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 章 魏征晴之死4
陈元镜同样踏空而立，只是微微佝偻着背。
身上似有千万书本翻阅，传来哗啦啦的翻书声。不见书籍，却能看到篇篇生僻的文字悬浮在他背后。
文字浮动着，时不时跳出，又湮灭在空中，又从空中浮现新的文字填补而上。
柳清云赤红着眼睛瞪着。
不远处缓缓走来一道人影。
一只手凌空虚撑，似乎在操纵着什么。另外一只手则提着一只毛笔。
皮影戏跌跌撞撞走来，似乎喝了些酒。
他喃喃道：“传说诗仙喝酒后诗兴大发，随手便写下千古名篇，我这怎么没用啊，只觉得脑袋晕乎乎。”
陈元镜偏头看去，竟发现对方身上也带着书香气，看来也是个读书人。
皮影师摇摇晃晃站立，强撑着眼睛盯着陈元镜，木讷道：“诶！我认得你！陈元镜，陈大家！”
陈元镜虽然有些疑惑，但看在对方大抵也是个读书人的份上，朝他作揖。
皮影师却没有回礼，只是站在那里愣愣的傻笑。
柳清云忍不住怒喝道：“你干什么！还不快助我脱困！”
皮影师这才正了正脸色，只是脸上带着两坨嫣红，眼睛都有些不对焦。
柳清云面色一黑，果然指望不得。他抬头喊道：“卫雨！你人呢？还不快快前来助阵！”
空气中回荡着他的嗓音，同样回荡着的，还有他的尴尬。
魏征晴冷笑道：“你这帮手，也不如何啊。”
另外一处战场……
卫雨跪在地上，捂着肚子，面色有些痛苦。
庞关站在他面前，抬脚踩在他肩膀上。
蔑道：“很早之前，老子就看你不爽了，只是可惜算半个同事，动你不得，可是你这公然向朝廷命官出手，可留你不得。”
卫雨不语，挥手召来自己的配剑，抬手就是一剑，这一剑角度阴险刁钻，直直朝庞关命门而去。
庞关抽身暴退。
卫雨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肩上被他踩出的鞋印。
狠狠啐了一口溢出的鲜血。
笑道：“少他娘说些大话，杀我？试试！”
庞关微微笑道：“那就试试？”
下一刻，两人身形爆射而出，竟分不清先后。
宛如两道光柱猛然对撞，大地以两人为中心瞬间皲裂开来。
卫雨提着剑，看着庞关手中的奇怪武器笑道：“很早之前我就想问了，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剑也不用，刀也不拿，反而拿着一块古怪东西。”
庞关扬了扬手中的武器，这玩意有着剑形，却没有把手，也没有开刃。俨然就是一块加长版的令牌。
“你管呢？能宰了你就行。”
庞关话音未落，卫雨一脚踏在地上，直踩出一个深坑，自己则是瞬间闪到庞关身前，一剑刺出。
得手了？
没有想象中剑尖刺入肉体的感觉。
假象！
就在他想要抽身离开时，耳边却传来庞关恶鬼般的低语：“跑？你要跑去哪里？”
手中古怪武器猛然劈下，带起阵阵强风，明明没有开刃，却仿佛可以破开万物。
会死！真的会死的！
快，快！动起来！动啊！
刀刃卷起的风如刀般划开卫雨的衣物，明明还未触及，他却感到了钻心的疼痛。
身体似乎有千斤重，竟然动弹不得分毫，哪怕是他拼尽全力转身横剑格挡，也还是被锋利的剑气划破腰部。
下一刻，宛若巨石陨落的恐怖力量透过剑身传到他身上。
卫雨就如被力压的鲤鱼，猛然拍入地底。
庞关缓步走过那被卫雨砸出的深坑，冷眼看着。
虽然那一剑足以斩杀大多数人，但一定不能斩杀卫雨。
同为金镇魔，他更清楚，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怪物。
果不其然，漆黑的手宛如恶鬼，一把抓在地上。
原本的长剑已经断裂成两半。
卫雨将它丢在一边。
眼眶中不断流出漆黑粘稠的液体。
腰部的伤口不断被庞关的剑气侵蚀，久久不能恢复，但是流出的也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那种看起来粘稠至极的液体。
已经分不清眼白和瞳孔，反正都被液体封住，流出的液体如有生命般汇聚到他的右手。
一把巨大的拖刀构建而成。
卫雨已经无法言语，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嘶吼。
庞关看着他，竟然心生一丝怜悯：“这就是你用一生换来的东西吗？这就是你放弃一切也要得到的吗？这就是……鬼域吗？”
神智不清，却也能听出，那一丝怜悯。
卫雨猛然冲上前，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好几倍。
却还是连庞关的衣角都触摸不到。
他的速度逐渐减慢。
似乎是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
卫雨喉咙颤动，混杂着嘶吼，他问道：“吼……你到底……吼……是什么东西？”
庞关面露怜悯。
缓缓摊开手，那令牌悬浮在胸前，散发出点点荧绿色。
宛如嘶吼，他低沉的声音从令牌中传出：“何方宵小，胆敢造次！”
伴随着声音传出，点点荧光猛然扩大，将两人拖拽入一方空间。
只是，卫雨跪在堂前，而庞关则是坐在台上。
那宛如恶鬼般的男人足有百米高，络腮胡，吊额睛，宛若凶神厉鬼。一身鲜红官袍配一顶朴实无华的乌纱帽，端坐在判官位上，庞大宽松的官袍几乎遮盖住整个椅子。
手握惊堂木，口生利齿，声如洪钟。
“啪！”
一声惊堂木却宛若阵阵雷霆。
原本足有十余米的令牌掉落在卫雨身前时，只有巴掌大小。
看上去破破烂烂颇有些年头。
上面的红漆似乎都有些褪色。
只是上面的那个字还认得清楚：斩！
没来由的恐惧爬上心头，卫雨疯狂挣扎着，可是身上的压力却越来越重。
虚空中传来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
“牛头得令。”
“马面得令。”
哗啦啦的锁链声传来，虚空中飞来的锁链将卫雨捆了个结实。
庞大的宛如小山般的铡刀当头劈来。
庞关冷冷看着，低声道：“下地狱吧。”
转身离开这方空间。
卫雨，死！
……
“为什么，为什么改变不了！？”
皮影师当然看到了自己得意角色的下场，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改变不了卫雨的结局。
陈元镜笑着指了指天空，原本的大日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斜阳。
“文字狱。”
“所有灵气停止流动，能力失效，修为抹除，故又称【神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