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这下糟糕了啊，该怎么才能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解释呢？
泽田纲吉面临了自己此生最大的难题。
刚才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居然真的附和着寺早小姐去骂了所有的黑手党。
其实······泽田纲吉知道自己心底也是认同对方的话的。
大部分的黑手党都有着阴暗的一面所在，狡诈阴险暴力是许多黑手党崇尚的品质，就连彭格列的基地里面也会有着审问与拘禁室这种东西。毕竟彭格列也是黑手党，你不可能让一只毫无武装的绵羊去和一群饿狼讲道理，在里世界里以暴制暴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因为那些人只能记住鲜血带来的教训。
但泽田纲吉绝不赞同甚至谴责所有无意义的暴力事件，他之所以来到日本度假，不就是因为不认同且想要改变黑手党们的那些“习性”吗？哪怕不能把全部的利齿都拔掉，最起码也要先把锋利的犬齿敲下来才行。
从这个角度考虑，他刚刚条件反射的附和似乎也说得通？狱寺应该也能理解的对吧？
泽田纲吉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
但不管怎么说，他刚刚的确是把自己和自己的伙伴在内的黑手党们也一起骂进去了啊。
不过比起那些穷凶极恶的“传统黑手党”，他们这种手握着世界基石的黑手党算是什么呢？啊······果然还是黑手党的一类啊，不然总不能说是救世主吧？
······
不出泽田纲吉所料，在他私下找到狱寺做出解释以后，
几乎在他说完的下一秒，狱寺就已经迅速接受了他的解释，视线甚至变得更加崇拜了——
“不愧是十代目！只有像十代目这样有着清醒认知的人才是最合格的首领！彭格列一定会在您的带领下走上更好的道路的，我一直这样坚信着！”
是的，就是这样。泽田纲吉欣慰地看着狱寺，第一次没有因为属下过于忠诚的属性而感到头疼。
才不是因为想要讨好特助小姐所以跟着一起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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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对让泽田纲吉格外苦恼的耳坠终于还是成功送了出去。
渡边寺早一听是奈奈送给她的谢礼，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礼物。
“真好看！”她立刻就将它们戴到了耳朵上，精致的绿宝石吊坠在寺早棕色的长发中一闪一闪，和她那绿色的眼睛相映成趣。
泽田奈奈这才发现，纲吉挑选的耳坠居然那么映衬这女孩，这下她的心里更有底了，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过来人的笑容。
“奈奈，你怎么了？”渡边寺早还在开心地照着自己的小化妆镜，这对绿宝石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她的心！
但她还没忘记旁边的泽田奈奈。
“没什么，你喜欢就好。”奈奈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泽田纲吉仍然是一脸懵：“？？？”
“我很喜欢！”渡边寺早甜甜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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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饭结束、她坐着泽田纲吉的车子回家的时候，渡边寺早依然保持着相当好的心情。
她可是记得商场里类似宝石的售价——她不知道它们是同一对耳坠——那可是一个相当让人害怕的价格，但那价格却能让渡边寺早在心里乐开花。
寻常人收到贵重的礼物说不定还会犹豫或者推脱，但是她可不会！
那样多傻啊！
别人愿意赠送给你的东西，更别说还是师出有名的赠礼，不接受才是傻子呢。
除非接受了会直接影响到攻略对象的好感，这时候渡边寺早说不定还会考虑一下忍痛拒绝的这样残忍的事。
一路上她都心情极好地小声哼歌，时不时地还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耳坠，然后看起来更开心了。
能不开心吗？这可是近期她收到过最昂贵也最喜欢的礼物了！当然，之前晚宴送来的配套首饰不算——那些都属于公司的财物，根本不算是渡边寺早自己的东西。
“就这么喜欢吗？”开车的泽田纲吉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看着女孩显而易见的好心情，忍不住问出口来。
“是的！非常喜欢！”渡边寺早欢快地回答道，她到现在都还以为是泽田奈奈挑选的礼物，于是毫无顾忌地吹捧道：“这样的礼物非常适合我，尤其是这对绿宝石——它们真是闪闪发亮！”
说完，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能挑选这样礼物的人一定非常用心，审美也非常优秀，我能感受到其中的心意，这可真让人开心！”
