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兰娘点头，不过那边这几年也是偶尔有南疆人过来。
苏亦是刑部的，南疆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要让刑部派人去。
“姑娘。”
兰娘看着梳着妇人髻的程清，忽然有点恍惚，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曾经那个姑娘了。
程清回过神来笑道“兰娘，这南疆是什么样的啊？”
兰娘拉着她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笑道“我也没有去过，但是我以前听我的父亲说过，那里民风淳朴，可是唯独对于鬼神之事十分信赖。就连每日吃饭之前都会敬鬼神，最让人吃惊地是每一家出生的第一个孩子都要被献祭给所谓的鬼神。”
程清感觉脊背一凉，南疆那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苏亦也不会去那里。
接着又问了几句，程清便决定去找那个元长安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苏亦临走前告诉她，若是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便去找元长安，看来他对他是很信任了。
程清知道这元长安是谁家的人，便写了一封信让人交给他。
她自然也是没有忘记兰娘的样子，兰娘和外祖父到底有关系。
果然隔天，素心就来说，兰娘去找外祖父他们了。
程清自然是要去看看了。
这些年兰娘的确是孤独一个人，可是不过外祖父和兰娘的年纪差的也有点多吧。
程清拧紧眉头，在去郊外客栈的路上，程清眉头就没有松开过，若是撞见了，那又应该如何和兰娘相处。
坐着马车很快就到地方了，不过这个地方，看着这个三层小院的门口，一旁的一个小乞丐过来对着素心说了两句话。
程清神色复杂的看着上面。素心也是同样的神色复杂，她也没想到兰娘和宋明谦居然还有一段渊源。
“夫人，我们上去看看吧，若是兰娘和老爷真的有什么关系，我们也要先确定了再说。”
程清点头，两人就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梯。
这个客栈人不多，所以楼上的声音，程清一踏上楼梯边听到。
“你怎么不死了，还活着回来做什么。”
程清的脚步一顿。
“我当年真的不是故意的。”宋明谦带着愧疚与悔恨的声音，是程清从没有听过的。
兰娘与外祖父之间到底是什么纠葛。
“你害死了她，现在又要害死她女儿嘛？把她送进程府那样的虎狼窝！”
宋明谦没在说话，可是兰娘还在继续。
“当初若不是你多加阻拦，她又何必一时生气做了那样事情。你逼她打掉孩子，她躲起来独自一人生下来，因为长期的亏损，生了孩子之后，又抑郁成疾，这才让清儿没了娘，你说这不是怪你嘛。”
兰娘怨恨地看着他。
“我天天庙中祈求你丧失万贯家财，沦为乞丐，可是直到我看到了清儿。”
说的程清的时候，面上一软，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
“霜儿一向天真，若不是带他出去，她又怎么会喜欢上那个负心汉。”
兰娘冷笑一声，“那日是不是你要让她嫁给那个纨绔子弟，她又怎么会想出替自己找个夫君，一时受了奸人的迫害。”
“若不是清儿，我绝不会来找你。”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弥补她的女儿。她现如今在苏家那样的地方，处处受牵制，她的夫君也不在。”
宋明谦看着她，面上也是心疼，痛苦道“这些年的确是我对不起霜儿，我看着越来越像霜儿的清儿，心里又如何不难过，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啊。”
宋明谦脸色痛苦“她死后，我才想是不是我太苛刻了，”
兰娘冷笑一声，讥讽道“你辛辛苦苦为了宋家，可是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宋明谦自知理亏，“我明白，只要把清儿照顾好才是我对霜儿唯一的弥补。”
程清在门口，拧着眉头听完了所有的事情。
原以为是兰娘和外祖父有什么事情，可是谁知道居然听到了自己的身世，还有母亲的事情。
以前外祖父一听她说母亲就笑呵呵的扯开话题。
后来她也明白了母亲就是外祖父不能说的此后也没有再提出来过。
原来如此。
这时候兰娘居然出来。
见到程清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随即道“你怎么来了。”
程清看着两人，道“和我说说吧。”
宋明谦神色复杂，长叹了口气，“这件事憋在我心中十几年了，现如今正好，都进来吧。”
从宋明谦口中得知，原来她的母亲也是宋霜，天真烂漫的大小姐，对于爱情非常期待，可是他的父亲居然要把她嫁给一个纨绔子弟 她不同意，和父亲大吵一架，离家出走，然后回来就是大着肚子，而兰娘就是她的闺中密友，其实就是程霜小时候捡回来的，宋明谦认了做义女。。
那个宋明谦自然是生气，可是若是打掉了，那么女儿的性命堪忧，可是自从出去一趟，她便没有笑容，在生出程清之后，刚出来月子，便郁郁而终。
宋明谦悔恨不已，可是既然已经成了事实，只能含着泪把程清养大。
兰娘也因为生气，一时断了红尘，直到碰见程清。
程清听完这件事，“那程敬山是怎么知道我在宋家的。”
“因为你母亲和程敬山的事情，算是你母亲主动的，就是为了气他。”
兰娘恨恨地看向宋明谦，他低下头，眼睛也红了，虽然他当初想着让女儿嫁给门当户对的，可是当官的自然是看不上他们了。
自古以来就是士农工商。
程清也明白了，可是她没有资格去指责母亲，对于她来说，母亲真的很遥远，拉着他们两个的手道“外祖父，兰娘，母亲已经没了，我现在就是程清，你们不用愧疚什么的，你们只要过好你们自己我便很是开心了。”
“兰娘，我知道你很心疼母亲，可是你是母亲的好友，母亲也希望你好好的。”
同样的面孔，说出这样的话，兰娘又想起曾经的宋霜。
眼前逐渐迷糊。
程清抱住兰娘，兰娘再也忍不住了。
这么多年，她多想她，她恨宋明谦的绝情，似乎照顾程清也算是她这辈子的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