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那股力量在她体内乱窜,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却与她内力相互排斥。
尝试用丹田的内力去阻挡那股力量乱窜的步伐,可刚迎上去,这段时日好不容易积攒的内力便被击得溃散开来。
“噗。”
纳兰镜闻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来,面色发白,身体一会儿炽热如火,一会如寒冰一般。
柳凄山感受到掌心中的鲜血,手指微颤,呼吸急促。
“怪我,都怪我,若是我随身带着银针,便能帮你疏通经脉,控制住这股力量了……”
他声音发颤,却将纳兰镜闻紧紧的抱在怀中,不住地说对不起。
他看不到纳兰镜闻此时的样子,便更加担心。
纳兰镜闻意识模糊,听力也极为模糊,只听得到柳凄山隐隐传来的声音。
她知道他在自责担忧,可本就不关他的事,为什么要自责?
用尽全力动了动手指,想告诉他没关系,她现在还好。
柳凄山感受到她的手指动了下,便一把抓紧,攥在手心,感受到怀中人气息逐渐下降,甚至脉搏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
他颤着声,小心翼翼询问,“你还听得到我说话吗?”
怀中人没有回应,连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柳凄山只能颤抖着将人拥得更紧,淡色的唇贴在她耳边。
“……我明明,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怎么会这样……”
纳兰镜闻眼前一片模糊,意识混沌,感觉到颈侧一片濡湿,想睁眼看看,奈何体内那股力量横冲直撞,似要将她撕裂开来。
若是再不停止,她就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可她纳兰镜闻从来都不是信命之人!
从小到大,无数的艰难险阻都让她熬过来了,甚至这次死亡也让她捡回了一条命,她走的路一直都是如此,荆棘丛生,沾满了血腥,这次又岂是那么容易就死的?!
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回想着原主到底有什么地方让她没注意到。
这个玉佩跟在原主身上如此多年,这次的情况又岂会是第一次碰到?!
绝对还有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绝对!
到底是什么?
………
突然,脑中突然闪过什么,迅速捕捉。
苍白的唇紧抿,眉头紧蹙,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身上已经完全湿透。
一阵熟悉的香气悠悠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纳兰镜闻感觉脑子突然清明了许多,趁此机会,再一次凝聚内力。
丹田处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隐隐窥见里面的内丹,她尝试将那股微不足道的内力引出,朝着各处筋脉而去,这次不再是强势地碰撞上那股霸道的力量。
而是化柔成水,以极其柔和的形式将其缓慢包裹,原本纳兰镜闻是不确定的,小心翼翼地尝试,没想到那金色的光芒真的在缓慢与她的内力融合,让她不禁大喜。
缓慢的,以稀薄的内力将此力量诱哄着,轻柔地让其听话,不再横冲直撞,经脉的疼痛逐渐缓和下来。
可她依旧不可掉以轻心,不敢有一丝懈怠,不然这股力量便能轻而易举冲破她的束缚。
现在在她身体里,这股力量太过强大,不能为她所用,至少是现在的她不能掌控的,只能暂且压制。
她不由得更加小心,牵引着这股力量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向丹田处进行,仿佛过了漫长的岁月,不知今夕何夕,可仍旧不敢有一丝大意,每分每秒都必须集中高度的注意力。
也幸亏她在之前有尝试着调息内力游走经脉,熟悉了身体的状况,否则即使能掌控住那股力量,也不知该如何引至丹田,最终也只能因内力流失,身体脱力而爆体而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快要将最后一丝力量压制,金光大盛最终归于暗淡,不见踪影。
又是一口血喷洒,将地面染红,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看到那抹恐慌的淡青色,及那快速没入衣领的晶莹。
……
“你这小狐狸倒是顽皮。”
一道低沉威严的女声,话语间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纳兰镜闻有些茫然,望向声音来源,不禁皱眉,怎么又是她?
这个红衣女子到底是谁?为何屡屡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为何她感觉如此熟悉?
下意识扫视着周围,却被周围的景色夺去了所有目光,少见的露出惊艳之色。
青色柔软的草地,被风吹拂着,泛起片片涟漪,带起青草的芳香,辽阔无垠,望不见边际,湛蓝的天空被白云点缀,同样望不见边际之处,却与这无垠的草原连接,渲染一幅震撼人心的画。
而这方圆百里看不见一个人,或者一只动物,只有那不远处红衣缥缈的女子。
不似之前的沉重压抑的气息,此时她周身却萦绕着轻松愉悦。
虽不显,却略有察觉。
女子的面前,是一只红毛狐狸,此刻正扒着女子的裙摆不松爪。
女子见狐狸仍不松手,许是觉得有趣,语气间都少了几分威严。
“你倒是第一个敢如此靠近我的。”
小狐狸也不知听没听懂,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仰头直勾勾望着女子,感觉下一秒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那双爪子扒拉着裙摆,似乎想要往上爬,又好似惧怕她的威严,不敢进一步动作。
女子也察觉到了,将脚边的狐狸抱起来,点了下小狐狸的额头,一缕淡淡的金光没入。
“如此有灵性的倒是少见,日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吧,我可助你化形,可愿意?”
小狐狸听懂了,眼睛都在放光,不停地叫着,好似在回应她的话。
“你我都偏爱红色,也算有缘,便唤你赤尘衣如何?”
花光明醉眼,草色净尘衣。
小狐狸不停地点着自己的小脑袋,仿佛开心极了,毛茸茸的脑袋蹭上了女子白皙如玉的面庞。
如此静谧绝美的画面,纳兰镜闻看得出神,一阵熟悉感涌上心头,特别是听到那个名字时,那熟悉感更加强烈,心脏处沉闷不似作假。
注视着那抹红色越走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随即眼前的景象开始迅速坍塌,成为废墟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