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收兵权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徐撵毫不迟疑结结实实地行了一个大礼。
先帝在位时,他就只有在先帝登基时行过大礼。其他时候每次他欲行礼的时候就会被先帝给扶起来,每次还会假意责备他让自己劳累,非要他给扶才肯起来,他也乐得和先帝玩笑。
现在却时过境迁,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也知道徐家已经碍了永康帝的眼了,该注意的礼节都要做全乎了,免得被人扣一顶藐视君上的帽子。
永康帝带着笑意说了句“爱卿请起”,身子却丝毫未动,笑意也不达眼底。
徐家人起身后就束手立在一旁,等待永康帝说出昭他们回京的目的。
果然,刚寒暄了几句永康帝就说到了正题上,他没有明言和亲之事,而是转头说了粮饷的事。
永康帝已经许久没给虎威军足额发过军饷了,要不是有徐家的产业撑着,军队怕是早就哗变了。
这次永康帝破天荒的提出要补发粮饷,后面等着的肯定不是啥好事。
看吧,紧接着就说到了虎符。既然要重新补发军饷,那么为了再次清点人数的方便,想让徐将军把虎符先交出来,清查完毕了再归还。
话是这么说了,一旦交了出去,还不还就看人家皇帝的心情了。
不过徐撵并不在意这些,他关心的是兵权交出去之后皇帝会不会如约给虎威军粮饷,他手下的那些兵可都是有家要养的。
再则,现在蒙古小朝廷对中原一直虎视眈眈,他怕他徐家退了之后,兵权落到不懂战事的文臣手里,那就真的难和蒙古有一战之力了。
不过好在他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只要永康帝不是脑子发昏,他是不会把他在军中的人全撤下去的。
可是这些谁又说得准呢,收回兵权就是永康帝脑子发昏干下的事吧。
徐撵俯身回道:“全凭皇上安排,不过老臣多嘴问上一句,这军饷之事不知皇上安排了哪位官员去督办啊?”
永康帝就知道徐撵会有这么一问,他深知如果军饷不安排妥当徐撵是不会轻易就把兵权给交出来的,所以即使三皇子找他荐了自己好多次,永康帝都没有答应他,而是选择了做事一板一眼的薛勤。
薛勤在兵部也干了很多年了,不过因为他丝毫不知变通的性格得罪了很多人,他也就在侍郎的位置上一直呆了下去。
皇帝心里都门清,永康帝也觉得薛勤不讨喜,所以他从没想过要给他的职位升一升,不过他也不会容许其他人轻易就把他给挤出去,毕竟一个部门还是必须有几个这样的人的。
徐撵听到皇上安排薛勤来负责军饷,顿时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直接从怀里把虎符掏出来递给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德全,李公公双手接过虎符递上了皇帝的桌案。
永康帝见徐撵这么轻易地就交上了虎符顿时笑容都多了几分,给了徐撵一个恩典,允许淑妃出宫与几人相见。
徐家人谢过恩后就回了京城的承恩公府。徐家被先帝赐下宅院后也没有住过几次,不过还是安排了一些人在这里打扫。
进入正厅之后也不见桌椅有什么尘垢,可见徐家留在京里的下人还是尽职了。
徐撵的大儿子徐立坤给管家说了大小姐不日就要归家的消息,吩咐让府中下人好好收拾雪园。
徐大年满口应下了,还保证一定能把雪园收拾得舒舒服服地,保证大小姐满意。
永康帝拿回兵权后就没再封锁让五公主去和亲的消息。徐家自然在消息出来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徐立沛马上就坐不住了,原来皇帝这么急着把他爹手里的兵权骗走是想要让表妹去和亲,他咋那么能呢,时时刻刻防着他们不说,还连表妹都要被送去和亲。
想着他就说了出来,瓮声瓮气地道:“皇上也太过分了,论年龄也不该小外甥女去,三公主四公主都没有夫家,怎么就轮到五公主了呢,分明就是皇上见不得二姐好。”
徐撵听着徐立沛越说越不像话,喝道:“闭嘴,这哪是你能置喙的,这事也不是皇上提的,是那蒙古小王爷自己提的,为的就是挑拨我君臣关系,现在我们兵权已失,想必他也不会咬住乙交不放,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徐沛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虽做事有些冲动,但徐老爷子说的话他也是能听得进去的,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总得想想办法。
