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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节,晦气消散,彝寨新气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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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钰小道几个兔起鹘落便飘到了自己布置下的小三才困阵前。

    调起法眼一观,阵基颇为牢固,似乎远远没达到承受上限。这困阵他以门中秘法加持,只要实力不超过自己太多,均是不太可能有所突破,

    没有察觉到森森鬼气,反而是一种较为纯粹的天地灵气,钰小道感到奇怪,莫非是什么灵物不成?

    钰小道不敢大意,连忙迫切运功行法。双手结太极印迹团报与前胸,口赦朱明神咒法:“朱明大神,养气存真。化身三界,吞服魔精。存我日月,七政安定。游行五脏,疾速驱兵。聚神归祖,收魄还灵。何邪不退,何病不宁。火车去毒,水车含真。风车气车,洞达玄冥。真光变化,道骨轻清。上升功满,皆我真形,急急如律令!”

    气火明光,万物盛长,此咒法意在请五灵兽之朱雀大圣将元气降灌己身。圣力入体,分魄而内衍化至欲、色、无色三界,日月神宫护持魂体。真气凝聚于胸腔五脏,极大限度的开启人体秘藏。

    能够短时间激发潜能,提升功力,倍增威能。这是正一盟威天师道不知哪位大佬研发而出的神咒。却失传了多年,好在被清云子老道从典籍中发掘出只言片语,伙同嗣汉天师府的道藏宫的执经长老张汝文天师和罗广天师合力推演,本以为正一道研习道经水平最高的三座炼虚大能合力,定然会大有斩获。然而,没有料想中的合力推演,反而是三人各有自己的理解,颇多分歧。遂而三人分开,各自推演。张天师和罗天师均是号称率先恢复了古神咒,算是为正一嗣汉天师府本宗在支脉前又争了口气。然而,经过内部演练之后发现,似乎作用并不大,仅仅属于调息定气的法门,对修行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但并不大,且对炼师境界以上的道门高手而言,根本毫无效果。所以,天师府不知是出于羞愧还是为了防止玄妙道法外流而仅仅在祖庭炼师高功间传下此法,并没有外放到正一盟威道。

    而清云子老道却是很轴的钻研鼓捣了好几年,甚至去北汉国境上京城白云观联系且问法全真嵛山派的王云堃大真人,大真人精通天罡神通九息服气,且在全真门中,是一尊极为出色的经义宗师。大真人告诫清云子,天地气机,千年一转,曾经的神咒不一定适用于当今修行界,鼓励清云子老道可以凭着自己的理解,对这一上古神咒进行改动性、批判性的继承和发展。清云子老道努力了许久,终于将其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威能很是不错,但终究感觉还欠缺点什么,可惜难以完全复原。清云子老道没有藏私,而是在正一盟威道宗坛公开了此咒法,希望能出现有道真修将其复原,可惜,几十年过去了,依旧无人超越。但效果也很是不错,特别是符箓宗派和阵法宗门,简直对清云子老道敬如天人。无他,这神咒极大的加持了他们对于天地隐晦气机的洞察力,使得他们行法威能倍增,也正是有清云子老道这一底蕴,清微教执掌一大国道教数十年之久远,也无甚么大风大浪。

    在朱明神咒加持之下,钰小道的法眼能力得到了极大的加强。

    犹如破开了遮掩在眼前的淡淡帷幕,这方天地的本源气机是如此生动且鲜活的呈现眼前。

    钰小道心里一惊,为什么呢?因为他看老巫和鬼物,能看到显著的阴冷晦暗气机游离,若是看向师尊清云子老道,理论上能看到渊博的玉清神雷气机和水韵(除非老道主动展露,不然他只能看个寂寞,区区小道士,能看出炼虚巅峰大能的虚实才是怪事!),若是看向自己,一定会发现些许粗浅的雷系道气夹杂着似要焚烧一切的纯正南明离火气。

    甚至,钰小道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所布置下的三才困阵每一个阵法节点的气机流转。

