,当真是”
南渊顿了顿,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道:“独出心裁。”
“哈哈,那店家说此环甚是难解,我道是多难的玩意儿呢!不过如此。”
说完,她当着南渊的面“咔”的一声又断了一环。
她抬头炫耀的将断了的环举上前晃了晃,却见南渊的脸色变幻莫测,她更嚣张得意:“就这障眼法在我面前实在不堪一击,你一介凡,一介莽夫自会困扰其中不明其中阵法,不必自惭。”
南渊默默合上了微张的唇瓣,他静默了一会儿,待发现该女子试图掰断第三个环时,他终是忍不住道:“你管这叫障眼法?”
“是啊!你心智未成自然看不出,这玩物看似高深莫测,如若不慎必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李清荷双指轻轻一捏,套在铁架上的第三个环成功断裂。
“这解法在一开始的时候店家就已明说,只要将它们分离便是成了。”她扬起娇小的面庞,眼眸中闪烁出自信的光芒:“分离即是断,断必会分离,只要不被它复杂的表象蒙蔽,攻破阵法自是轻而易举。”
李清荷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同样,眼见未必为真。”
南渊在一片带着秩序的杂乱思绪中,艰难地找回了些许的理智,那句他心智未成四个大字让他好气又好笑,气恼间他咬了咬牙,压下反击的冲动。
“你是在说铃铛一事?”
“是也不是。”
“还请姑娘说明白些。”
等了许久不见回应,他侧过头,却看到她的目光锁在了一处,他顺着望去,一艘停在河中央的小船,船上没有雅座,只有戴着斗笠的船夫和一位妇人。
“你是在看那妇人?”
南渊见女子站起了身,双眼仿佛充满了疑惑。
“姑娘,你怎么了?”
“你看那船上的花?”李清荷指了指那妇人的周围。
南渊望过去,小船的中间只站了一位被花包围的妇人,可奇怪的是,别的小船上的花色泽鲜艳,船上的人也都在谈笑风生。可唯独停在河中间的妇人,她的船上全部是黑色的金灯花,将她包围好似要将她吞噬殆尽。
“她在做什么?”
李清荷死死盯着那艘诡异的小船:“引魂阵,看来是有高人指点。”
“引魂阵法?这是什么意思?”
“刚死之人,他的魂魄会在人间停留七日,而引魂阵就是利用他的精血和死去时的衣物,结合阵法,便能将他的魂魄入内,这样那位妇人便会在阵中看到他,可她放置的却是黑色的金灯花。”
南渊凝视眼前越发兴奋的女子,问道:“黑色的又会如何?”
“黑色的金灯花在阵法形成后,它会诱使出来自于人性最为黑暗的一面,欲望、贪婪、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