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天换日
“剑仙，排名第三。几千年来，负责制定灵式排名的星云会和弥洛彻学院等人，公认它为，攻击力第一。”
李君影平静地说，关于透露灵式这件事，在来的路上，他已征求了卫之琢的同意。
他看了一眼卫之琢，接着说下去。
“拥有者，在剑道的领悟上，有举世无双的天赋。”
祝微烟感到微微困惑，第三的排名，确实很吓人，但从介绍来看，她看不出这项灵式到底哪里攻击力第一了。
“剑仙的觉醒技，有很多种称呼，有人叫它斩，有人叫它抹除，在这里，我采用卫之琢对它的叫法。”
“直死。”
“剑仙拥有者手持长剑，‘直死’发动后，剑尖能抵达之域，皆可被抹除。
换句话说，卫之琢和她手中的长剑，圈定一片攻击区域，以卫之琢为中心，剑尖为最远处，类似于一个球形。在这片剑域之中，哪怕敌人只留有一根手指，在直死发动的那一刻，他也会无可避免地死去。”
“这种死，是所有概念层面上的死亡，即使他拥有替死人偶或‘黄泉歌’，也无法复活。”
许然深深呼吸。
在听到直死之前，他觉得剑仙位列第三，很勉强；但在听到直死之后，他忽然疑惑，剑仙为什么不排第一。
卡文迪许思索着。
“我有一个问题啊。”他忽然说，“这个问题可能有点搞笑，但……，直死需要手持长剑，剑的长度圈定了剑域范围，也决定了直死的杀伤范围。那么，我们造一柄很长的剑，卫之琢不就无敌了吗？她可以想杀谁就杀谁。”
他微微咳嗽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蠢。
“不行。”
李君影缓缓摇头，“只有一柄剑，能顺利发动直死。其他剑，承受不住直死的威势。”
泣歌忽而跃出，铮鸣如龙吟。
“剑仙，和这柄叫泣歌的剑，是绑定的关系。泣歌，只愿意被剑仙驾驭，而剑仙，需要泣歌来发动威力无匹的‘直死’。”
这是许然第一次知道这柄剑的名字，泣歌，剑名风格和他的“绝欢”有点相似。
李君影盯着泣歌，这柄了不起的剑。
他很少用“了不起”来形容什么，但泣歌值得这个形容词。
“即使其他剑能发动直死，也用不了。”李君影补充道，“我们最终要面对的，很有可能，是一位神明，几乎没有剑能有勇气面对神明。”
“剑是死物，何来勇气一说？”许然质疑道。
听到这句话，在草地上舒展自己身体的泣歌似乎有点不高兴了，它自动跳起来，剑柄轻轻打了许然脑瓜一下。
卫之琢轻笑，许然仓皇间用手护住脑袋。
“其他剑有瑕疵，其他剑会受到神明的影响，随你怎么说。泣歌有一项独特的灵式，叫……”
李君影斟酌着，卫之琢接上了话。
“画地为牢。”
“对，画地为牢。画地为牢可以在泣歌周围建立屏障，隔绝攻击或神明的影响，比如污染。”
卡文迪许皱眉。
“你是说，凭借泣歌，剑仙本身也能抵御神明的污染？”
李君影苦笑，随后点头：“对。”
“纯洁者可以是任何人，比如许然的同学云之间，和卡文迪许同级的茉伊拉，但唯独不能是卫之琢。”李君影看上去有些伤感，“卫之琢本身就能抵抗住污染，她是剑仙的同时又是纯洁者，相当于我们少了个名额。”
“因此，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很难受。但就在刚才，我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欺瞒敌人的绝妙机会。”
其他几人静静听着。
“下面，是我的计划，你们大家听一听，有没有什么漏洞。”
“纯洁者，是很难获得的，在过去几百年间，同时活着的纯洁者，从没超过两个人。因此，我推断，这次污染事件，是由于纯洁者人数突破到三人这个阈值，而爆发的。”
“因此，如果敌人也知道这一点的话，祂会认为我们队伍中，至少会有四个人。世界上确定能抵御污染的四个人：三名纯洁者，一名剑仙。”
许然点点头，李君影的推断是合理的。
——纯洁者和剑仙是同一个人，这件事发生的几率太小太小，因此，敌人几乎不会考虑纯洁者和剑仙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
“祝微烟、卡文迪许，你们是凭借自身能力抵御的污染。据我所知，在巫族，祝微烟的名气很大很大，而卡文迪许，是弥洛彻学院极为优异的学生。因此，敌人如果能取得你们的情报，祂会觉得，你们有可能凭借自身能力，抵御污染。”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但唯独有一个人，是敌人绝对意料不到的。”李君影目光掠过许然，掠过卡文迪许，掠过祝微烟，抵达——
皇后玛格丽特。
“祂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在我们队伍中，有玛格丽特女士的存在。她是童话中的人物，因此，本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中出现。只要皇后稍微打扮一下，染个发，化个妆，她的身份绝不会暴露。而这，就是我计划存在的根基。”
“在敌人的视角里，我们队伍中有六个人，分别是——三名纯洁者，我，许然，卫之琢。两名靠自身的强大抵御污染的人，祝微烟和卡文迪许。而最后一个人，她拥有灵式剑仙，因此，可以抵御污染。”
“而这名剑仙，正是玛格丽特。”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听出了李君影的意思，他要偷梁换柱，让在暗处的敌人，认为玛格丽特是剑仙，而卫之琢不是。
李君影要把攻击力第一的剑仙，在众目睽睽之下，巧妙地藏起来，在必要时刻，发出致命一击。
——把最灿烂的太阳藏于天空之中。
这怎么可能？
许然下意识这么想。
但在几秒钟的惊骇之后，许然意识到，他本能地认为不可能，是因为他知道皇后的真实身份，而敌人，几乎不可能知道。
皇后玛格丽特，一天前，刚刚来到这世界上。
——她甚至都没出过地下室。
只要她稍微打扮一下，谁会认得她？