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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有人撑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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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儿声音落下,屋中本还欢声笑语的气氛就是一变,接到慧安的信,沈峰虽没给沈家三兄弟多说,但他们从沈峰整日的黑脸和他担忧的言语中对慧安的这个父亲也算是有些猜测。

    这会子听到孙熙祥来了,登时三个人便对视了一眼收了笑容,那沈童却是不知这些的,闻言还微整了下衣襟准备起身,身子刚动却见大哥几个都没动静,依旧端端正正的坐着,沈童不由一诧但随即便就面色平静地也大咧咧地坐着不动了。

    慧安瞧几人那样子,却是心中一暖,未做一声。

    没一会孙熙祥便进了屋,昨日慧安吩咐管家收拾跨院,动静却是极大的,自然瞒不过孙熙祥。故而他刚一回府便听下人回报了此事,招了乔万全却说是姑娘只吩咐将跨院收拾出来,至于做什么用的他却是一无所知。孙熙祥只觉此事非同小可,便着意审了乔万全半响,可问来问去却都是那几句话。

    连慧安收拾跨院是要招待客人,还是自己想搬过去住,他都没弄明白。今日恰是他的沐休日,一早他便听说慧安出了府,他因惦记着不知这个女儿又要做什么,便专门留在了府中。没想到这会子全府都在传,说是府中来了舅老爷家的四位公子,只怕要在府中常住,大姑娘和乔管家亲陪着已进了跨院安置下来了。

    他那会子正在秋兰院中和杜美珂腻歪着,一听闻此事哪里还有兴致,当即便提了裤子带着杜美珂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他这一路,心里真真是火地整个人都要被烧了起来,万没想到当年的事竟会被慧安翻腾出来,并且还和赶出门的沈峰又勾搭在了一起。

    此事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奴才告诉的慧安,他定要查看水落石出,拉出去千刀万剐了方能解恨。沈峰回来意味着什么,孙熙祥怎么可能不清楚,他是打定了主意,今儿一定要将人给撵出去的。

    他心里本就火大,待进了屋却见慧安端坐在那里,正和四个青年说着话,见他进来竟故作不见,当即孙熙祥就怒火三丈,直欲跳脚。他捏了捏拳头,这才按捺住高涨的怒火,又打量了沈家四兄弟一眼,待瞧见和沈峰相貌酷似的沈大童时,心中的想法却是全落实了,当即心头便是一沉。

    待孙熙祥咳了一声,慧安才瞧过去,一脸刚瞧见他的惊喜模样,站起身来迎上去,拉了孙熙祥的手,道:“父亲来了啊,瞧我,这才将和舅舅及四个哥哥重逢,欢喜过望,光顾着和四个哥哥说话,都没瞧见父亲呢。父亲可不能生女儿的气哦,父亲快请上坐,也好容安娘来给父亲介绍下几位哥哥。”

    沈大童见慧安起了身,这才跟着起身,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不动声色将孙熙祥打量了个遍。沈童三个自也是跟着起身,他们个个不是笨人,听到慧安的话再瞧瞧孙熙祥身后跟着的杜美珂,心里当即便是澄亮。

    瞧着慧安的笑脸,听着她的话,再被慧安拉住手,孙熙祥直想甩开她,压抑了半响怒火,才扯开个笑,道:“安娘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四个哥哥,舅舅的。为父怎么就不知道呢,若是你有舅舅岂会这么些年与府中都没有来往?”

    他说着已在上位落座,杜美珂跟在身后,却插嘴道:“是啊,大姑娘,这亲可不能随便认啊。血脉那是何等重要的大事,谁不知道沈老侯爷只得夫人一个女儿,你哪里来的舅舅啊?大姑娘年纪小,别再被坏心眼子、包藏祸心的奴才给哄骗了,弄的那不知哪里来的三教九流进了府,凭白生出事端来。”

    杜美珂声音一落,沈家四兄弟面色就是齐齐一变,沈大童当即就沉着脸上前一步,眯着眼瞧了杜美珂一眼,这才看向慧安,肃声道:“妹子,不是为兄说你。你这侯府可真是没个样子,且不说主子说话,一个丫头竟随便插嘴,只这丫头竟敢当众指骂朝廷命官,哼,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他言罢面色一变,目光锐利如刀便盯向了杜美珂,道:“依大辉律例,白身之人辱骂朝廷命官,公然以下犯上,一经查实杖责三十并游街一日,以示民众引以为戒。妇人辱骂朝廷命官,罪重一等!沈某不才如今刚升任了翰林院修撰一职。”

    他说着瞧向慧安,又道:“妹子,这等胆大妄为连朝廷命官都敢当场辱骂的奴婢早晚必要闯出大祸来,依为兄的意思,妹子且莫为她求情,直接捆了押送到凤安府依法处置才是正经。今儿这事便由为兄代劳了,三弟、四弟,还不快去拿人!”

