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火车驶向云外

    看到心的3d形象的嘴角疯狂上扬的时候，景淮没绷住，被口水呛住，一边咳嗽一边手忙脚乱得把伴奏关上。

    “没事，你唱你的。”心善解人意地补充，“爱听，多来点。”

    “心老师您别笑话我了，”景淮平复了一下呼吸。

    “我开播前刷到你直播间，唱得是真的优秀。”心说，“白年老师在乐队是吉他手的吗？”

    “别别，心老师叫我小白就行。”景淮的手指扣了扣鼠标垫，“对，我是吉他手，不过我的电吉他前几年卖掉了，最近正在存钱再买一把。”

    “好可惜，为什么卖掉呢。”

    “因为毕业之后，家里不同意我再做乐队了，那些一起做乐队的朋友也都不干了，放着也是落灰，干脆就卖掉了。”

    “那现在呢？”

    “现在…家人不在了，我干脆辞职来追梦了。”

    “…抱歉”

    “没事的心老师，”景淮知道心是误会了，但他也不打算解释，毕竟在这个世界里他除了系统，确实也举目无亲。“心老师是键盘手吧？那我们还缺个鼓手和贝斯就能凑个乐队了。”景淮转移了话题。

    “我没想到你知道这些，”楚镡的手指敲下面前电子琴的琴键，“好久不用了，感觉生疏不少。”

    “心老师好像挺久没唱摇滚了吧，我看粉丝做的二创，上一首还是在去年。”

    “那你今天愿意听我唱一首摇滚吗？”楚镡说，“可能唱得不够好。”

    “老师您请！！！”屏幕右边的白年用的小火柴人2d形象的激动溢于言表，像是被天大的好事情砸中了。

    楚镡笑了笑，封尘已久的前奏从指尖流出。

    记不得是哪个夏天了，他也是如这样奏响了这首歌，隔音不太好的出租屋，邻居家的夫妻在吵着什么，没有空调，风扇噪音很大，所以唱歌的时候不能打开，于是就大汗淋漓地坐在电脑桌前，树上的蝉鸣是窗户无法阻挡的，太阳透过遮光效果差劲的粉色薄纱窗帘照进房间里。

    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

    如果说曾经的心是如日中天的太阳，那现在的心就像是傍晚即将被地平线吞没的夕阳，死亡也许就在下一秒，但他不在乎，他只在乎此刻。

    景淮安静地在电脑另一端听着心的演唱，指尖发烫，他恨不得把系统给他留下的启动资金全部拿去买一把电吉他，灵魂深处震颤着，他现在对于自己接下这个任务的决定无比庆幸。

    楚镡关掉伴奏的时候，白年像是卡住了一样没有出声，他试探着出声：“白年？还在吗？”

    “我在”白年此时才如梦初醒，“心老师，我现在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哪有那么夸张。”楚镡轻笑了一声。

    “有的！！！”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屏幕上的火柴小人尽己所能地动了起来，“老师，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

    话语总是在用的时候才觉得匮乏，楚镡却大笑起来，“别叫老师了，叫声哥来听听。”

    “心哥”白年乖乖地喊他。

    相见恨晚用在此时最合适不过了，两个生活环境和经历都不一样的人在音乐上却达成了共识，从欧美聊到国内，从流行聊到重金属，时不时演唱那么一小段，两个人的嗓音不用磨合就完美相契，不管对于这两位还是在直播间的观众来说，都是一场绝佳的听觉体验。

    直到深夜时分，直播间的人数缓缓下降时，他们才互道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