姜还是老的辣,徐撵猜的不错,完颜特木尔听说永康帝已经将徐撵手里的兵权收回去的时候大为欢喜,他没想到熙朝的皇帝竟然这么糊涂,说把徐家的兵权拿回去就拿回去了,徐家也正好这么听话。
这可给他们省了力,这些年要不是有徐家人带领的虎威军竭力抵抗,他们蒙古的铁骑只怕早就踏进了中原,哪用的到跟熙朝签什么歇战的协议。
至于五公主嘛,他又没见过她是圆是扁,娶谁不是娶,并不是非她不可。
反正现在再娶五公主已经没了价值,不管他娶不娶五公主,这个皇帝都会把徐家在军中的根基慢慢除去。他倒不如再物色物色,找个更有利于他的。
这几日他跟着三皇子一起也看遍了京城繁华,更是坚定了他要拥有这片土地的决心,凭什么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可以拥有这么肥沃的土地,而他们却要在草原上争夺那少得可怜的资源,这本就是不公平的。
虽然已确定了不娶五公主,但是既然答应了皇帝要和五公主见见,他也不会落人口实,他可是要找皇帝讨得更多好处的。
他让属下去跟三皇子说一声,明日他就要去看看这五公主。
三皇子听见下人来报,完颜特木尔竟然明日就要见五公主,在心里讽刺了一句,“果然就是就是酒色之徒罢了,这就等不及了。”
他现在对徐家颇为不满,要不是徐家那个老古板,他何至于拿不到管军饷的差事,都是他们,兵符都交了还要多管闲事。
越想越气,他让长随去告诉傅文崇,让他明日也跟着去见五公主。
他可不想在完颜特木尔面前当个哈巴狗似的被呼来喝去,他堂堂三皇子,要面子不要。这种事还是让傅文崇来干吧。
第二天三皇子领着完颜特木尔去见五公主的时候,正碰上五公主在自己的屋子里发脾气,那声音三皇子想拦着完颜特木尔都靠不住,一字不落的被他听进了耳朵里。
只听五公主在房里边摔东西边嚷道:“凭什么让我去和亲,我才不要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呢,连好一点的料子都没有,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你去告诉母妃,如果非让我嫁给那个放牛羊的什么王爷,除非我死。”
完颜特木尔在外面听到她的话时,已经是被气得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了,“野蛮人,放牛羊的”。她眼光可真高,既然看不起他那就嫁给更不堪的人好了,不把她踩到泥里怎么能让她发现雄鹰之高伟。
完颜特木尔把一甩衣袖就走了出去,傅文崇赶紧跟上,三皇子眼里划过阴冷的一笑也跟了上去。
完颜特木尔回去之后就把桌子上的杯盏都摔了个干净,抓过一旁的傅文崇问道:“最近可有人得罪过你,你说他们该不该死,你想不想报复报复他们?”
傅文崇被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地回道:“有有有,当然有了。当然想报复他们。”傅文崇当然不敢说他们该死,毕竟完颜特木尔口里说的得罪他的人自然就是刚刚的五公主了,胆子再大这事也不能随便说。
刚才他被抓住衣服领子的时候,他还真就想到了最近得罪他的一个人。
那日在仙音阁害他在三皇子丢了面子的那个小子,他回来之后就好好打听了,那天跟着六皇子和陆信逸在一起的就是那天写诗的人,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乡下来的举人,也敢在这里强出风头,一个脑子还长了那么一张俊俏的脸,真是想想就足以让人气闷了。
所以今天完颜特木尔一问最近有不有得罪他的人,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人,顺口就说了出去。
完颜特木尔又问了那人的身世背景,听完之后就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既然看不上我,那就给你选一个泥腿子好了,看你到时候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嫌弃他是个种地的出身,想来也比放牛羊的好不到哪去了。”
完颜特木尔拉过傅文崇如此这边的吩咐了一番,傅文崇只听得是目瞪口呆,直言自己绝不敢这么做。完颜特木尔却不肯这么放过他。
直言道:“你要是敢不答应我是不会让你走出这个门的,我相信你们大熙朝也不会因为你一个小官之子跟我撕破脸的,就说做不做,一句话的事,你只需要找人去传个信,这样你的仇和我的仇都可以报了,这样多好,你说是不是?”
傅文崇被吓得冷汗直冒,这事可不是他能做主的,要是万一事情败露了,那徐家人还不得把他给撕了,但是现在也只好先答应下来,自己再悄悄禀告三皇子,看三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