    杜美珂听沈大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丫头,已经是气的浑身发发抖了。再听他要给自己落个辱骂朝廷命官的罪拿去凤安府更是一惊。

    她自是知道沈峰的,但自沈峰被赶出侯府后,她一妇道人家自也再未听闻过沈峰的事,更不会去打听这人。如今见沈家四兄弟身上皆穿戴布衣短打,连个像样的配饰都没有,瞧这那模样却像是跑江湖的三流人物。她便料想着沈峰那大字不识的莽汉,只怕离了侯府早已没落了,这才插了那一嘴,谁承想竟被指辱骂朝廷命官,难道这个穿布衣戴布巾的还真是个从六品的官身不成?

    可她见沈大童一言一落,那两个年纪小点的青年竟真个甩了甩手,二话不说就上前直奔她来,登时便吓得没了主张,忙去看孙熙祥。

    孙熙祥只怪杜美珂多嘴,但却也不能真叫沈氏兄弟拿了杜美珂,故而他一掌拍在桌上,怒喝一声。

    “住手!你们是哪里来的,还有没有礼数!私闯侯府不说,竟还要对女眷动手,这是何道理?”

    沈大童这才上前一步,拜了一礼,道:“拜见姑丈大人,多年不见,姑丈竟都不识的我了吗,我是沈大童啊,当年可还在侯府中住过些时日呢。多年未曾前来拜会姑丈是侄子的错,侄子这厢给姑父赔礼了。只是这是沈家,小侄那姑母可早已过世了,除了我这可怜的妹子,府中哪里来的什么女眷啊?姑父便是生小侄的气,也千万莫拿此事说笑啊,免得说出去招人笑话了。二弟,三弟,四弟,还不快来行礼。”

    “且慢!我早说了凤阳侯府从没有什么舅老爷,我也不是你们的姑丈,更当不起你们的拜。你们寻错门了,乔管家,送客!”

    慧安闻言忙道:“爹爹,怎能送客呢,我已见过舅舅,岂能有错?即便有什么误会也没送客的道理,这位二表哥却是当日在端门救了我和二妹的沈童小将军,如今恩人已然登门,怎能如此相待?爹爹且莫急,女儿已叫冬儿到祠堂去请族谱了,是不是舅舅一家一瞧便知!”

    孙熙祥听闻慧安竟着人去请族谱,登时心中咯噔一下,他暗恼自己掉以轻心,这些年来竟都忘了族谱一事。想到当年自己屡次劝说沈强,叫他开了祠堂将沈峰逐出族谱,但那老狐狸却每每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与他,孙熙祥便气的银牙紧咬。

    有那族谱在,非要撇清关系却是不能的。只是如今侯府之中他才是主子,他非要将人赶出去,谁又能奈何住他?今日说什么,他都不能叫沈家四兄弟留在府中!

    孙熙祥想着也不再做那面上功夫,当即便拍案而起,瞪着慧安,怒道:“为父的话你都没有听到吗?为父说要将他们赶出去就自有为父的道理,你这是要忤逆父亲做那不孝子吗?”

    一旁杜美珂瞧见孙熙祥怒喝慧安,不由勾了勾唇。心道如今可真是父女成仇了,这是真撕破脸了,以后她还用地着担心孙熙祥不和自己一条心吗?沈慧安到底年幼,竟到现在还没看清她那父亲的真面目吗,就凭着一本族谱,便想沈氏四兄弟进府,呵呵,未免太可笑了。

    慧安闻言心中冷笑,却不得不低了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着声音道:“父亲莫气,女儿怎敢忤逆父亲,只是若真是舅父一家,且不说伤了亲戚间的情谊,女儿此刻将人赶出了府,来日被人知晓此事,该如何议论女儿,看待我凤阳侯府啊。人是女儿请回来的,父亲心中有疑,女儿也不敢坚持。只是如今事情还没弄清楚,便不能随意赶人,父亲一向心疼女儿,难道忍心女儿将来被人指摘苛待舅父?还望父亲体谅女儿一二。”