“啊······是这样吗？”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泽田先生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当她看向后视镜和对方对上目光的时候，泽田纲吉居然也迅速收回了视线，专注地看向前方的道路。
“你喜欢就好了。”泽田纲吉以这样的话作为结尾。
在之后的路程中，两个人都没有再产生多余的交谈，一直持续到泽田纲吉将渡边寺早送到了她租住的公寓外面。
泽田纲吉下车，为女孩打开了车门。
渡边寺早拢了拢裙子下车，然后朝着泽田纲吉的位置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您的邀请，这次晚饭非常美味，我吃得也很开心！”
“你喜欢就好了。”泽田纲吉依然是这样的答复。
渡边寺早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楼梯间的方向。
一直到她走进公寓门口，泽田纲吉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下意识地按上了自己的心口，从刚才特助小姐用那种欢喜的、感激的语调说她喜欢那份礼物的时候，泽田纲吉的心跳不知为何就变快了许多。
他生怕自己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这才匆匆结束了话题。
有些不太礼貌，也不符合里包恩教导的那些绅士们的原则，但是没办法，有时候过于坦率的谢意也让人难以招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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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接近深夜，道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在，只有一轮圆月挂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泽田纲吉没什么可看的，只能双手插兜斜靠在车上，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旁边的公寓上面。
要调查清楚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他/她看起来有多么无辜——这是里包恩在首领课程的第一节就警告过他的内容。
而关于渡边寺早的资料也在她成为特别助理的第一天就摆在了泽田纲吉的书桌上面。对于泽田纲吉来说，知道她住在公寓的哪间房子里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午夜十一点对于女孩子来说是非常值得注意的时间段，泽田纲吉打算等到对方打开房间的灯再离开，这样才能证明寺早小姐已经安全到家。
房间号应该是······601没错吧？他一边回忆着资料上面的记录，一边一层一层地向上数着。
公寓里面住的人并不是很多，也有的是早已睡下，这就导致整栋楼上的窗户们有些是亮着的，有些却是全黑，像是某些音乐游戏里面的黑白格一样颇有趣味。
泽田纲吉也觉得有些有趣，就在这样的轻松的心情下，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601，是在第六层的最左边那一间。
寺早小姐她应该······
泽田纲吉的视线忽然冷了下去，双手也从裤兜里面抽出来。
在这一刻，如果有人站在他附近的话，就能够目睹一个外表温和开朗的青年是如何在短短一秒内变得深不可测，浑身散发着危险与暴怒的气息。
泽田纲吉深深地看了一眼公寓楼，在确认自己没看错以后，想也没想地直接冲向了公寓的入口处。
公寓楼的大门是厚重的电子铁门，只有当户主亮出通行的钥匙时铁门才会给面子地打开，然后再重重地合拢上。可以说在大部分的情况下它都是非常安全的，能够拦住绝大多数想要溜进去的家伙，由此可以看出这栋公寓的安保措施做的相当不错。
但不管是怎样的门，也绝对拦不住来自彭格列发狂的雄狮。
泽田纲吉的深棕色的眼睛中金红的颜色一闪而过，他的手掌心冒出了同样颜色的火炎，并在铁门的钥匙孔上推了一下——
只是那么轻轻一推，这扇公寓门就被彻底地推开了。
它最关键的位置已经悄无声息地被融了个干净，要拿什么才能阻拦眼前的人？
希望还赶得及！！
泽田纲吉甚至没有选择乘坐电梯，而是以一种绝不科学的速度从楼梯间奔了上去。
越是计算着时间，他的心中越是沉重。他的心脏像是被绑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直拖它向下不断坠去，只感觉一阵被扼住喉咙似的窒息。
泽田纲吉对于速度的把控非常精准，在战斗时计算好敌人的速度也是重要的一课，在这么多场战斗之中他从来都是满分。
所以他能推算出——就算寺早小姐一进入公寓就刚巧赶上了电梯，就算路程中没有任何人按下按钮阻拦电梯上升——
以一个正常女性最快的行走速度来说，她此刻也绝对不可能到达自己的房间！
泽田纲吉记得对方前来拜访的时间是在下午四点钟，那时的天还是大亮，也不存在需要开灯的可能。
既然如此，为什么刚才泽田纲吉抬头看的时候，
她的房间的灯······是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