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笼中之鸟

    小白走后，我一个人在这假期。

    抬头望着天空，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过天空了，自从上初中后，日子一天比一天忙。

    很少像现在这样安静了，我抱着书看着，却始终觉得怀中空荡荡的。

    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眼角流过泪水打湿枕头。

    我梦见，在荒野上，我奋力奔跑，狂风呼啸而过，脚下的青草随风飘荡，勾勒出风的形状。

    忽然，我脚下一空，世界天旋地转，失重感席卷全身，眼中一切都化为线条，最后变成虚无。

    不知何时，我摔到底部，当我起身，眼前是一辆轿车。

    我下意识喊，“方瑀！”

    可突然我意识到，这已经发生过了。我现在？在做梦吗？

    我的意识清晰无比，我再一次眼睁睁看着轿车开过，再一次看到方瑀死去。

    可我没有感觉了，我能感觉到我的心没有泛起任何波澜，如同一潭死水。

    心里面空荡荡的，我蜷缩在黑暗里，没有哭，只是很平静的，一个人呆在这里，好像死去了一样，一动不动，也感觉不到什么时间的流动了。

    但我迟迟没有出去，我知道自己在梦中，可是我出不去，我被困在这里了，困在自己的梦里，一遍又一遍，反复看着曾经。

    不知过了多久，我还没有出去。

    又过了很久很久，我没有去看方瑀了，只是闭着眼回想自己的过往。

    终于，在不知何时，场景变了，黑暗里终于有了一丝亮光，透过皮肤照亮我。

    我刚睁开眼睛，海水一样的泡沫刺疼眼膜，我连忙闭眼，呼吸也下意识闭气。

    很快窒息感袭来，我忍不住了，但是当我吸气时却惊奇的发现，居然没有那种水流倒灌的情况发生！

    我不明白，苦笑一声，我睡了多久了？

    外面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日子，我被困在这里，大脑越来越疼，就像有那么一根刺插在神经上。

    我向上望去，那里曾经是湛蓝的天空，可如今却是冷冰冰的天花板。

    稀里糊涂的，我睡着了，可是醒来了，仍旧被困着，我逐渐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

    亦或者，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实验，一团无意义的数据，我所拥有的记忆都只是被编好的代码，而我按照程序运行，恰恰是那万分之一概率的错误？

    可我没有办法证明，既然没办法证明，我就只能把心思放在我记忆中的“现实”。

    过了多久呢？

    我唱着歌，这是唯一能让我坚持下去的意义了。

    “路不停来又去又去，前生的印记。”

    “消失的风景画冬如期，此刻触手不及。”

    ……

    “雪无踪情有意雪有情，化成轻盈都泪滴。”

    “看万千缠丝划过天际，摸不着也看不清。”

    我唱着唱着，忘记自我，忘记一切，看着世界摇摇晃晃，明明晃晃的光，又浮现出一身白衣，想起舞台上那人的惊鸿一笑，高声唱着抑扬顿挫的戏腔。

    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后悔了，后悔留在这个孤独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