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晚宴上大部分食材都取自人们今天打到的猎物，皇帝那桌照例的烤地过熟的。
今天林双颖试图谋杀林毓菲，她心里膈应，坐到了汪明珠旁边——一天过去，汪明珠身边奔着她的国公府新小姐前来恭维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就是汪明珠的位置太靠前，这一桌除了国公，还有些皇帝爱臣，比如刚大捷的陆将军父子，还有梅探花，不，应该叫翰林院编修，一个极清贵的职位，虽然品级低，但离皇帝近，因此，按照官职品级根本不能来参加秋狩的梅鹤声还是来了。
于是林毓菲老老实实低头吃饭，争取不跟除了汪明珠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对上眼神。
宴到中途，裴乾突然带着一队一马走过来，篝火明暗间，他冷肃着眉眼，“汪小姐，您身后的丫鬟得跟我们走一趟了，带走！”
汪宝珠脸色瞬间煞白，她想说些什么，可这是皇帝最宠爱的弟弟，皇帝本人可还在上首坐着呢。
成国公世子强装镇定问道，“瑞王殿下，可以告诉臣是为什么吗？”他端着酒杯的手都在抖。
世子夫人附和道，“是啊，若让你就这么带走了，我们宝珠的名声……”
裴乾眉头微扬，带着些许倦意，“两位问错人了，她应该比我清楚。”
他似笑非笑得睨了汪宝珠一眼，径直走了。
世子夫人压低声音道，“宝珠，你告诉娘，到底怎么了？”
汪宝珠白着脸，咬牙道，“我不知道……”
“你这孩子！你把发生了什么说出来，我们才好帮你啊。”成国公世子劝道。
汪宝珠突然就哭了，“我真的不知道……”
看她哭，夫妻俩心疼坏了，汪近也劝着，“说不定是为了我们不让明珠追究杀人未遂的事，瑞王一直怀恨在心，找机会打击报复呢。”
话是这么说，成国公世子一家除了汪明珠还是提心吊胆，食不知味。
在场都是人精，虽然看见裴乾抓成国公府的婢女，但结果没出来，事情没定性之前，大家就当没看见，谁也不会多嘴议论。
汪宝珠身边的丫鬟也和桃红一样，都是跟主子一块长大的，没吃过什么苦，打两板就什么都交代了。
因此，裴乾很快再次大步过来，“汪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汪宝珠拉住世子夫人的手，像个受惊的小动物般，“不！我不走，娘，救救我！”
成国公世子也沉了脸，“敢问瑞王殿下 以什么理由带走我女儿？”
裴乾扫了他一眼，“我敢来拿人就是掌握了切实证据——你确定要我在这说？”
他挥了下手，“带走！”
“不！我不要被带走——”王宝珠哭了，她死死地扒着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也跟着心痛垂泪。
“那边哭什么？”这里的动静被皇帝听见了，他皱着眉问道。
他身旁的侍卫连忙一路小跑来到林毓菲所在的那桌，向裴乾带的侍卫询问了具体情况后，再跑回去向皇帝复命。
“陛下，是您让瑞王殿下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嫌疑人是……汪宝珠小姐，他要带小姐去录口供，成国公世子夫妇一直阻拦。”
皇帝皮笑肉不笑道，“哦？既然不让带走，那就现场审吧。”
“是，奴才这就传令下去。”
另一边，裴乾见皇帝身边的奴才过来打探情况，也不打算带走汪宝珠了，而是做了个停的手势，就这么悠然抱胸满含同情地看着她。
汪宝珠也看见皇帝旁边的太监来问情况，见裴乾不抓她了，哆嗦着问，“你看什么？”
“原本，你还能留几分颜面，这下，要自讨苦吃咯。”
汪宝珠正疑惑不解，太监就走了过来，“陛下有令，此案现场审。”
汪宝珠下意识朝裴乾看去，就见裴乾正侧过头朝谁眨了眨眼睛，完全没看她。
虽说要审案，但也不能不让人吃饭，于是皇帝吩咐在他的主桌面前清理出一片空地，吃饱了的可以过来看，没吃饱的继续吃。
此话一出，大部分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了。
裴乾先是介绍了一下，“今天，汪明珠小姐的马被人下药，在狩猎场发狂了，我等奉陛下之命查处真凶。”
“我们先是找到了疯马，确定让它疯的是一种呈粉末状的药，且这种药有时效，一旦下进马的饮食里，五个时辰后才会发作。”
“又因为，汪明珠小姐昨天选马的时间较晚，吃饭前半个时辰才开始选马。在这段时间内，只有一位姑娘进出过马场，根据马场小厮的指认，那人就是汪宝珠小姐的丫鬟。”
“将丫鬟叫过来之后，她不仅全交待了，还在她的指甲缝里发现了毒药粉末，对此，汪宝珠小姐有什么要说的吗？”
客观地说，裴乾讲述的娓娓道来，声音悦耳，节奏适中，然而汪宝珠却随着他的讲述一寸一寸白了脸色，“我……”
“她不知情，都是奴仆陷害。”世子夫人突然插嘴道。
汪明珠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无声牵了一下嘴角，多可笑啊，她险些就死了，母亲却说幕后真凶不知情。
蓦地，她想起林毓菲的话，人不是一定要认自己爹娘，尤其是，她爹娘根本没有养过她。
审讯还在继续，裴乾冷冷道，“无关人等禁止发言。”
他看向汪宝珠，“你的丫鬟已经承认了是在你的指使下——她可买不起那样珍贵的药。”
汪宝珠咬咬嘴唇，“我对待丫鬟一向大方，这件事我毫不知情，都是她一人所为。”
皇帝坐在上首，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啊，她们是亲姐妹，她为何要害明珠？”
“因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汪明珠突然上前几步，跪地行礼道，“当年，母亲生产时……”
话还没说完，世子夫人便打断道，“你给我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