    但是,这阵中之物。钰小道实在无法和妖、鬼、魔所联系起来。

    因为,钰小道所看到的,是一团游离缭绕着的阴阳二气,一者,其色黑,其势沉,其神晦,是为阴气。对,并非鬼物的肮脏阴气,而似乎是天地间极为纯粹的阴气,这种级别的阴气是属于高质量型号的,就如同南明离火在火界的地位差不多。这一级别的阴气,据师尊清云子老道所教,只有幽冥鬼界的大佬级别十殿阎罗,又或是四大阴帅,四大判官,十八镇狱判官,五方鬼帝等才会周身缭绕,就连之前来给钰小道授予阴官职位的城隍司主,幽冥鬼界诸天三十六大判官之一的冥界高层也仅仅是有几缕而已;其二者为阳,其色赤而泛白,其势轻而上浮,其神韵清且澄。这阳气也尽得天地之正,脱胎换骨且区别于凡俗生灵之气机,这般高质量的阳气,似乎较之主修纯阳剑经的全真吕祖法脉也差不太多了。

    钰小道有点慌,这阴阳二气得其一者便已然难得,这阵中物,占据其二,那该是何等了不得的神物?

    “莫非,是一尊先天神灵?”钰小道暗中揣测。

    “嘶!也不对啊,先天神再怎么弱小也不该是我这种小小道士境界所布置下的阵法能够困住的吧!”

    钰小道当即有所明悟,连忙掐诀吟唱金光咒法加持,唤出层层金光护体,又全力运转武道真气,化出气灵盾。

    还是不放心,又是跺地掐诀,口赦天师护身咒:“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今祝咒,扫尽不祥,遇咒者灭,遇咒者亡,天师真人,护我身旁,斩邪灭精,体有灵光。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

    又加了个六丁六甲神咒:“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镇我灵,甲寅育我真。急急如律令! ”

    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真的是,我又不是独行侠,我是有靠山的!”

    随即稳稳的走了几寸坛步,整理衣袍,戴好法冠,弹出三柱紫香,攥草为祭,积土为坛,握拳成炉,手绘清微根本符箓,虔诚吟唱:“玉清圣境,说经教主,丹林大道,金钟道人,奉佐玉清,佩參神虎,出日入月, -開明八景,六甲隨神,六丁從行, -利貞天地,扶贊勾陳,七星輔衛, -億保長生,五雷兵甲,與列淨真, -刀兵水火,得離身形,犯我天敕, -魁罡越金钟,普在萬芳 ,道無不應 ,三界之內 ,六合之中, 順之者吉 -,逆之者兇 ,敕命一到 ,雷霆隨行, 弟子有難 ,幸願汝偕 ,逢凶化吉 -,化殃為祥 ,急急如律令-行,急急如高上玉清 !”却是用出了本门的招牌保命手段。玉清法脉,广成道统弟子,若身陷魔劫,可念此咒,保一点真魂不灭,不会魂飞魄散。且,此咒一动,则清微镇教道宝山河印必然浮照门人,掌教天师可借助山河印隔空而施加法力,护持门中危难关头弟子。除非邪魔功力强于掌教道人,不然,便可保性命无虞。

    突兀的天地气机剧烈变动,钰小道神魂不受控制的有些飘渺不定,魂力释放而出,于头顶三尺处结为赤青云海,一尊大印虚影訇然浮现而出,迎风而长,瞬息之间,便大近丈许,释放金光阵阵,还有赤青雷龙呼啸盘旋将钰小道牢牢护住。

    钰小道有了倚仗,裹紧了三清佑圣袍,手持两把天罡刀,便直直奔着阵法杀去。

    那阵中的阴阳气团全本在阵里东突西闯,似是感应到钰小道方位,当即停下慌乱,而怔怔的停于钰小道前方。

    钰小道又是一慌,竟然能够透过阵法的隔绝而探查到自己的方位,这个诡异物件当真不简单!

    “孽障!尔为先天神灵,不思清修而履行神职,却在此打搅百姓,影响生产,残害生灵,此举与妖魔何异!本天师今日便替天行道,斩了尔这为祸之邪神!!!”

    随即,手里一抖,劲发上身,而灌注于两臂。甚至,不惜调集出两线南明离火,附着于两柄天罡刀身,纵然天罡刀并不能长时间承受离火煅烧,拼着刀不要了,也要斩杀此孽!

