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宴会
在他那双眸子下，程清掐了掐指尖，轻微的痛感让她镇定了不少，继续道“就算是宋家没了，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大人不考虑考虑？”
“哦”尾音上扬。
像是看出她的故作镇定，带着恶意的调笑。
她唇角始终挂着淡笑，可是袖子下的手都被掐的发白。
她明白他是个有本事的，若是有了他的帮助，这生意倒是会好不少。
“好。”
她一怔，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答应，紧绷着的那根弦一松，笑道“多谢大人。”
“姑娘，有人要接那人走。”外面是素心的声音。
程清笑道“无事，那就让他带走吧，我们回去吧。”再次转头那人已经不见了。
素心点头，没有多问，乖巧地跟在她的后面。
晚些时候，素心端着做好的药放在桌子上，见窗户开着，又上前把窗户关上，气道“姑娘，你的病刚刚好就不要再吹风。”
“好”没有多说什么，端起黑黢黢的药汁，闭上眼，一口咽下。
素心赶紧递上一块蜜饯，“姑娘，慢一点，这药苦，吃个蜜饯。”
接过蜜饯，素心的手粗糙的不像样子，这半年来，她总是自己做那些琐事，她身边似乎也只剩下素心一个人了。
这个院子里实在是人有点少。
现下银子也有了，不如再去买两个丫鬟。
甜腻逐渐在嘴里化开，苦涩也逐渐消退。
看着素心尖尖的下巴，笑道“等到赏荷宴之后，咱们在去买两个丫头，这样，你也能轻松一点。”
说到这里，素心的面上就气的不行“夫人就是故意的，这么多日子，还不如在。”意识到说错了，素心不安地看向她。
程清不在意地笑道“无事，人总要长大，外祖父把我保护的太好了，所以他出事了我才会手忙脚乱的。”
原本她只需要照顾程清一个人，可是现在院子里打扫，一些粗使丫头的活她都干了，总有些忙不过来的，所以许多事情那就只能程清一个人做了。
可是她家姑娘娇生惯养的，哪里可以干这些粗活呀。
春心是和素心都是一起伺候她的，可是她在江南是有父亲母亲的，当时她还想着，父亲既然是五品官员，一个丫鬟侍女，也不会缺了这些。
“春心有自己的家人，就算是回去了，她的父亲母亲也不会亏待她的，现在她也没了奴籍，会好的。”
素心点头，春心家里的事情，她还是知道一点的。
“姑娘，明日就是赏荷宴了”
“嗯，明日就穿那件浅粉色的长裙吧。”
临走的时候，徐坤倒是识趣，送来了两件衣服，里面居然是两件衣服。
“好”
正院那边，李氏正在量身形，最热的伏夏就要来了，自然是全府赶制新衣。
程语在看今年的实兴的料子。“母亲，那偏院那个丫头呢？”
李氏拿尺子的手一顿，“她自然是有宋家的那些财产，你担心什么？”
程语撇了撇嘴，道“我就是怕她明日拖累我。”
李氏明白自己地女儿，拉着她笑道“你明日就找机会和那个苏亦相处看看。”
说到这里，程语的脸色一红，“母亲，你就不要打趣我了。”
隔天一早，程清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了。
片刻之后，程语和李氏才姗姗来迟。
见到程清的装扮，面色一冷，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可是她怎么也不会承认，冷哼一声，“果然是狐媚子生出的玩意。”
早就应该不让她去的，气呼呼的上了马车。
素心今日给程清梳了个垂鬟分肖髻，寻常未出阁女子的发髻，头上也并未戴珠钗。
正因为如此显得她不染尘俗。
徐坤给的衣服倒是不错，丝绸的料子，上面团花暗纹若隐若现，领口处的绣花极为精细，程清长得本就艳丽，穿上艳丽的会显得俗这一身倒是素净，却让她多了一丝仙气。
又因为之前的生病，眉眼之间多了一丝忧郁之气，更是多了几分纤弱，惹人怜爱。
程清被说的面色一白，摇摇欲坠“姐姐，我这就去换了。”
李氏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但是她是长辈，还是故作温和道“语儿！走吧，不然晚了。”
说完也上了马车，只留下程清二人。
后面还有一辆马车，和李氏的那辆不一样，李氏的马车一眼看上去就是勋贵人家的，而后面的那辆，就像是车行里租的一样。
“素心，走。”
上了马车，不知道是不是李氏授意的，这里甚至连软垫都没有，坐在硬邦邦的木板上，车子不断地颠簸让她有点想吐。
辛好很快马车就停在一个院子前。
素心揭开帘子，入眼地就是一扇打开的朱红色大门，两旁站着一排的侍卫，一见到有人来，一旁的丫鬟立刻上前迎接。
李氏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程语也在她眼里看到了惊艳，“没见过世面！”
程清丝毫不在意，跟在丫鬟后面进了院子。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程语的脸色难看的不行，还是李氏拉了她的袖子，提醒了，才逐渐好起来。
进了院子才知道这个院子有多大，穿过三扇门才逐渐热闹起来。
整个院子真的很大，几乎快赶上宋府一半了。
长廊流水，假山，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莲花池，各种名贵的花草，各色穿着华丽的贵女，争奇斗艳。
“行了，你们去吧。”李氏看都不看她一眼，对着程语说了声，便跟着丫鬟离开了。
程语自然是不想和她待在一起，抬腿就要走，几位女子见到她们，笑眯眯地上前来。
“程姐姐，这位是？”
程语根本不想和她扯上任何关系，挽起她们的胳膊“顾姐姐来了吗？”
“她呀，早来了。”
“那我们去找她吧，听说她又新得了一件稀罕物件。”不待她们说完，便匆匆拉着她们走了，临走还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她是刚来京城，再加上她只是一个庶女，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利益，怎么可能会有人搭理。
李氏带她来的目的她也差不多猜到了。
她在京中没有人认识，让她孤零零的在这样的宴会里，而且她还是个不懂规矩的。
若是以前的她可能是伤心，害怕。
可是经过这半年，似乎这样的事情都成了家常便饭。
“姑娘”
知道素心心疼她，笑道“无事”
说着程清就带着她在院子里乱逛，寻了好视野，尽观满园春色。
这些贵女身着华丽，衣着富贵，大多都是丝绸，不过衣服的样子也比江南多了许多。
看的正出神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不怀好意的声音。
“你就是程语刚寻回来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