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轰出府去
祁府内。
文章的事情已经解决，许正青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干脆对祁迁颁布的政策逐一求问，得到了最准确的解答。
收获颇多。
祁迁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露出不悦神色。这一个时辰全是他说话了，许正青竖着耳朵听着反倒轻松。
“不讲了，自个体会去。”祁迁猛的将空茶杯一拍桌子，气道：“若是朝臣这么问，我早将你逐出府了，你若是答应了先前的条件，我给你讲这么多还算合理。”
“别动怒骂，你老消消气。”许正青嘿嘿一笑，起身给祁迁斟了半杯茶：“我所有的疑惑大抵都明白了，我回去后再自个琢磨，理解的更快。知晓了您心中所想，太学考核我也更有底气。”
“你小子原来安的这个心？”祁迁惊道一声，又气又想笑，没想到被这小子摆了一道，问了这么多，原来是在推测他的出题方向。
祁迁只得无奈看向对面的虞关，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虞迁没有直视祁迁，点点头，喝了口茶水：“我以为你是真的要帮他，才愿意讲这么多。”
祁迁泄了口气，看着眼前茶杯又是一饮而尽：“罢了，就当卖这小子一个人情，知晓了我心中所想考核还考不了第一，以后别来见我了。”
“嘿嘿，还请祁先生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是别让自己失望，你现在身上肩负的，可不单单只有许家。”
许正青当然明白祁迁的言外之意，寥寥数日发生的事情，他早已不是为自己而活。
忽然间，亭台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许正青回眸一看，眸中尽是惊骇，连忙起身道：“于先生，您也来了？”
于毫点点头，轻轻一笑，走到了祁迁身边低声道：“老师，不出您所料，韩将军今夜的确进宫了。”
“老师！”在许正青印象中，祁先生从未收徒啊。
“于先生，您称祁先生是老师，那你们之间”
“他是我的学生，最得意的学生。”祁迁没有隐瞒，“知道这事的除了你和虞关，就只还有两人知晓。能在太学里教导你们如此多世家子弟的，怎么可能是寻常人。我早年入朝为官时本是想提拔他委以重任，但这家伙实在不懂怎么经营人情世故，只会读死书，恰好大冢宰当年有开设太学的想法，我干脆就安排他去当个教书先生了，最合适不过。”
于毫听着出祁迁语气里的埋怨，并不在意：“当个教书先生没什么不好，学生们都很有礼仪，逢年过节都会去看我，说些各地传来长安的见闻。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更何况我教出了虞子晋和许正青这样的学生，比在朝堂里有成就多了。”
祁迁顿时一横眼：“虞关还在这里，你当真以为虞子晋是你教出的？”
虞关摆摆手：“其实于毫说的没错，我对晋儿的教导只是定个目标，他去完成，其中的过程我极少插手，晋儿现在学识，真是于毫的功劳。”
“那虞子晋给我的那些书册，密密麻麻记载的释义，也是他琢磨出的？”许正青顺势问道。
“他有那些见解，太学考核你们不用考了，必是他夺魁。那小子缠了我几晚上非要我给他讲明白，不然早朝都不让我去，这才有了那些书册。”虞关说这话时扯了扯嘴角，自家养的儿子胳膊肘尽往外拐。
这么一说于毫也想了那日，寻思道：“难怪有几日虞子晋上课时昏昏沉沉的，我还担心他是不是身体有恙。”
“岂止是他昏昏沉沉，我上朝时都快睡着了。”虞关气道。
许正青讪讪一笑，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再次起身俯身行礼打破：“有劳虞叔叔了。”
“这就开始套近乎了，晋儿将你当哥看待，说明你是值得他这么去做的，现在看来，你的确没有让他失望。今后两条文武大道任你挑选，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那篇文章对你的影响。”虞关凝重道。
“这个我已有了对策，演一出戏便可。”祁迁笑脸看向许正青，后者顿时不寒而栗。
怎么感觉像是笑里藏刀呢。
不多时。
只见祁府大门外有一人被轰出府去。
那人正是许正青。
“我家先生说了，你那篇文章有太多不可取之处，邀你来府本意是想好好教导你，不要误入歧途。没想到你还是不知悔改，若还有下次，当取消你太学考核资格，望你好自为之。”
许正青被逐出府后，一双眸子狠狠紧盯着祁府大门，极为不甘心的“呸”的一声，思虑片刻后低头认错道：“祁先生教训的是，那篇文章我会尽力改正。”
“希望你这话不是虚言！”
祁迁等人透过大门的缝隙看去，祁迁琢磨道：“我怎么感觉那小子怨恨的眼神，不像是装出来的。”
“换谁被逐出府去，心里都不好受吧。”于毫呵呵一笑：“但这样的方式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保全。那篇文章在当下的确有很多问题，群臣的态度全在老师这。您一方面批判那篇文章，同时又让许正青修改，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群臣不敢随意发声。事后他们会慢慢察觉到老师您代表的是大冢宰的意志，明白是大冢宰想要将此事压下，便不会再多言。”
于毫眯眼思索道：“我现在反倒很好奇另外一件事，老师您和虞将军都愿意不留余力的推举他，今后仕途当平步青云，就算是韩家也不惧，为何他不愿答应。有这般机遇，不知有多少人梦寐以求。”
“他若当场答应了，我还会奇怪。”
“这是为何？”于毫诧异道：“难不成老师您是在考验他？”
“也不是考验。”祁迁摆摆手，面露疲倦色：“此事到此为止吧，他不愿就算了。这段时间你太学教书的戏份要做足，冷落许正青几天，别让他人觉得是我偏袒。”
“学生明白。”
于毫应道，老师这番话多少带点个人恩怨了，助他当上文臣第一都不满足，可不得发些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