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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出李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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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刘辰很是佩服哪些身经困苦还能努力活下去的人。gaoyawx李骥年少得志,也是受过万人追捧的,一遭被人迫害,身处穷巷,能够放得下身架去乞讨。众叛亲离之下又忍受仇人递过来的辱人之食,为万人所嘲笑。

    这要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不是死就是疯了。而反观李骥神色,形、神、气俱在,实是心志坚定如斯,能为常人之不能为也。

    刘辰心中暗自盘算了一番自己的人手,龙门镖局大多出身草莽,甚至连识字的都占少数,若是能将他收拢过来,以后做什么事情也会少很多掣肘。

    想到此,刘辰也不急着走了。待李骥讲完话本之后就跟在后面来到了李骥的住所。

    大雨过后山中之路很是难行,走了半个时辰才勉强看到位于山坳之间的一间小茅屋。说它是茅屋其实都是抬举了它,实际上它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山洞,放了些许稻草在两檐之上,防止被雨水侵蚀。向内望去,洞中自成一股小溪向内向下流去,两侧岩壁上生满了骨碎补、石仙桃,可见洞内湿气甚重。

    人如果长期生活在湿气很重的环境中对身体伤害是很大的,余文彬是想让他慢慢的痛苦的死去呀,心思也是狠毒!

    刘辰大步走进了李骥的山洞,也不跟李骥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我这边还缺一个账房,不知先生可愿屈就?”

    “谈何屈就,我怕您是不知道我已是废人一个,雇佣我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免得废了您的时间!”

    “我要是说我能帮你脱了那余文彬的控制呢!可愿为我效力?不过我只是一个镖局的小镖头,就是不知您是否看得上我等?”

    李骥听到刘辰说能够摆脱余文彬的时候眼神突然亮了一下,后面听到刘辰只是一个小小的镖头的时候眼神又暗了下去。

    “多谢公子好意,实是余家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还是勿要连累公子的好!就让李某人自生自灭吧!”李骥背过身去挥了挥手,竟一屁股就坐在了满是泥泞的地上。

    “这先生就不要担心了,俗话说“鼠有鼠道、 蛇有蛇道”, 刘某虽位卑势弱,但我愿尽力一试。如果真受其牵连,那就是我命道如此,与先生无尤。”

    听刘辰如是说李骥自是感动不已,“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当年的好友见他得罪了余文彬,都离得他远远的,市井三年更是看遍万千人之嘴脸,不管这位公子所托为何,能竭力将他救出这泥潭便是他李骥一辈子的恩人,当结草衔环以报其恩情。

    李骥起身就欲跪下,刘辰扶之不及,让李骥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积年的腿疾让他疼的嘶了一声,但身子却跪得笔直,对刘辰道:“我李骥何德何能能得公子亲眼甘为我残生涉险,今日我就在此起誓,“我李骥愿为刘公子马首是瞻,牵马坠蹬不敢有违,此生不会行背逆之事,若违此誓,定让我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刘辰见李骥说完赶忙扶起他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之上,好生宽慰了一番,又留了些吃用之物就离去了。

    既已决定将李骥收入麾下,李骥本人的表忠心就是必要的,这个年代的誓言是很有效力的,他敢发此毒誓,不管如何以后他也是要跟着自己了,也不枉自己费力救他一场。

    原本余氏家族是住在京城远郊的,当由于余文彬被丞相看中,得娶贵女,突然一人得势鸡犬升天,余家宗族也逐渐由城外搬至城内,而他的丑事也因族中众人三缄其口并不为人所知。但文人最重名声,这事就是余文彬身上最大的痛点,一旦为人所知,他将为天下文人所不容,人人弃之!现今拉这人下马并不是易事,从这件事入手会是一个好的办法。

    京城膏腴之地,遍地都是贵人。而这些贵人们成日里无聊,最是喜欢传些八卦丑事,这事若是让跟丞相不对付的人知晓,相信不久之后就会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了,甚至还有可能上达天听,到时候纸哪能包得住火,这样的人哪能传道授业,教谕肯定也做不成了,仕途也就毁了。

    传谣之事半斤、八两早就干过一次,这次简直是熟门熟路,不过三日,京城便流言四起,胡伯霖毕竟是官场上做老了的人,哪能看不出这事明面上是针对余文彬,实则是自己的对家在暗中使力,此事指不定哪天就上达了天听,自己要是不提早决断只怕圣上明面上不说心里也会对自己颇有微词,自己身任皇子之师,是半点也不能沾染上不好的名声的,那就只能是委屈女儿女婿了。

    丞相胡伯霖动作得极快,余文彬当日就从京城教谕的位置上撤了下来,第二日便被送出京城,去往极偏之地做知县去了。

    他一走,余家再无法再京城立足,连带着余家族人也一同被各大世家撵出了内城,生怕沾染上了这样的人家的污浊之气。原本余家适龄的男女也再无人上门提亲,族中众人都将余文彬一脉恨得要死,乘余文彬一走,族人就把他在京城的田地宅铺瓜分一空。