    然而,在钰小道眼中,阵法突然被破开了遮掩,一大缝隙出现。

    “果然,这种级别的存在怎么可能被我困住呢?”钰小道心如死灰。

    然后,看着两柄天罡刀被尽数崩裂,成了一地残片。

    一尊三五丈高的巨大人熊忽然出现于身前,浑身钢铁般的毛发流露阴冷韵味,满口獠牙显得恐怖可憎,猩红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钰小道,似乎下一刻便要将其吞噬嚼食。最要命的是,还在盯着钰小道冷笑。

    诸多护身法咒无一有所反应,似乎从来没有定位到攻击对象。就连山河印也没有出手护持。

    “我靠!不要搞我啊!我就知道!这祖印传了多少代掌门,用了这么久了,肯定有毛病!但不要是现在好吧!”

    钰小道仿佛被抽空,跌坐在地。

    钰小道麻木了,在纯粹的构造世界的阴阳二气之前,自己用武道真气或是道气施展出来的诸多手段就是摆设。

    “唉,想不到,我竟然会陨落于此。可悲,可叹!师尊、师叔、师伯,还有我亲爱的两位师兄,永别了,呜呜呜。”

    “不行,我不能死得这么冤枉,不能便宜了你!你可以消灭我,但你就是打不败我!我就是死,也要撕下你一块肉来!!!”

    钰小道翻身而起,就要跳过去以命相搏。

    忽然,清净子莲浮现于钰小道身侧,几缕清气荡涤而过,钰小道心神安稳下来不少,发现那庞大人熊的身躯竟然出现了颤抖和扭曲。

    “轰隆隆!”一声惊雷炸响,钰小道身侧的空间裂开了黝黑昏暗的口子,一紫袍身影陡然出现。

    只见来者一身紫袍,上绘八符,表示来者乃是正一盟威道八符高功。且有一三宝玉如意图案,表示,来者属于玉清法脉。满头银发不曾结拢,只用一钢圈网住。而面颊却犹如暖玉,白而泛红。右手上托,山河印本体悬浮在此,玉清六天神霄府戮魔斩灵符和太清玄都三五九真中天紫薇星火符,雷火两枚九阶巅峰神符(主修符箓之法的道门大天师在合道中期以上者具备初步炼制资格,若是有超阶仙材或仙家天书所助力,有三成以上几率成功炼制,因其难得,故而虽列九阶,称其神符。)在其身侧游离释放出似乎能够毁天灭地的气息威压。

    “何方妖孽,安敢欺我清微教弟子!本天师必将尔抽魂碎魄,渺然于天地!”犹如洪钟大吕,嘹亮的响于此处,清净子莲突兀的出现于身前,疾速运转起来,钰小道感觉识海一阵动荡,强烈的眩晕恶心感觉翻江倒海般出现心头,这是精神攻击的法门!

    “仅仅是攻击余波便差点突破子莲的承受上限了吗?好生恐怖!”

    钰小道定睛一看,谢天谢地,主心骨终于到了。

    连忙几步跑过去:“掌教师叔啊!您老人家终于来了,要是再慢一点,您可就见不到乖道童我了。谢天谢地,感谢祖师爷!”说着,便一把紧紧要去抱住赤云子师叔。

    然而,却扑了个空。

    赤云子老道眯了眯眼(赤云子天师是个小眼睛,经常眯眯眼):“师侄啊!老道本体要坐镇南明皇城,乃是出阳神到此。”

    钰小道当即大喜,没想到师叔竟然舍得出阳神前来,对于师叔这种主要修行阳性功法的天师,他们破境合道一般会以阳神为基础,来炼化容纳阴神,所以,他们的阳神都很是强大,特别是师叔这种炼虚趋近于圆满的高手,一般全身七成本事都在阳神身上。