    慧安将话说到了这份上,那孙熙祥再坚持赶人说出去却是要被指责不慈了。他瞧着低着头一脸恭敬的慧安,不由气的头上青筋突突直跳,一时屋中的气氛便僵了下来。

    却与此事,院外传来一阵喧嚣,接着门帘被一脚踢开,屋中光影一闪,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来,正是沈峰。

    他一进屋便大喝一声,道:“孙熙祥,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老子上了门不出去迎接还罢,竟还叫一杆小厮堵在门口拦住老子。几个小瘪三就想对老子动手,哈哈,还不是三两下就让老子给收拾的屁滚尿流。你把老子也当成你这脓包软蛋了不成?怎的多年不见,你小子竟半点长进都没。咿?咋回事,安娘你怎跪在地上?这大冷天的别伤了身子,你们这些个丫头都没长眼吗,还不快去把姑娘扶起来!”

    冬儿几个闻言,心下一喜,忙就上前将慧安扶了起来。

    孙熙祥瞧这沈峰却是气的呼呼喘着粗气,而沈么童瞧见父亲来了,已三两下凑了过去,唧唧咕咕地便将方才屋中发生的事给说了一个遍。

    沈峰闻言却也没什么面部神情变化,也不等孙熙祥招呼,几步跨到另一个正位上,一屁股坐下,大刀阔斧地叉开两条长腿,便碰碰的拍了两下桌子,怒道。

    “茶呢!想渴死老子啊。”

    慧安忙将自己未曾碰过的茶亲自端上过去,沈峰接过,嘿嘿一笑,道:“还是俺这外甥女心疼舅舅,比你那不长进的父亲可强多了。”

    沈峰进来就骂孙熙祥是脓包软蛋,又一口一个不长进,还讲桌子拍的震天响,孙熙祥早已被气得两道胡须哧哧乱颤,人更是跟得了羊角风一般依在椅子上抖个不停。

    他正欲出声,谁知沈峰咕咚咚两口便将那茶给灌了进去,咣当一声便将茶盏扔在了桌上。

    他那动作突然,茶盏扔到桌上,茶盖飞起,差点砸到孙熙祥放在桌上的手。孙熙祥被吓了一跳,便见沈峰盯了过来,似笑非笑地道。

    “嘿嘿,怎地,多年不见莫非你连老子都不认识了,也要赶出府去不成?”

    孙熙祥闻言手一抬便欲也去拍那桌子,只他那手刚抬起沈峰便眯了眯眼,哼了一声,孙熙祥当即便有些生怯,生生收了手,只是却豁然站起,冷声道。

    “沈峰,当年你是被岳父赶出侯府的,怎还好厚着脸皮子回来!”

    沈峰见孙熙祥如此却也不恼,只冷冷一笑,盯着孙熙祥,道:“当年之事老子乃是遭人算计,老子顶天立地,行得正坐得端,为何不敢回来?当年父亲迫不得已将老子赶出府去,却未曾动那族谱,他老人家是何意思不用老子来说吧?父亲当年都是为了清姐儿,为了顾全你孙熙祥的脸面。老子被人算计了,出了那等事老子认了,二话不说便离了侯府。这些年也未曾回京,就是指望着你小子能瞧在父亲一片心意之上好好对待俺那妹子,只不想清姐儿红颜薄命,早早就随父亲去了,只留下了安娘这一根苗。俺因怕你心中有结,父亲和清姐儿病逝都未曾回来瞧上一眼,老子真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竟以为老子委屈了自己个儿你就会对安娘这孩子好点!哼,老子今儿还告诉你,这侯府老子是回定了,你他娘的算个老几,凤阳侯府是沈氏门庭,老子就是堂堂正正的沈家人,回不回来还轮不到你一个姓孙的在此叫嚣。”

    沈峰说着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狗日的兔崽子们,老子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的。人都指着你们的鼻子骂了,还讲个屁礼数规矩的,先给老子拿了这不知死活的娘们,拿了老子的名帖送到凤安府衙查办!”

    ------题外话------

    昨天头脑不清楚,弄错了称谓,已经改过来了,谢谢亲们提醒哈。群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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