    人走茶凉,此时当然不会有人把这当作什么不得了的事跑去禀报相爷,现在只要谁在丞相府提起余家人就是自找晦气,少不得挨一记窝心脚,当然不会有下人去犯蠢。

    余文彬一走他安排监视李骥的人没了银两打点自是自然不肯再做此等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城外茶馆也没有定期的银两,哪肯再供给一日饭食,李骥也就没再去了。这事只在经常来往的货商、小贩间惊讶了一阵子就逐渐随风遗忘了。

    李骥被刘辰从山洞里接回,先是安置在京城附近开的龙门镖局分部去做了一个账房。一月后李骥前来述职,刘辰见了李骥做的账目简直说得上是赏心悦目,条目清晰,收支明确,还给最近半年内所有生意做了一个总结归纳,可算是让刘辰改掉了镖局一呈账本过来就头疼的毛病。

    当然,刘辰费尽心力把李骥弄过来可不是让他当一个小小的账房先生的,不过是要看看这人做事到底如何。

    “李骥,你现在去了镖局一个月,就你看来,我们镖局现在如何,不拘什么,你都可以说?”

    李骥知道刘辰这是在考验自己,略做思索便回道:“恕在下直言,公子的镖局里人员太过混杂,其中做事之人不过五五之数,更有很多闲散游勇,体弱不能为者也不占少数,纵有分工也多是杂糅不清,怕是不利于镖局的长远。况且我大略看了下近三月的账目,我们竟然有近三分之一的单子几近亏损,而这些都是护送前往登州、莱州之地的商贾,登、莱二州贫瘠,匪盗也多,为何不放弃这条商路呢,还请公子解惑。”

    “李先生果然心细如发,对镖局时弊分析得很是到位,实话跟您说了吧,龙门镖局现在已经开了五六家分号,各地皆是盈亏参半,这才符合现在大多数镖局的态势,不可太过强干,生意不是一家做的,需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况且,打通登州、莱州只是为了见识各方山河,经略各地人文。如果时运尚可,侥幸得中进士,我是想要去这些贫瘠之地做父母官的,所以早些派人过去探一探罢了!”

    李骥听刘辰一说非但没有觉得解惑,反而疑惑更甚,“公子何故要去这些地方,难不成是因为登、莱二州民生凋敝,易做出政绩不成?据他所知这两地可并不是能出“政绩”的好地方,相反,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赤地,易受战事袭扰的边城。不管为何,既然自家公子有这样的心思,自己就当全力配合才是!”

    刘辰见李骥这模样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刘辰对这个并不关心,反而给了李骥更大的权利,让他可以凌驾于分站镖头之上,一应生意皆听他的安排,各项事务都交与他手打理,原本镖局内收集信息的任务也还要继续,“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日后也好委以重任。

    又过了几月,李骥果然将京城所部龙门镖局打理得井井有条,往登、莱二州的队伍不减反增,盈利却较前升高了三成,沿路收集信息的任务也完成得很是不错。单从来往交易的货物和与商旅的交谈就分析出了蒙古蛮子此次来访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一应军备皆未储备,可比朝堂上那些知诚惶诚恐的大臣们有用得多。

    后来恰逢刘辰遭人算计,李骥也是想过应对之法的,只不过刘辰认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采取太过强硬的措施,这才一直任由事情的发展。直到一旨赐婚,彻底打乱了刘辰原本的想法,京城的部署自然也要相应的变化。

    公主就封,刘辰自然也要跟着一块过去,京城风云际会,远在巴蜀也不能就成为聋子、瞎子,京城必定要经营起自己的情报网络。

    有了这个想法,刘辰就第一个想到了李骥,根据近半年来李骥在镖局的表现,不难看出,李骥在情报的收集整理,人员的调动安排上很是有一套,并且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站稳脚跟,做到所有人都服他也是很不容易的。

    之前派去监视他的人回来说,李骥处事雷厉风行,有那么一股子说不上来的狠劲儿,有一段时间各商队老板总是来报不停有人丢东西,非要镖局赔偿,李骥就把众人叫到院子里站做一排,单是眼风挨个儿一扫就看出了是谁坚守自盗,直接追回了丢失的财物,可神了!后来还当着众人的面剁了那人一只手呢!

    当时,刘辰被前来汇报的小伙计一惊一乍的样子给逗乐了,哪里就神了?这肯定是偷盗之人漏了破绽被李骥看了出来,顺势找回财货罢了。不过,令刘辰吃惊的是,李骥竟然直接让人砍了那人一只手,这可跟往日见到的李骥大有不同啊,就是现在,刘辰也很难将一个文质彬彬的李骥和砍手砍脚的屠戮者联系起来。

    不过多想想也就能想明白,人在遭受重大变故之后性情有所改变是在所难免的,三年冷暖将他由书生变成了一个杀伐果决之人也是有可能的。刘辰并不觉得这是阴狠,相反他很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充当他在京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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