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红情阁。
纳兰镜闻一出现便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无他,只是因为她带了两个男子来。
镜池面无表情地跟在纳兰镜闻身后,跟一尊雕塑似的,即使被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打量,也依旧面不改色。
而纳兰吟则站在纳兰镜闻身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不明。
“哎哟喂,这不是王爷吗?您都多久没来了,春和他们都快想死您了!”
鸨父在纳兰镜闻出现的第一时间,便收到了她来的消息,急匆匆赶了下来,满脸谄媚,刚想要贴上去,便被一左一右两个男子挡住。
他脸色有些尴尬退后两步,打量着这两个男子,都是绝色,左边这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冷冰冰的。
右边这个唇角勾着笑意,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瘆人,盯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盯着一个死人,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做什么?”
鸨父求救似地看向后面的纳兰镜闻,后者将两人拉开,“不用怕,他们没恶意。”
鸨父虽不信,但还是点了点头,支起笑容讪讪道:“包厢还给王爷留着呢,还是老样子吗?”
纳兰镜闻点点头,被侍人带着上了楼。
虽说带着男子来逛红楼是一件令人闻所未闻的事,可对方是纳兰镜闻,没有人敢上去触霉头,即使再不合理,也无人敢说什么。
鸨父收起了惶恐的表情,一旁的侍人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神色微变:“主子怎么说?”
“看对方诚意。”
“知道了,下去吧。”
纳兰镜闻刚进包厢,侍人便鱼贯而入,后面跟着一红一绿的两名男子。
两名男子见到纳兰镜闻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王爷,您可算来看我们了,还以为您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呢。”
他们说着,就要往纳兰镜闻身上扑去,一柄长剑直接出鞘横在了二人面前,两人猛地刹住了车,只差一点脑袋就要搬家了。
一旁坐着的纳兰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眉眼弯弯,一时间竟让人看直了眼。
纳兰镜闻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让二人回了神。
春和花月两人瞪了一眼镜池,委屈巴巴地望着纳兰镜闻,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下来了。
纳兰吟扫了二人一眼,转头对着纳兰镜闻道:“你喜欢这种?美则美矣,就是太俗,你眼光也不怎样,还不如你家侍卫。”
“你!”
春和花月被当面羞辱,却又不敢当着纳兰镜闻的面发火,泫然欲泣。
纳兰镜闻瞥了他一眼,并没说什么,只是对着镜池道:“退下吧。”
镜池微微抿唇,身形稍顿,最终还是收回了剑退至身后。
见没有阻碍,二人这才上前,靠在纳兰镜闻的左右两侧,他们在这风月场所混了如此之久,早就是人精了,岂会看不出纳兰吟的特殊之处,所以即使生气,也不会多说什么。
纳兰吟望着他们亲密的样子,眼神有些许阴鸷,忽略掉心底那丝怪异的感觉,讥讽道:“你说带我出来,就是让我来看你的活春宫?”
他原以为纳兰镜闻带他出宫是带他散心,谁知道竟是带他来青楼,哪家女子上青楼还要带两个男子的?
春和花月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背上起了鸡皮疙瘩,身体开始僵硬。
纳兰镜闻被脂粉味熏得有些难受,将人推开。
“这里不用你们伺候,弹曲子给本王听吧。”
春和花月弹得一手好琴,许多人一掷千金想要听他们二人合奏,不过他们的曲子早被原主包了,只能弹给纳兰镜闻一人听。
二人退开后,才感觉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神消失,心下松了口气,赶紧到屏风后开始演奏。
“王爷,那便是段渝。”
镜池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纳兰镜闻顺着望过去,便见一个长相普通,毫无记忆点的女子走到一间包厢门口,四处张望一番,抬手敲了敲门,很快门被打开,人进去后又迅速关上。
“让你送的信送到了吗?”
“已交到裴将军手中。”
纳兰镜闻点点头,闭上眼扩大五感,打算听听她们在密谋些什么,可是听了许久,对面没有一点声音,令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再次睁眼。
一旁的纳兰吟突然坐到她身边,道:“你知道对面包厢里的人是谁?”
纳兰镜闻瞥他一眼,“你知道?”
纳兰吟只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不知道。”
他顿了顿,又道:
“不过你想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试试以最高价拍下花魁。”
纳兰镜闻这才转过头来正视他,“什么意思?”
纳兰吟却闭上了嘴不说话,看着底下的人声嘈杂,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原主以前不是没有一掷千金拍下过花魁,可当时并未有什么不一样,还是说是因为她信息太过闭塞了?
纳兰镜闻看着他无所谓的模样,抬手强制性将他的脸掰了过来,让他同自己面对面。
“说,到底什么意思。”
“你弄疼我了。”
纳兰镜闻一愣,松开了手,他白玉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明晃晃的红印。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你还怕疼?”
纳兰吟淡淡道:“有时候,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即使怕疼也只能忍着。”
他又不是天生就不怕疼,他只是比别人更能忍耐,只有忍耐,才能存活下去。
纳兰镜闻又回想起初见他时的情形,还有刚刚在静安宫的那一幕,沉默下来。
“抱歉。”
纳兰吟却嗤笑一声,“骗你的,你竟然信了。”
纳兰镜闻只是望着他不语,那漆黑深邃的眸子好似已经将他看穿,他有些慌乱地错开眼,转移话题,“你不是想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饿了。”
纳兰镜闻将桌上的糕点放到他面前。
“吃吧。”
“我不想弄脏手。”
纳兰镜闻无奈,拿起一块糕点放到他嘴边,他张嘴咬了下去,眼睛眯了起来,好像是吃到什么山珍海味,实际上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糕点。
就着纳兰镜闻的手,竟将整整一盘糕点吃完了,瞥了眼空空如也的盘子,接过镜池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