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旧事
我叫季寻雁，是生在上海的，如果没有那次变故我可能还是所有人面前无忧无虑的季大小姐，一辈子也不会接触到那些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是命运弄人，我十六岁那年被拐卖了，拐卖到了一个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小村子里，这里好多人的媳妇都和我一样，都是从外面拐卖来的。
可是我比她们命好，我遇见了一个叫查皓宁的阴阳先生，他救我离开了那个地狱，我也在情窦初开的年岁爱上了他。
他大我四岁，生的清秀俊朗，身上更带着别人没有的超然气质。
我被拐卖到那个村里的第二天，他正好来给那个村里一户人家看事，遇见了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我，就心生怜悯把我买了下来。
自那以后他成了我生命里的光，是我心中珍爱的人…
我后来才知道他本事确实很大，那里十里八村的事情都由他来处理的。
他早年丧母，父亲也在他结婚半个月后咽了气，可是他有一个妻子。
是他父亲做主让他娶的，那个不过初中毕业的女人叫斛斐，普通清秀的长相，不爱说话，太平庸了，甚至她还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在我看来她配不上查皓宁，可是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有了一个一岁儿子了…
在他家里半个月我的伤养好了，半个月他给了我路费让我回家。
我不愿意，就对他说让他好人做到底把我送回家，我有私心，我想让他留在上海，我想让他陪我一辈子。
查皓宁拒绝了，可是那个叫斛斐的女人却劝他答应，说我孤身一人不安全…我决定等回家了一定给她寄一大笔钱，让她和孩子往后衣食无忧，也算是我对她的弥补…
可是我没有想到查皓宁送我回家后拒绝了我的表白，他要回家…
我不甘心的问他，难道他不喜欢我吗？
他说不喜欢，可是我不信，如果他不喜欢我怎么会在我养伤期间那样无微不至的对我？又怎么会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我？
明明他看斛斐的眼神是那样的平静，反正我没有看出来查皓宁对斛斐有半点男女之间的感情，他们的相处只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亲情。
他站在路灯下面，我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终于他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告诉我，他喜欢我，喜欢我那不同于常人的忍耐和洒脱，但是他已经有妻子有儿子了。
他对我说教，人的一生里不止有爱情，所有他要有担当，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陪着我。
他走了，给我留下了一串银色的铃铛手链后离开了…
我为了忘了他，离开了华国去了美利坚合众国留学。
可是也许天命注定我和他的命运到底是会有交集的…
四年后，我回国的接风宴上我一脚踹在了一个流氓的胯下，我没有想到就那样的举动会害的我家破人亡，最后被逼无奈走上了他所在的道路上。
家里失火的那天，我临时去了城郊的山上，在那里遇见了风家的长老，风宴。
他当时说我是个少见的养蛊之才，想收我为徒，我当时拒绝了，可是最后兜兜转转他也算是我的半个师父。
我也因为不在家而逃过了一劫，可是面对那些海外术士的追杀，我没有办法求助警察，只好逃到了苗寨风家，投奔了风宴。
苗寨长老出面讲和，我保住了性命，可是我身负血海深仇，按规矩风宴不能收我为徒，但是他惜才，还是教了我些蛊术，所以我只能算是风家的门徒。
我有今日的成就完全是因为天赋和刻苦，所有的难题的解决方法都是我自己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我在苗寨待了五年，离开那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红甲蛊杀了那些为非作歹的人渣。
可惜我没有找到当初那个叫秦安的禽兽…
天大地大我不知去哪的时候我听见了手腕上银铃铛的声音，我想查皓宁了…
也许是在黑暗里待久了，忽然就怀念起来当初见过的那缕亮光了，我去了那个偏远的镇子。
查皓宁和斛斐坐在他们院子里一棵挂了杏子的大树下，可笑的是第一个认出我的竟然是大着肚子的斛斐。
在斛斐喊出我名字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也对九年不见了，我们都变了…
我端着查皓宁倒给我的茶水打量着他，他好像比一前高了不少，长相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气质不像以前那样超然，反而多了些沧桑和悲凉。
我没话找话的问他怎么不见他们的儿子，那孩子该十岁左右了吧。
我这个问题冲淡了原来轻松的氛围，他没有开口，是斛斐告诉我，孩子五岁那年掉进水里淹死了…
后来我才听查皓宁说，其实那是天命对他的报复，他救了一个本该死的人，天命就拿他儿子的命替了…
这就是因果，它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让所有驱邪人忌惮的存在。
我在他家里待了半年，我不记得是哪天有了那样邪恶的念头…
我想让斛斐一尸两命，因为她们是查皓宁的责任，也是挡在我们两个中间的绊脚石，只要她们死了，那么我就可以和查皓宁在一起了…
有些念头一旦出现只会疯狂的生长，我在斛斐生产的那天用了一只红蚁蛊要了她和那个刚出生的女娃娃的命……
我亲眼看着她们死在了查皓宁的怀里，看着她和查皓宁的眼泪，我踩死了那个从她身体里爬出来的小蚂蚁。
我和查皓宁一起给她们起了坟，立了碑，我跪在斛斐的墓前，看着上面查皓宁所书的：爱妻斛斐，爱女查瑶之墓。
真心的给她上了三柱清香，心里默念：斛斐，这辈子我欠你和瑶瑶的，下辈子我当牛做马一定还你…
在斛斐死后几年里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查皓宁，我陪着他处理了那些千奇百怪的事件，给他洗衣做饭…
终于在第四个年头结束的时候，查皓宁要娶我了…
我终于在二十九岁的那年春分，如愿以偿的嫁给了我十六岁爱上的少年。
也许天命也觉得我的幸福是抢来的，所以我和查皓宁一直没有孩子…这个是我最大的遗憾。
可是终究纸包不住火，那天我回家的时候看着他站在院里擦拭着那把自我们结婚后就封存了的断魂剑。
我以为他想要重新拾起自己的道，可是在我刚进门的时候他却举剑指向了我，双目通红…
我看着他伸出左手颤抖着指向桌子上放着的黑色木匣子，咬牙切齿的问我斛斐和查瑶的死是不是我干的…
这是我们结婚的第三年，在一场沉默里查皓宁摔裂了我偷偷养着蛊虫的黑匣子，他没有杀我，只是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我没有想到他这一走就是永别，我最后在斛斐的墓碑前找到了气绝身亡的查皓宁，他自断了心脉，靠在斛斐的墓碑上安安静静…
我把他和斛斐埋在了一起，这是我欠斛斐的。
可是我一直不明白，查皓宁明明说过自己喜欢我的，可是到最后我却根本看不懂他到底爱的是我还是斛斐。
有的时候我常常想也许他是真的喜欢我，但是他又是真真正正的爱着斛斐，可是我最后又用查皓宁舍不得杀她这个点推翻了这个想法。
我只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