    钰小道换算了一下,师叔是炼虚后期巅峰,他的阳神应该就是能够堪堪到达炼虚水平,再加上祖传的山河印(自清微初祖,魏存华祖师以东王公所授仙法为基础,开上清宗坛,后将传自西王母的玉笈隐书传于部分弟子修习玉清隐书,后传于祖舒元君,元君拜师多仙,有许真君、郑真人、灵光圣母、太玄夫人等,道法广大,故而合道门正一、道德、灵宝等派为清微教法—这也是清微教和天师府杠上的地方,毕竟,天师府的口号是奉太上之命,统领天下道教,合为正一盟威道。元君飞升前夕,将清微教主所传下的玉清金砖加以玉笈隐书炼化为一方玉印,并灌注一缕仙力法韵在其中,位列道宝。是为初代山河印,后传于休端、郭玉隆、傅央焴、姚庄、高奭、华英、朱洞元等共8代清微掌教,其中最差者也达到了合道中期的水平,8代清微掌教均祭炼传承,且于阳寿终时尽数灌注法力于其内,因而山河印威能越发惊世骇俗。后传法于混隐真人南毕道、保一真人陈少微、雷渊先生黄舜申,此三人均为威震阴阳两界之百年难遇的一代道门宗师,各有机遇,各有感悟,南毕道真人将玉清天书六卷编撰为清微元降大法,衍化为紫薇天火符并化入山河印中,山河印便具备了清微道韵;雷渊真人得了玉清神霄府行法真君之箓符,将之炼入山河印内,山河印便拥有了扫尽一切不祥的玉府神雷之威;陈少微真人则是将三极玄真天洞天收入清微教囊中,将洞天与山河印相连,使山河印具备洞天世界法则的威能。自此,山河印名为凡俗道宝,实则是货真价实的仙家法器。较之天师法印也差不太多了。若是赤云子师叔本体驾驭此印,就是合道之尊,也并非不可斩杀。毕竟,自清微教传世以来,颇多纷争。倒在山河印下的合道大能,甚至合道巅峰的半步人仙,单独一只手可数不过来。现在虽然仅仅是赤云子师叔阳神所来,但靠着山河印威能,也是一尊合道级别的战力好吧!这个价格,就是纵横阴阳两界又有何不可呢?所以钰小道很是信心满满。

    随即出乎钰小道预料的是,赤云子师叔左看看右看看,却没有任何出手的动作。

    钰小道等的不耐烦了:“师叔啊!敢问我清微教主传的是何道统?”

    赤云子天师一脸懵逼的看着钰小道:“自然是传于清微天玉清道祖法脉,由金钟仙人代传之清微道统。”

    钰小道再度发问“遇见妖邪,该当如何?可否要辨其善恶?”

    “若于外界遇之,辨其善恶而后行。若于人间遇之,或斩或收!”赤云子天师十分自然的回答

    “为何如此?”钰小道发问

    “守界尔。”赤云子天师回答后,便很是怪异的盯着钰小道,这个师侄今日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要不是看着山河祖印还在护持这小子,他当即就要当做有妖邪假扮而出手诛邪了。

    “此处哪有什么妖邪?”赤云子天师当着钰小道的面说出了这等话语。

    钰小道心里如同遭受雷击,这孽障已经恐怖如斯了吗?竟然让这堂堂正正的清微教炼虚掌教睁着眼睛说瞎话,咦,等等,睁着眼睛说瞎话。

    “师叔,你且开启我清微派历代掌教滴血相传的太乙正天鸾仪天眼,自然会发现那造孽踪迹。”

    赤云子天师听闻也是心里一惊,竟然能够隐瞒过待机状态下的阳神,看来这造孽至少也是古妖的实力了,算是着实不错了,在妖族之中也是属于百将级别的高层。这等妖孽来此,莫非是又要掀起妖潮?

    身为统领南天正一盟威道大分支教派清微派的掌教道人,清微、神霄二派的利益代表,赤云子深深地知晓其中深浅。他不敢大意,神莹内敛,当即沟通本体,请求动用天眼法门。

    大气磅礴的南明皇朝国都应天府,此时正是夜半时分,上空华盖笼罩,都城却没有黑夜。市坊混杂,纵横分布,且不提那一批批的南渡而来的在酒肆开怀畅饮的一身麻袍和皮料衣裙的西羌商人,若是去他们歇货的客仓瞧瞧,便能看到一摞摞的华贵毛毡皮料、一盒一盒的血红玛瑙石、还有那被奉为神石的金刚石块、还有些许有着暗红血槽遍布刀身的弯刀,在夜里闪着幽光。

    更不用说那西城长乐坊的瓦肆一条龙中,彩绸飞帘,檀香盈室处有乐伶人在淡淡抚琴,妆容散去,眼中浮现的是那青袍举子对自己的许诺。那不知朝廷哪省哪部的官员似乎在团建,推杯换盏,青衫官员、蓝袍官员、还有大绯红色官服的老头,脸瘦而眼眶深陷的、微胖的病态白、满脸油汗的半老官员都齐齐围拢在一幅涂鸦之前。一骚包的粉袍老头安坐上首。“大人这字颇有些古韵啊!”

