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中学
第一中学已经有几十年历史，墙上腻子斑驳，灰暗的灯光下，满是虫子。
却没有一人敢抱怨，都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堪比大龄幼稚园朋友，等待审判。
教室里零星空着几个座位，所有人心知肚明，他们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黑板上还有未擦掉的数学解题，最右边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
距离高考还剩11天。
联想起一开始听见的声音，是不是他们十一天后还活着，就能离开这里，绝境中总是很容易燃起希望。
“同学们又见面了，咦？少了好几个同学，看来大家课业还是不够饱和，不够努力呀。”
站在讲台上的，正是上次的监考老师，此时看着他们，露出更加残忍的笑容。
苏酥坐在最后一排，趴在课桌上，看起来有些兴致缺缺，手臂的伤口摩擦着衣服，火辣辣的疼，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
她本可以向系统兑换伤药，但是她不愿意，她在赌。
想起十几分钟之前，她还来不及要债，男人就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就恨得牙痒痒。
臭小子，别让我逮到。
“上课之前，先让我们欢迎新同学的到来。”
话落，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精致的五官与这间简陋的教室格格不入，悠闲的步伐，不像是在随时会丢掉性命的地方，更像是回家一样。
苏酥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一人奖励一朵小红花，夸奖他们猜的真对。
“好帅。”姜姜忍不住夸赞。
苏酥抬头望去，顿时眼前一亮，慢慢挽起衣袖，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肌肤。
“啊！苏苏姐，你手怎么了。”姜姜在一旁惊呼出声，说完连忙捂住嘴，生怕引起前面老师注意。
简单介绍完，老师刚想给他安排座位，就见墨夜随手一指，“我想坐哪里。”
顺着手指方向，正是苏酥的旁边。
不对，现在不是坐那里的问题，众人摇摇头，来到这里后他们一直担惊受怕，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勇。
顿时，眼神古怪的在两人之前来回打量，这么帅的年轻小伙子，恐怕也命不久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真把这儿当普通学校。
只有苏酥看着他，微微弯起嘴角，瞳孔里满满的都是他。
老师闻言，缓步走向他，所有人脑海不由回忆起昨天也是这样，看似轻飘飘的步伐，却是要人命的踢踏。
见他微微抬起手，众人不由闭上眼睛，完蛋，又死一个。
出乎意料，并没有出现他们幻想的场景，老师把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放在墨夜手中，继而转身回到讲台，示意他赶紧入座。
这时他们才发现，每人抽屉里都有这本书，简直是学生的恶魔。
更是他们这些早就离开学校，在社会上打拼许多年人的噩梦。
“十天后就是高考，五天后还有最后一次模拟考试，希望你们在这之前把这本书上的题全部做完，不要丢我们班的脸。”
这句话落到下面人耳朵里，就像是死亡预告，颤抖的双手差点拿不住书，特别是像姜姜这种，刚好卡在及格线的，下次可没有差生垫底。
纷纷拿起手中的笔，开始刷题，争取下次能活下来。
“我因为救你受伤了。”苏酥晃动着手臂，生怕他看不见。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这种救命之恩。”说完歪头看向他胸前的铭牌，“墨夜，你打算怎么报恩？。”
墨夜目不斜视，掏出湿纸巾，把桌子擦的干干净净，动作优雅且缓慢。
苏酥也不急，就这样托腮看着他，长得帅就是好，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她三观跟着五官走，要是反派都长这样，男女主不要也不是不可以。
确认桌子边边角角都擦干净，他才抬头，眼神纯洁带有一点迷茫，“报恩？你想要我怎么报恩？”
“救命之恩自然应该以身相许。”
此话一出，旁边奋笔疾书的姜姜僵硬抬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她这是听见了什么？难不成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已经开始出现幻觉。
眼神扫向呆愣住的少年，似乎又觉得一切合情合理，这么帅的男人，谁不想拥有。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说完拉着少年，向教室外面走去。
姜姜见此刚想起身，又坐了回去，她没有苏酥那么聪明，还是老老实实刷题吧。
食堂里寥寥几个人，刚刚看见血腥场面，恨不得把自己胃吐出来，自然没有胃口吃饭，更多的还是在教室奋力刷题。
苏酥胃口倒是很好，因为手臂受伤，墨夜自然而然端着两个餐盘，跟在她身后。
“昨天我尝了，糖醋排骨，熏鱼，还有这个辣椒炒火腿都很不错，要不要来份汤，紫菜蛋花汤也还可以。”
等坐下来的时候，两个餐盘已经满满当当，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你吃呀，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说完见墨夜还是直直看着她，没有丝毫动筷的意思，随意夹起一块排骨塞进他嘴里，再次强调真的很好吃。
在苏酥满含笑意的注视下，咀嚼了两下，而后微微点点头，要不是看见他在教室说过话，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一个哑巴。
这样自闭的少年，她不知道遇见过多少。
啥也别管，宠就完事了。
饭后，墨夜自觉收拾餐盘，然后指了指她手臂上，还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伤口，“我有药。”
苏酥闻言，很是自觉的伸出手臂。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瓶伤药，沾上棉签，一点一点涂在伤口上。
每碰触一下，手臂都不受控制的颤动，他脸上波澜不惊，好似什么也不知道。
“很痛吗？可是良药苦口，要不你忍忍。”
苏酥抿紧嘴唇，努力保持微笑，她有理由怀疑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他还不知道自己知道他身份，他现在在她眼里只是一只小白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现在还不是拆穿的时候。
“痛，但是要是你擦的话，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