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是我娘绣的

    第二天，桃红早早地叫醒了林毓菲，“小姐，今天有宴会，该起床了。”

    林毓菲闭着眼睛坐在梳妆镜前，灵魂依旧睡在床上，“林双颖和林争流的升学宴，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随着霞光散去，升学宴也拉开了序幕，林双颖和林争流穿戴隆重，林松坤夫妻俩喜气洋洋，林毓菲和林初雅敬职敬业的给他们当陪衬，哦不，林初雅是陪衬，林毓菲是陪衬的陪衬，负责站在旁边，让别人知道，庄夫人不仅对自己的孩子教育有方，对原配留下的孩子也是极好的。

    姨娘们不能参加宴会，她们生的孩子也跟林毓菲一样，站在门口当陪衬的陪衬。

    来宾们大多是林松坤的同僚，以及林双颖他们未来几年的同窗，寒暄内容大部分都是夸两个孩子年少有为、林松坤教子有方。因为请的宾客太多，难免有人没顾得上说话，只向门房出示了请帖，就被仆人带了进去。

    庄明珠娘家人也来了，她的弟弟庄瀚泽备了一份厚礼，还带上了自己的儿子庄兴文，庄兴文表面文质彬彬，然而，无人注意的角落，林毓菲发现他的眼睛一直往在场达到适婚年龄的女客身上打量，醉翁之意，昭然若揭。

    等到日上三竿，林毓菲已经想偷偷在身下藏个凳子方便偷懒，宾客终于差不多到齐了。

    仆人们将宾客引到各自的位置上，林松坤夫妻俩坐在主位，林毓菲她们依次坐下。宴会上的坐席也不是严格按照计划来的，毕竟，总有些有突发状况没来的、或者带了好几个人来的，因此，庄明珠多准备了好几桌，如果坐不满，住在附近的平民百姓也可道声贺喜的话混进来蹭吃蹭喝，也算沾沾喜气。

    大昭宴会的流程都差不多，先吃会儿饭，然后主人家和宾客随意交谈、走动、游玩、看些节目，最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宣布宴会结束。

    对待自己孩子的升学宴，庄明珠很用心，请的厨子做的菜可与林毓菲之前在鲁王府上吃到的媲美，歌舞也很励志，舞女与舞男在激昂的音乐下跳了个寓意着鲤鱼跃龙门的舞。

    吃了一阵之后，汤品开始凉了，这像是一个信号，席间的气氛反而热络起来，在这期间，又零零散散来了几个人。

    林松坤走过去跟自己几个同僚说话，宾客们开始自由行动，突然，一个身着红裙的女孩向着林建雄走了过来，女子点着花钿，如泣如诉，“建雄，你把我从梦华居赎出来，说要娶我，可你这么久都没来，难道你变心了吗？”

    闻言，席间一片哗然。

    “梦华居……这不是青楼吗？”

    “官员之后，竟然出入那种地方？真是有辱斯文。”

    “这成何体统！”

    ……

    因为男女分开列席，林建雄坐的离林毓菲很远，她抬眼望去，就见一个女子微低着头，正对着林建雄控诉，林毓菲表示：好大的瓜，我尝尝熟不熟。

    林建雄慌忙与她拉开距离，“这位姑娘，我并不认识你，也没去过什么梦华居，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不认识呢？你常来，还说喜欢我唱歌，你身上这个位置有一颗痣。”她比划着腹部的位置。

    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

    林松坤铁青着脸，小声问庄明珠道，“她是怎么出现在宴会上的？”

    庄夫人摇头，“妾也不知，这府上，该好好查查了。”

    突然，外面响起一声高喊，“瑞王殿下到——”

    大家手忙脚乱地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行礼，有个手帕一样的东西从那女子身上掉了下来，她却浑然不觉，桃红皱着眉往那张帕子上瞅，趁无人注意走过去捡了起来。那是一块小小的、发黄的帕子，看着就年份已久，然而，帕子四周还是用线精巧地锁了边，中间绣着两个小女孩的大头，一个嚎啕大哭，一个咧着嘴笑，两人头上都扎着小啾啾。大哭女孩左脸有一行蓝色的眼泪，绣到右脸时，可能是蓝线用完了，另外用绿线续了一半。

    桃红的眼泪霎时滚落，她颤抖着手去摸帕子上头挨着头的两个小女孩，“小姐，这是我娘绣的，”她指着那个嚎啕大哭的小女孩，“这个是我，这个是我妹妹，小穗。这块帕子，我们两个一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