    “嗤!你这话跟没说有什么区别。要我来说啊,大人这字颇有些古隶书的味道”

    “大胆!隶书,那是牢笼中的囚徒所作的,你这厮胆敢影射大人!”

    “哪有,哪有,我就是鉴赏大人的字画而已嘛。你这卑鄙小人,胆敢诽谤于我!”

    “好了好了,莫要争吵了,好好的酒局,你两个出来搅什么!退下!!”

    那首座的老头一声令下,两个官员瞬间安静的像是从来没有长过嘴巴一样。

    其余官员也在讨论,不过不再细化于任何字体,仅仅着眼于这勉强看得清形状的字迹。“好啊!其政察察,其民缺缺。民安而国泰。立意深远,是可以付诸于国史館的”…

    几个青袍年轻官员似乎有些不舒服,没有在脸上堆积出明媚的、灿烂的、谄媚的、愉悦身心的笑容,一个劲的喝着闷酒。

    老者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观政的几位新科进士,莫要单杯空愁嘛,给诸位前辈敬敬酒,学些经验也是好的嘛”

    更不用说那泼墨挥毫的诸多才子们,在数十两白金一夜的歌姬的赞许话语间写就了多少诗篇。

    还有那点灯熬油苦写造册的官府小吏,那舍不得歇息而借着街面灯光而赶制花灯的手艺人,还有,那在犄角旮旯的臭水沟、城隍庙街柴草堆里饿得呻吟的叫花子。

    “唉!”

    赤云子天师收回了游走全城的阴神,而继续将法力投入眼前的丹炉,维持着稳定的炉火输出,也在控制把握着成丹时机。

    突然他感受到了阳神传递的意念。

    “师侄究竟遇到了何种危机,他的游历区域,师兄已经清理过了啊,怪哉怪哉!”

    他没有忽视,调转清微掌教法符,使出祖印法文,青色玄光从身上淡淡溢出,后收拢于首,又汇聚于目。突兀的,赤云子天师眼中有一瞬间闪过一个碧绿瞳孔,随即,恢复如初。

    因为分了功力的缘故,炉中的清微教紫薇天火弱了许多,那另一侧的楼观七星灯火一瞬间压制了上来。

    他对面一位衣着七星紫袍的炼虚道人忽然大笑出声:“赤云子掌教莫不是越境研读道经而伤了身子,法力越发的不济了,哈哈”

    赤云子没有理会。

    若是自己不是清微掌教,自己又何苦来这迟暮皇朝,受这些呢。泰康老道游历天下五十载而得成合道。师兄静坐南天点苍山三十载而半步合道。自己苦心经营数十年,堪堪在正一盟威道诸派的虎视眈眈下而将清微教和神霄派在这南明皇朝发展得颇具规模,然而自己却是炼虚境界都还尚未圆满。

    “罢了,待师侄成长起来,可以挑大梁了,我就可以歇歇了。师侄啊,你要努力了,师叔有些乏了。”赤云子天师暗暗想道。

    随即,便将怨气宣泄而出,丹炉中的紫薇天火暴涨,占据了七成位置,将楼观七星灯火死死地压制在了角落里。

    对面的楼观炼虚在苦苦抵挡。

    此时他在想:“平时我也嘴臭啊,这厮今日莫不是疯了,我一个炼虚中期哪里斗得过他。唉,我真是自讨苦吃。”

    这一切都被那于几个身位外等候的红袍老太监看在眼里,他却并未出一言。

    赤云子天师阳神借来了本体天眼使用体验卡,当即双眼变为四瞳,大放清光,整个牢山均被扫视了一通。

    其间也遇到了不少能入眼的角色。遇到赤云子天师的气息,均是匍匐藏匿。

    偶尔有几许较为强大的精神力量发动攻击,似乎想要撕碎这突兀出现的窥探者。

    赤云子天师阳神手掐印决:“本座只为诛邪而来,尔等当勤修善道,切莫自误!”

    牢山后山的一洞穴之内,忽然腥风乍起,一具通体殷红血痕遍布的尸体飘然而出,在月下站定,对着当空皎然一阵子吞吐,大量月华被吸纳腹中。血煞气息变得更为强横,周身数丈的草木都被腐蚀得尽数凋零、扭曲、残破。只见它双爪凌空一挥,还在数百米崖下歇息,时而嚼一口身边尖叶嫩黄还悬挂着点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在皎然的月下与漫天繁星迎合着的浅浅草皮的白鹿,突兀的瞳孔一阵紧缩。伴随着一阵子惊恐的鹿鸣,洁白的身子被陡然吸到崖头,炸为一团血水,被瞬间吞服吸食。吃了点心,这尸魔觉得自己又行了,不顾这炼虚境界的道门大高手的滔天威压,对着钰小道和赤云子所处的位置就是一阵腥风嘶吼!

    牢山西侧的一片近人高的草原,寂静无声,只有淡淡的哭泣声和低低的嘶吼一尊两丈高的魁梧身影,人身熊头,浑身肌肉交缠,犹如巨蟒般偶尔抽搐几下。它粗糙的爪子如猛龙出击,一把爪碎了昏厥在地的一青年女子的胸腔,随后双爪齐出,捧起还在抽搐的将死之人身躯,巨口一张,凑到胸前,双爪略微用力一挤压,那青年女子的五脏六腑被尽数挤出,伴随着滴滴夹杂着内脏沫在地上点出血色痕迹。还在散发着腾腾热气的内脏被一口吞入,清脆的咀嚼声中,粘稠者是软糯的肝脏,脆爽者是硬挺的心房。随着这人熊那被肠腺染黄的锯齿缝隙处流出骨渣和内脏碎屑点缀的肉泥掉落而下。这人熊正在听着那愈发微弱的痛苦呻吟而享用香甜可口的宵夜,突兀察觉到了窥探。一把丢下手中美味,对着彝寨方位一阵怒吼。随即黑气一起,变为一巨大黑熊,对着彝寨狂奔而来。

    还有东山坟墓头上飘坐着的红衣女子,在伸手逗弄着怀里的孩童,孩子被逗得咯咯咯的开怀大笑。突然女子柔荑一转,变为黑暗且锋利的骨爪,轻轻一转,孩子头盖骨便被划开,透出了还在蠕动的大脑。女子贪婪的伸出长舌,插入脑袋。在孩子的凄厉哭喊中,品尝美味。对着钰小道和赤云子天师所处方位挑衅一笑。

    还有那身躯在树洞枯坐而头颅飞出几里之外咬人脖颈儿的飞头蛮妖;那和三五个精壮男人交合而数息间将男人吸成干尸的娇艳欲滴的粉萌狐妖;那老涧深处青藤缭绕大半悬崖峭壁且如同风铃般随风摇曳的人头枯骨。

    赤云子天师大怒:“孽障!安敢如此放肆,今夜本天师定要尔等魂飞魄散!”

    只见他托举着山河法印的右手攥握成拳,山河法印随即升天飞起,迎风而长,化为一六七丈大小,犹如山包。

    清风徐来,吹过赤云子天师,他衣袍却没有半分飘动,他口齿轻启“分!”

    山河法印瞬息间便化出数道虚影。

    赤云子天师右手剑指一驱“疾!”

    数方山河法印飞射而出,划过天际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弟,下手轻些,给这小子留一点。”突兀的一声在赤云子天师心头响起。

    赤云子天师右手挥出,五指分开,又曲拢,高悬于空的山河法印本体滴溜滴溜的飞旋着回到手中。

    那飞射而出的几方山河法印虚影瞬间变得暗淡无光,但依旧去势不减,犹如泰山压顶,催杀而去。

    赤云子道人随即不再继续关注,突兀的转头看着这彝寨。

    “怎地如此重的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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